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源又恢復了許久，慢慢匯聚經脈中的點滴真氣才慢慢緩了過來，煞白的臉色逐漸有了血色。
林思源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眼前已經多了幾個人。
其中幾人氣息如淵似海，僅僅是如此站著，林思源下意識去感受，就好像探入無底深淵，根本沒法摸到底。
外景，林思源在心中默唸。
爲首一人便是林澤，眉宇間與林宏有些類似，但是氣質成熟穩健太多了。
林澤看著林思源的眼神有幾分欣賞，能夠擋下外景殺招，這便是天賦。
最後那一劍雖然遠遠稱不上外景殺招，但已經有了外景殺招的一些特徵。
“你不錯。”
林澤稱讚道。
林思源自然認得林澤，家主怎麼可能不認得。
“家主過譽了。”
林思源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還是強撐著說話。
林澤也不再說話，既然第一已經出來了，那小比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無非就是一些程序化的事情。
例如家主勉勵講話，親自給與獎勵，至於那青元劍訣的真意傳承，會專門挑一天讓小比第一接受傳承。
“我林家傳承一千三百年。”
“先祖立業時僅僅薄田百畝，族中最強者，也不過一二竅武者，但傳承至今。”
“林家在這長明郡已是郡望，在整個江州也有薄有名望。”
林澤說著這些話，此刻整個演武場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聽講。
林澤的音色不好，不知道是受過傷還是修煉功法的緣故，像是金屬在切割一樣。
但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著，至少面上都是認真的，演武場中的人無論如何，他們都姓林不是麼。
“秩序公正，拔擢清明。”
“後輩弟子不能狂妄，務必以武學爲本，不置奢華，以武學爲根基。”
都是再普通不過的道理，但是就是這再普通不過的道理幫林家一步步成長起來了。
從一個二竅武者開創的不過十餘人的微型家族成長到長明郡郡望，外景勢力。
許多再普通不過的道理，只要堅持下去，一日一日的堅持，便也會有著收穫，但許多人是不願的，這樣太傻，太累，就算有著收穫，也太過微小。
只是他們不知曉，他們除了這樣的辦法就別無他法。
“你們現在不過是開竅，戰力微小。”
“但卻是我林家的未來，再幼小的樹木只要不斷成長總會成長爲參天大樹。”
“合抱之木，起於毫末，九層之塔，起於累塔。”
“以後林家終究是屬於你們的。”
林澤一番講話，聽的一些林家支脈子弟熱血沸騰，恨不得拋頭顱，灑熱血。
但林思源卻看了看除了自己之外的前十，都是有著背景的，背後最差的也是半步外景。
用的最差的也是上品利器。
林思源用的中品利器青影劍已經算是出奇的差了。
就算林思源自己，也是早早抱上了林遠大腿。這林家真的會是那些支脈子弟的麼，即使都姓林。
林思源很快就將這些抹掉，這些紛亂無關的思緒，無論如何，自己已經拿到了第一不是麼。
又是一一給與獎勵，林思源收好獎勵兌換的憑證後就直接去找人了。
林宏想要叫住林思源，想要說些話，但是看著林思源快速離開的身影，終究沒出口。
他到底是敗了一次，從林家同輩第一有了一次失敗，
林宏原本那份從容的神色淡了許多，臉上表情多了一分道不出的苦澀。
然而很快林宏就驚醒了。
“父親。”
只見林澤出現在了林宏面前。
“你敗不得麼？”
林澤徑直了當地問著話，沒有顧及林宏剛剛落敗的情況。
“自然不是?我只是……”
林宏連忙辯解。
“你既然敗得，爲何眼下會是這樣的神色。”
林澤又接著問道。
“我……”
林宏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什麼。
“天下能人志士數不勝數，林思源就算再了不起，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甚至未必排的上號。”
“還是說你自覺掌握了外景殺招很了不起。”
林澤又帶著嘲諷的說道。
“在你這個年歲，都有人掌握了法身殺招了。”
“那幻夢劍曹溪不就是麼?”
林宏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苦笑道。
“父親教訓的是。”
林澤最後緩緩道，“人必然會敗，能夠一生不敗，無敵當世就算天榜第一都做不到。”
“如果一次失敗就已經讓你心志衰頹，你也不必修習武道，早早討個媳婦結婚生子吧。”
林澤這話語很冷，沒有半分安慰，顯得十分刻薄，一點都不像一個父親應該對兒子所說的。
但卻是事實，武道修行途中，有天資橫溢的，有心志堅定的，有背景深厚的，有兼而有之，但卻容不下一種人，那便是經受不住失敗的。
……
另一側，林霆的臉已經再也繃不住了。
因爲林思源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並且是以林家小比第一的身份來到他的面前。
誰能想到林宏都用出了外景殺招，青蓮流蘇還能失敗。
唉！
林霆自怨自艾，我真傻，我真的，我單知道兩竅奪得第一的可能性極小，就以爲是來送錢的。
結果誰能想到呢。
一比三十！
林思源拿著憑證，禮貌說道，“這次就從霆叔這裡微微賺點了。”
“應…應…應該…應該的。”
林霆短短的一句話卻說了好幾次，說的時候感覺心痛十分。
白乾了。
但又不能不給，這種事情講的就是信譽，願賭服輸。
林思源最後拿到銀票後離去，走時還說了一句。
“多謝霆叔。”
給了自己這麼多銀子的人，說句謝怎麼了。
林霆看著林思源離去的身影欲哭無淚，但又不好說什麼，畢竟決定都是自己做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那麼想宏兒贏。”
“我還真的以爲你關心起後輩來了。”
林宏突然現身，看著林思源離去的背影緩緩道。
“大哥。”
林霆這下冷汗直流，這麼說，自己開賭盤的事情已經被大哥知道了。
“小七，我們好好談談。”
林澤看著林霆這幅模樣，冷冷道，有個不學好的弟弟怎麼辦。原本還以爲改了性子，大了終究成熟起來了。
結果拿小比開賭盤！
林澤眼裡神色危險。
林霆冷汗直流，“大哥，你聽我解釋啊。”
“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