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有些好奇,某種不可控力驅使著他去查看了一下女生的情況,女生在看到他後露出了一絲畏懼,同時雙手不斷揮舞驅逐著王銘。
“血染。”
微微發力,血染震開一陣微風。
凌亂的髮絲飄揚,王銘看清了她的臉。
上帝不會去嫉妒一朵花的美貌,但還是會有美杜莎的出現。
“神經退行性疾病伴腦鐵沉積6型基因疾病。”
足以讓你厭倦這世間美好的一種病。
“嗚啊~”
“你說什麼?”
女孩含糊不清地吐字。
“這不是被附身了。”王銘搖搖頭。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病癥。
那些天天叫嚷說要拿自己的智商換顏值的人。
這種病,如你所願,卻不至汝身。
僅餘下人類的本能,換來這驚世的容顏。
“哇......”王銘走近,女生的手臂胡亂地揮舞著,王銘任由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她無意傷人,
王銘知道,
她只是在害怕。
按某個學說的話,她少了一魄。
“爲什麼會讓你出現在這裡。”
“要我來下手嗎?”
淘汰掉的幾百人之中,最先被淘汰的人往往是像她一樣沒有反抗力的人。
“太漂亮了,人來會被人糟蹋,魔獸來會被魔獸糟蹋。”獸性、人性在某些方面是一樣的,面對弱小時,更多人第一反應不是可憐。
也許某些人本不願來到這世上,他們的存在是個錯誤,
被上帝吻過,不一定會是什麼好事。
王銘握緊血染。
血染可以讓她不那麼痛,刀片很快,但是很血腥。
她應該死的,
除非有人願意一直照顧她。
王銘不覺得其他人也如自己一般想,或許會有人是好心的,但是這裡好心活不久。
比起長時間的拖累,短時間享用她的美貌。
惠而不費,汝欲何爲?
你可以相信童話,每一個善良美麗的姑娘都會有屬於她的騎士,你可以選擇這樣想,但我知道你心裡有數。
王銘看著她的眼睛,他有些累了,她也有些累了,放下了雙手。
這種病人的眼睛會非常好看。
沒有見識過殘忍的人眼中會有一種清澈。
她眼中的星河,有著明淨的黑色與絕倫的光彩。
這姓王的是個小人,比那些所謂的君子更有容人之量。
沒有庇護的赤衣果公主,俊美的容顏是一種危險。
像一朵花卉,堂而皇之地放在那裡任人採擷。
“你別這樣看我,我是送你上路的,不是帶你上路的。”
“啊!”
不需要任何的招式,只需一道血光就能宣判她的命運,誰知道她在這裡呆了幾天?若是沒人遇見,或許直到最後她都會待在這裡。
出於對美的敬畏,王銘不希望她被任何人褻瀆,那個可能很大很大。
她已經足夠可憐。
腦海中響起無數個聲音讓王銘放下手中的槍。
槍尖緩緩刺過,他害怕自己會收手。
銳利的尖端刺中皮膚,女孩栽倒,雙手握住槍尖試圖挪開。
槍尖紋絲不動。
這姿勢看起來像是女孩求死。
我以求死的方式向你求生。
槍尖刺開懸掛著的圍嘴。
圍嘴的一角繡上了紅色的字體。
“韋陀”
...
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聿明氏。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玉帝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玉帝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爲每年只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小夥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爲佛祖採集朝露煎茶。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她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
可是千百年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採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看到花神憂鬱孤苦之情。便停下腳步問花神,“你爲什麼哀傷?”花神驚異,因爲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如果是大羅金仙,他的頭上會有金光,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花神猶豫片刻只是答道,
“你幫不了我。”
歲月荏苒,四十年後那個枯瘦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重複問了四十年前的那句話,“你爲什麼哀傷?”花神再次猶豫片刻只是答道,
“你也許幫不了我。”
枯瘦的男子笑了笑離開。
歲月如梭,轉眼又是四十年。
一位老叟再次走過。
“你爲什麼哀傷?”
曇花答道,“謝謝你這個凡人,在你一生問過我三次,但是你畢竟是凡人而且已經奄奄一息,還怎麼幫我,我是因愛而被天罰的花神。”老人笑了笑,說:“我是聿明氏,我只是來了斷八十年前沒有結果的那段緣分。
老叟哈哈一笑換回原來的樣子。
“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曇花一現戀韋陀,羨世情緣何有錯,八十餘載還因果,白日相思無奈何。
...
取名韋陀,是怨天這般悽慘麼......
那對父母每每看到女兒的臉,會做何想法?
王銘看著女孩的臉,試圖分擔那一份苦楚。
真傻啊,還流酣水。
我不能去審判一個人的生死。
但我於心不忍。
你若說昭昭月明,那世間本無對錯。
王銘收起血染,女孩失去支撐栽倒在地。
“唉,路上留個小姑娘養養眼也好,說不定君鯉會有什麼辦法。”
“我知道你聽不懂我的話。”
“但你給我記著,碰到人不要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或許這世上會有百般罪孽。
但你不該去承擔。
帶著她是拖累,
她一口咬在王銘的手腕。
並不痛,連反抗都是這般無力,王銘拽下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給她套上那身甲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