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暑,高中生彥子卿漫步在樹蔭下,微風細柳,如癡如醉,手中的竹葉掃帚暴露了真相。
大中午拿著掃帚,必有因果,想起課間那件事,彥子卿怒火中燒,好心幫忙反因他人膽小落人口實,被罰清掃。
柳樹旁,一池水塘中央的唐紅屋檐小亭,坐著一位高中女生,長髮飄飄,顧盼生輝,似在休息。
刺耳的鈴聲打斷了遐想,室外衆人紛紛離去,唯有彥子卿踏在長長的石板路,漫無目的地打掃。
樹上的蟬愈加放肆地鳴叫,四下無人,彥子卿便靠在柳樹下,享受難得的小憩,一陣陣帶有水汽的清風撲面而來,舒適自在,忘卻一切,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陽光直射,雙目緊閉的彥子卿面朝萬里晴空,平躺在碧綠的草地上,風兒輕吹,青草似波浪般涌動,皺著眉頭,睜開了惺忪雙眼,光芒十分刺眼,便伸出了左手來遮擋,右手趁勢撐地,勉強地站了起來。
環顧四周,徐徐清風,盎然草地,蟲鳴四起,一座玉磚琉璃瓦、紫柱金樑、美輪美奐的宮殿矗立於不遠處,斜射的陽光灑在屋瓴,整個宮殿遠遠望去,似仙宮般光彩奪目、美不勝收。
良辰美景,佳人可期。宮殿外一羣紅衣妙齡女子乘風起舞,道道紅影,漸行漸散,彥子卿遮目眺望,意猶未盡,不自主邁開雙腳,卻似飛鳥生了翅膀,一躍騰空,驚慌之下,手腳亂舞,墜落在地。
倒地後再度撐地起身,不經意間看見熟悉的藍白紋交替的校服,心中有一絲不安:“美景伊人在前,衣服未變,莫非在夢中?”
懷揣著不安的心情,彥子卿起步前行,欲一探究竟,朝著宮殿走去,一段時間後,與宮殿的距離反而越拉越大,遂改變策略,朝外圍前行。
自上而下,彥子卿正處在一座浮空島嶼,島上蟲蟻鳥獸,百草千花,最顯眼的莫過那座輝煌耀眼的宮殿。漫步頗久,始終無法觸及邊界,看似不遠實則遙不可及。
不知何時,一隊紅衣衛兵陡然出現,他們左手持盾,右手持槍,雄赳赳、氣昂昂,朝這邊前進,彥子卿越發奇怪:“夢中世界如此奇特,隱約有感虛無縹緲之意。”
輪不到多想,衛兵已悄然而至,彥子卿張開右手揮舞,熱情地打招呼:“Hello,你好,薩瓦迪卡,…”一口氣連說了幾國語言,衛兵不爲所動,在哀嚎聲中帶走了他。
地牢深處,鞭打聲、哭嚎聲、嬉笑聲,聲聲入耳,再次睜開雙眼,發覺手腳都被鐵鏈鎖住,心中似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自古人生何其樂,偷得浮生半日閒,天吶,偷懶做個夢都驚心動魄,人生何求。”彥子卿內心哀怨。擡頭仰望,時亮時暗的地牢,周圍滿是被鐵鏈鎖住的人,頭髮蓬鬆,面容不清,之後便同這羣人一起被押往前方,緩緩而動。
不遠處,有一棟詭異的黑色屋子,一扇光芒四溢單向大門敞開來,鐵鏈鎖住的人正一個一個被送進去,不久便傳出哀嚎苦痛聲。
屋檐下的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跟在人羣后方,卻聽的極爲清楚,地牢內沸反盈天,久之,心中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眼神飄忽,展望四周,趁著守衛不留神,跳上跟前的臺階,高呼道:“生死有命,豈由他人主宰,與其窩囊地死去,不如一同反抗,尚有一線生機,爲自由而戰…”。
“反正在夢中,不如大鬧一場,豈不痛快!”心裡嘀咕著,臺階下的衆人只是默默地聽著,並未應聲,更加未做出逾矩的動作。
