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兮一襲長裙,靜靜的站在樹下,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裡,都說時間可以讓一顆受傷的心傷口癒合,卻抹不掉那段讓人受傷的過往。今天,是楊藍的忌日,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兩年來,路兮從未忘記她們倆的承諾。如今到了實現承諾的時候,卻早已物是人非。
以前,路兮和楊藍兩姐妹總是喜歡來這裡,兩人坐在樹下,享受風帶給她們的洗禮,忘記一切的不快。只有在這裡,她們纔不會有煩惱,只有在這裡,她們才能做回自己。
兩姐妹,姐姐留著一頭長髮,穿著白色的衣服,總是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而妹妹卻與姐姐的性格完全相反,很活潑,似乎這世界的一切都是她快樂的源泉。
她總是喜歡對路兮說:“姐,你皮膚白,穿白色的衣服真好看,以後在我面前,你都穿白色的衣服,好不好?”所以爲了楊藍,路兮一直穿白色的衣服,從未變過。微風襲來,吹亂了路兮齊肩的長髮,白色的裙子也不安的擺動了起來,片片落葉,更是爲這寂靜的場面增添了一份逸然。很難想象這麼美好的女子,兩年前居然有著一段誰也不願提及的往事。
兩年前
“妹,你慢點,我已經沒力氣了,走了這麼久了,你都不累嗎?”路兮停下來,氣喘吁吁的
“你還好意思叫累啊?我纔不累呢,瞧你體力那麼差,叫你出來多鍛鍊鍛鍊,卻整天呆在琴房,現在不累纔怪。”說完拉著路兮就往樹下跑去。
“姐,你要多鍛鍊,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了,有人欺負你怎麼辦?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楊藍一邊拉著路兮坐在樹下,一邊說道。
路兮捋了捋耳邊的頭髮,笑著說:“行,姐以後一定天天鍛鍊,以後保護你。”
“姐,要是哪天我真的不在了,你會找我嗎?”
聽到這話,路兮愣住了,不自覺的抱住楊藍,這個問題,她以前就想過,要是妹妹知道了真相,真的會離開她嗎?她早已成爲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真的無法想象要是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生活。一直以來,她都在苦練鋼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出名,給妹妹想要的生活,永遠保護她。
“姐?”楊藍看見姐姐一直不說話,輕聲的叫道。
路兮回過神來,笑著說:“不會,你都捨得離開我了,我幹嘛還要去找你!”雖是這樣說,但心裡卻在想:妹,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如果你知道了真相,我會保護你的,永遠。即使真的離開了,我又怎麼會不去找你呢?哪怕找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你。
楊藍聽了不說話,只是笑了笑,姐姐對自己的愛,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心裡暗暗想道:“姐,要是我們能夠一直這樣在一起就好了,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可是,我又該拿什麼陪你走下去呢?”
夕陽西下,生活,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然而,所謂的幸福生活卻因那段往事不得不劃上了句號。
“砰”,玻璃碎的聲音,政員氣洶洶的指著門口吼道:“滾,滾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我嘛,倒是可以,越滾越遠,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這些照片你也可以留著做個紀念嘛,但是,我警告你,千萬不要耍花樣,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只見一男子,身上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斜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上還拿著一支菸,讓人看見就覺得不舒服。
“你最好快點,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要是哪天你讓我等.急了,你的那些照片可就不止你我知道了,我想那些媒體記者應該蠻感興趣的,不知道會不會對你的仕途有什麼影響啊?”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只剩下濾嘴的煙,不屑的看了政員一眼,把菸嘴使勁的丟在地上,用腳滋了一下,轉身走了。
而這一幕,正好被剛剛從外面回來站在門口的兩姐妹聽的清清楚楚,男子打開門,看見兩姐妹有點吃驚,卻很快反應過來,想用他那髒兮兮的手去摸楊藍的頭,楊藍卻很反感的低下頭,往後退了幾步。男子見楊藍如此反應,不悅的說:“怎麼現在成了富人家的孩子就不認你這個舅舅了?”
楊藍從小就對這個舅舅很反感,以前在村裡惹麻煩,弄得爸爸媽媽總是要去跟別人道歉,現在看起來還是不長進,還是一副落魄的樣子,髒兮兮的。
楊藍始終沒擡頭看他,男子見還是沒反應,有些惱火,往地下吐了一口痰:“呸,還真是把你自己當成大小姐了?你現在看起來到是風風光光的,這可是你爸爸拿命換來的......”
