吃過早飯後,我懶散地躺在了牀上。望著孤寂而又冷漠的天花板,那一片片被拼接起來的圖案,正如我的家庭一樣,支離破碎。我嘆了口氣,起身疊好被褥,無論怎樣,我應該辦自己的事了。
"筱凡,你還在睡覺嗎?"媽在屋外喊著。
"馬上,我收拾好就去!"無力的迴應了媽的話。
"到了你爸家裡,千萬不要和她們吵架,把我們的生活費要來。"
"我知道了,我不會和她們吵起來的,媽,你去上班吧!"搓手頓腳的應著。
叮囑我過後,看見媽在院子轉身望了我一眼。灰濛濛的天色,映照在媽的臉上顯得更加蒼白。
從家到那邊的路途大概需要兩個多小時,這裡的交通並不是很便利,要走路到市中心,再坐公交車纔可以到。幾乎我沒有坐車去的時候,因爲家裡沒有多餘的錢,自己必須學會節省。
家這邊是水泥路凹凸不平,幸好現在是冬天,到了雨季,這條路就更加難走了。灰暗的天色,雪花像一隻高貴的蝴蝶淡然的飛舞著,漫天飛舞的畫面令人迷醉。凜冽的寒風刺透我單薄的衣服,不由得身體哆嗦,藏在衣袖裡雙手也因寒冷而發抖。今天的寒風吹的我真的好冷,身體上忍受不了寒風刺骨,咬了咬嘴脣決定還是坐車去。
飽受了一路風霜,終於撐到了市中心,眼看著公交車快要開了,我急忙對車喊著 “等一下!......” , 焦急地跑著,一腳沒踩穩狠狠的滑倒在地上,顧不上打理身上的殘雪,站起身來急忙趕去...
到了那個男人的樓下,我小心的打理了落在身上的殘雪,事實上在車子上的時候,殘留在身上的積雪已經融化浸溼了我單薄的衣服。
跺了跺鞋子上的雪水,心如火灼地伸手按響了門鈴,前來開門的是後母的父親,看到我身上衣服單薄,連忙說著:“來!快進屋孩子!”
走進房間,聽到了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音樂旋律,順著旋律望去看到電視上正放著歌曲(相約九八),加上黑白色的畫面,那樣的旋律似乎帶走了我所有的煩惱。
我在客廳的沙發上如坐鍼氈,擔心自己的上衣會弄溼沙發上的椅墊。這間屋裡簡直溫暖如春,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冷意,想到自家的屋子,水缸裡的水都結冰了。
那個被我成爲姥爺的陌生人,在客廳裡揚聲喊著:“美靜,筱凡來了!” 他的樣子完美的詮釋了什麼是面善心惡。
後母從臥室裡故作姿態走了出來,看她的樣子溫婉嫺淑,誰能聯想到她原兇畢露的樣子?精緻的臉型,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真是讓人見了我心憂憐。說起來真是名如其人,這多年過去了她到現在依然很年輕,真看不出她像是比我大三歲修遠的媽。
媽不像她一樣她閒情逸致得生活在這裡,看起來媽比她要大十多歲,事實上,僅比她大兩歲。雖然很不情願,我必須強迫自己叫她一聲美姨。
"筱凡來了,你媽最近身體還好吧?"瞥了我一眼問道,蔑視的眼神令我實在討厭。
我站起身來恭敬地問美姨,爸在不在家?
她揚聲喊道,"你爸沒在家出去了。" 擔心我會聽不到她說話一樣。她的眼神似乎要驅逐我馬上離開這個家。看樣子,今天又白跑一趟了。
"以後你沒事的時候,就別來了,你爸啊現在工作忙,工作累了一天,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聽你講家裡的事情,你看你還把家裡的沙發弄髒了。" 說著鄙夷的話語,向我瞥了一個白眼。
我勉強自己臉上露出微笑說道,"我是來拿生活費的。" 雖然心裡是很想和她吵架的,想起可憐的媽,我不能這樣做,我必須要控制自己的心情。
“生活費?你要知道你爸能有今天,靠的是誰?你能在這拿走那麼多錢,我已經夠仁慈了!” 她的自高自大的作風習氣,我已經習慣了,我沒有迴應她的話。
"你今年也不小了,還好意思伸手管你爸要嗎?一個女孩你也真夠可以的了,哦,我差點忘了你媽也是這樣的,怪不得你也會這樣只會伸手要錢,不工作花的錢,就是好花,是不是?"
坐在一旁的“姥爺”放下茶杯:“美靜,你怎麼可以這樣跟筱凡說話,太過分了!” 雖是斥責的話語,可我感覺這就是在惺惺作態。
轉身對我說著:“筱凡啊,別生你美姨的氣,她就是隨便說說,別當真。” 他今天怎麼會來?居然還在這裡做和事佬?
令我意外的是,美姨居然沒有翻臉,而是去關掉了黑白電視機,淡定地站在那裡怒視的眼光盯著我,我的情緒倒是怒形於色了。
"爸,你不要遷就這個丫頭,怎麼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回屋去,別在這裡給我丟人,怎麼養了你這個閨女!"他們父女倆的對話,一唱一和,我真能在一旁做個觀衆。
今天有美姨的父親在場,我可能躲過了一場口舌之戰。看來美姨根本就沒有想罷休的樣子,仍然在那裡蠢蠢欲動,這分明是想和我吵架。
"既然爸不在,我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看你不可一世樣子!"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謂的姥爺用詫異的眼光盯著我,而那個女人嘴角漏出來一絲邪惡的冷笑。
畢竟那個姥爺是富商,時刻分秒都在包藏禍心,說起來這間樓房也是他的。我不能留在這裡,不然我會受盡侮辱的,我轉身向大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誒!你怎麼走了,你給我回來!” 美姨邊怒喊著,邊跑到我身後拽住了我的衣領,我轉過身問她:“你還有什麼事嗎?對你我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時,那個姥爺站起身來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置之不理了。美姨用手指著我的身體:“你以爲你很厲害嗎?你只不過是沒有長翅膀的小鳥。我看你是鄉下的孩子沒素質,纔沒有跟你計較,說話前要考慮後果,懂嗎?。” 我滿腔怒火,卻無法與她抗衡,只好沒有理會她,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