“大膽,竟敢煽動人心,來呀,將他押來。”坐在地牢後方陰影下的一人,站起來喊道,周圍的守衛紛紛持刀趕來。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彥子卿轉身逃走,腳下的鐵鏈撞擊在石階上“叮叮”地響。
逃了沒多遠,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遂停下了腳步,心砰砰地直跳,大口地呼氣吸氣,右手一揮,斬釘截鐵地吼道:“夠了,這夢也太真實了,還沒清醒,不要逼急了,爾等均要灰飛煙滅。”
上前的衛兵面面相覷,不知所云,將其團團圍住,一把飛刀伴著凌厲的氣息彈射而去,重重地插入石柱內,刀刃處不多不少,只蘸了一滴鮮血,血珠搖搖欲墜,始終不落。
望著一瞬即失的飛刀,彥子卿摸了摸臉頰,一條細短的血縫驟現,手中竟無血跡。出刀之人精準有寸,勁道適中,破膚而血不流,實力可見一斑。
刺痛感無比真實,內心開始動搖:“是否真的在夢中,還是…”,不願深想,面對眼前異象,手腳禁不止發抖。
“本以爲是個英雄,沒想到原來是個狗熊”,瞧見他發抖,陰影中那人放下右手戲謔道,四周的守衛聞言哈哈大笑。彥子卿有些氣憤,惡狠狠地盯著前方,顫抖身體的四周溢出一股黑色靈力,似水波般由裡朝外擴散,直到形成一朵蓮花。
詭異的黑蓮,不斷波動,藤曼花中生。
一揮手,衆守衛紛紛握刀直砍,黑蓮自下而上朝外勃發,無數黑色藤曼爆射而出。
轟隆,轟隆…
爆炸聲四起,石牆破裂,塵煙瀰漫,被擊飛的守衛四散在地,碎石漫天舞,一片狼藉。
混亂的場面,煙塵繚繞,一道黑色人影趁機溜走了。
一道窄窄的石門就在不遠處,一羣全身銀色鎧甲的守衛正從那裡出來,急促而行。彥子卿假裝倒地,待守衛通過後,起身進了石門。
穿過門,進入另一處,此處明亮寬敞,與地牢相反,整個空間呈環形螺旋結構,四周牆面嵌入無數的寶玉靈石,無比耀眼,上不見穹頂,下不見出口,似密室一般。
圍著轉了幾圈,毫無頭緒,再回首,入口的石門亦自行合上,四處張望,發覺頭有些昏眩,四肢鬆軟無力,隱約看見牆上的寶玉靈石離牆漂浮。精神和肉體雙重摺磨,很快擊垮了彥子卿,兩眼一抹黑癱倒在地,環繞的黑色靈力亦消失殆盡。
一間大房內,桌椅凳臺,屏風羽扇一一俱全,房間後方設有一張牀,沉香木打造,配有木槿花式樣的白色帳簾,一鼎古銅香爐飄出徐徐青煙,令人心曠神怡。
再次醒來,躺在牀上的彥子卿望著陌生的四周,心中猜疑之事越發真實,伸出雙手欲撐牀起身,無奈無半點力氣,只能乖乖安心躺下。
一道“咯吱”聲響起,門被打開,進來一位戴著面具的女子,斜視望去,此女青衣羅裙,身材上佳,還未張口詢問,已被人搶了先機。
“公子負傷,切勿起身,今日起,飲食起居由奴婢負責,如有他求,必從之。”面具女子來到牀前,半蹲輕聲說道。
臉上笑嘻嘻,心中猜想:“聽聲音辨得,若此女摘下面具,樣貌亦不會差,蒙上天眷顧,派了美女照料,幸甚,幸甚。”
“公子…”半蹲的面具女子再次喊道,清了清嗓子,彥子卿轉頭笑著說:“小姐姐,不必多禮,以後不用半蹲講話,太累了,再有,這是何地?爲何要佩戴面具?姐姐芳名幾何?”
面具女子起身,欲半蹲而答話,思索片刻,便梳理衣裙,重新站好,輕聲答道:“公子所問之事自會有人解答,如若無人,奴婢汐一更加不敢妄談,請公子好生休息,奴婢告退。”說完,緩緩退去。
望著帳簾上的花紋,彥子卿陷入了沉思,雖有千萬言,更與何人說,今朝不論今時,待夢醒已物是人非,遂閉上雙眼,不再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