聽見男子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路兮立刻慌張起來,拉著男子的手臂,想要阻止男子繼續說下去:“舅舅,我妹有點不舒服,您不要怪她,改天我以一定會和藍兒去看您的,您就原諒她吧”
男子雖然心裡有點生氣,聽見路兮這樣說,心裡的鬱悶也就消除了幾分,舒暢了許多,“還是你會說話。”又轉頭瞥了一眼楊藍,“這丫頭,沒良心,他爸~~~”路兮害怕男子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打斷:“舅舅,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邊說邊順勢拉著男子往門口走去,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路兮終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而此時,楊藍卻是滿腦子的疑惑,爲什麼舅舅會說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爸爸用命換來的呢?到底是什麼照片,讓現在的養父這麼害怕?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又怎麼會被這家領養呢?一連串的疑問向自己襲來,讓她開始懷疑。
政員見兩姐妹一直站在門口不進來,吼道:“你們還不進來!”兩姐妹回過神來,膽戰心驚的走了進去,路兮更是緊緊的抱住了楊藍的手臂,怎麼也不鬆開。
每次政員不開心的時候,她們兩姐妹都會遭殃,剛剛政員被男子耍,心裡很是不快,看來今天兩姐妹又免不了一餐毒打了。
楊藍拿開路兮的手,走在前面,將路兮護在自己的身後,聲音有點發抖的叫道:“爸”。
“過來”,政員站起身來,指著楊藍的鼻子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啊?天天就知道往外面跑,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讓你忘記了你是領養回來的是吧?早知道就讓你自生自滅死在外面得了,帶你回來,天天看見你就難受,現在你舅舅還讓我不得安生。”邊說還順手拿起插在花瓶裡的撣子,就往楊藍的身上打去。
楊藍沒有叫,更沒有哭,這些她早就習慣了,被打的次數早已記不清。她告訴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這裡,當然,是和姐姐一起,這是她從小就想做的事。
路兮看見藍兒並不閃躲,連忙跑過去抱住藍兒,卻不小心沒有站穩,兩人一起跌坐在地上。楊藍看見姐姐爲了保護自己自己捱打心裡著急了,她不想姐姐捱打,她要保護姐姐的,她使勁的想要掙脫出姐姐的懷抱,可是她越是掙脫,路兮就抱的越緊,怎麼掙也掙不開,只能任由姐姐緊緊的抱在懷裡。
“呵,你們姐妹到是情深啊!都想被打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們”政員見狀更是鼓足了力氣往兩姐妹身上打去。聽著落在姐姐和自己身上的鞭聲,一聲,兩聲。。。楊藍的心裡越來越恨,她發誓,以後,一定要眼前這個不顧一切的赤打她們的人十倍還回來,甚至千倍,萬倍。
幾分鐘過去,或許是有點累了,政員丟開手中的撣子,氣喘吁吁的坐到沙發上:“滾回房間去,不要讓我看見你們。”
楊藍掙開姐姐的懷抱,扶起遍體鱗傷的路兮,緩緩地上樓去了。
房間裡,楊藍將姐姐扶坐在牀上,急急忙忙的去找藥箱,解開路兮的衣裳,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楊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上次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次又添新傷,這得多疼啊?
“姐,疼嗎?”楊藍輕輕地撫摸著路兮的傷痕,痛心的問道。
“不疼,只要你沒事就好了。”路兮轉過身去,輕輕地握住楊藍的手“你剛剛也被打了吧?要不要緊啊?來,我給你擦藥。”順手打開藥箱,準備給楊藍擦藥,卻不小心牽動了自己身上的傷口,疼的叫了出來。
楊藍見狀,連忙制止“我沒事,我給你擦藥吧,然後好好休息一下。”邊說邊拿出棉籤蘸上藥水,輕輕地替路兮擦拭。
“姐,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們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忘記這裡的一切,幸福的生活,好不好?”這時的楊藍早已泣不成聲。
路兮伸出手拭去了妹妹眼角的淚水,語重心長的說道“傻妹妹,這是我們的家啊,我們離開了這裡能去哪呢?快點上藥吧。”說完轉過去趴在了牀上,等著楊藍繼續擦藥。
楊藍的心情路兮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她也想早點帶著藍兒離開這個充滿著噩夢的地方,可是現在她們一無所有,又怎麼能幸福的生活呢?“妹,等我,再不久,姐姐出名了,就能帶著你離開,過想要的生活了。”不知不覺,路兮的眼中早已充滿了淚水,卻一直沒有出聲,或許是傷口疼帶來的疼痛,也或許是心中的疼更多幾份吧。
上完藥,楊藍髮現姐姐已經睡著了,收拾好藥箱,蓋上被子,關上門離開了。這些年,她們兩姐妹承受的太多了,幸好相互支撐著,也就得過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