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
白色棒球帽遮住了少年大半張臉,纖長雪色的手指收緊,薔薇色的脣緩然勾勒出一抹笑,這抹掌控一切且自信昂揚的笑在少年擡眸瞬間化作無盡驚豔與震撼。
男女混合的尖叫聲淹沒一切。
這種能匯聚全場目光的魅力是蘇煦獨有的,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奪走他的半分光彩。
在這個孩子身上,白晗再也找不到從前的影子,現(xiàn)在的他,渾身都是充滿著陽光般的溫暖。
年輕真是好!
緩然的,白晗笑意朦朧,透亮清澈的琥珀色眸子裡似有徐然綻開的深谷幽蘭,帶著靈與潔,善與純。
“栩栩,又看這小鬼入神了。”
作爲發(fā)小兼閨蜜,幕子期對蘇煦一向抱有敵意,一個只長腦子的小屁孩,簡直不要太可惡。
幕子期喝著可樂,見白晗無動於衷,拿著可樂罐在白晗側(cè)臉一貼。
然而,並沒有什麼實際效果,白大小姐依然神情專注。
幕子期:“……”老孃要砍人了。
場面喧鬧得厲害,這場毫無勝負懸念棒球賽依舊讓人熱血沸騰,那少年無論是手的弧度還是球的軌跡彷彿都經(jīng)過了精準計算,毫無例外劃出同樣的線條,再加之少年舉手投足間類似於中世紀貴族的姿態(tài),優(yōu)雅得令人折服尖叫。
“臥槽,蘇妖孽真是第一次打棒球。”手中的空可樂被捏匾,幕子期忍不住吐槽,“真TM妥妥的黑科技。”
“他一直這樣,什麼東西都學得很快?”目光定格在某處,口吻一如既往的溫柔,一開口,身邊坐著的女孩們都情不自禁看了過來。
這是一個z國女孩,精緻得如同搪瓷娃娃。
她的雙手捧著可樂放在膝蓋上,背脊舒然挺直,綁著馬尾的紅色髮帶輕輕浮動,似隱隱有暗香而來。
幕子期睨著場中少年一陣冷笑,“能碾壓死神小學生的開掛技巧,神和凡人的差距嘛,不服氣也得服氣。”
美麗的臉,開掛的腦,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只要站在那裡,十個直男九個彎,還有一個成人妖。
蘇大美人,永遠的焦點,被神眷顧的嬌花,就說這次的棒球賽,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不到三十分鐘全場爆滿。
魅力是什麼,人家悶不吭聲就能佔領(lǐng)全世界。
沒有人能在任何方面贏過蘇煦,這是所有人根深蒂固的執(zhí)念,一如這場蘇煦根本不會的棒球賽。
結(jié)果很明顯,蘇煦贏得毫無壓力。
“下次我會贏的,eleven。”丹尼爾伸出手,藍眸一片讚許和鬥志。
蘇煦和丹尼爾做過將近半個月的同學,也是唯一一個對蘇煦有過實質(zhì)性幫助的人,丹尼爾很聰明,但較之蘇煦明顯低調(diào)了許多,在半個月之後,蘇煦已經(jīng)被準許成爲一個特例,從此,丹尼爾就沒怎麼見過他。
這一次偶然在學校遇到,老實說,蘇煦會答應過來打棒球,丹尼爾是沒有預料到的,這是一個驚喜。
當然,如果丹尼爾知道事情前因後果也許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美麗精緻的女孩,超越審美的臉龐,很容易引起男孩子的好感,更何況,這個女孩,看上去是如此的溫柔。
“也許。”握了手,蘇煦轉(zhuǎn)身離去,從來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年輕的女孩將之稱之爲個性,年長的女孩將之稱之爲傲慢,也的確,他這是傲慢。
男男女女談?wù)撝拿嫒荩瑵M眼的不可置信,他簡直帥得令人匍匐。
尖叫聲,議論聲響成一片,等蘇煦從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還能隱隱約約聽到棒球場上傳來的尖叫聲。
他戴著鴨舌帽,手上拿著淺藍色的牛仔衣,碎髮遮蓋的漆黑眸子裡滿是她的影子。
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杳然而淡漠,似朝你走來,又似離你遠去,他在白晗面前站定,白晗微笑著從樹下的座椅上站了起來,伸出手,很自然的爲他整理碎髮,“你看你,頭髮又亂了。”
他沒有說話,眸子似嶄不開的夜,漆黑而繾綣。
見此,幕子期翹著二郎腿,滿臉鄙夷:“還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廢物。”
抓了抓自己染成金色的男孩短髮,幕子期站了起來,預備用自己引以爲傲的身高碾壓蘇煦,未曾想,穿著平底鞋的自己這次竟然輸了。
幕子期上次見蘇煦是在兩年前,小廢物還沒有自己高,現(xiàn)在,幕子期欲哭無淚。
這吃激素長的吧。
幕子期臉俏腿長,身高是毫不摻水的一七八,九頭身大美人,穿上高跟鞋幾乎是碾壓一切的存在。
意識到差距的幕子期悄無聲息的離蘇煦遠了幾分,雙手抱胸,眼白直翻:長得高了不起啊,明天老孃穿恨天高,照樣秒你。
“阿雲(yún),我們要出去,你要來嗎?”白晗笑。
幕子期沉吟:雖然女神的邀約很有誘惑力,只是女神啊,你這麼明顯的額外暗示,我怎麼能不懂呢。
再次將自己的身高和蘇煦對比了一番,心高氣傲的幕大小姐忍痛說道:“栩栩,你們?nèi)グ桑掖龝€要去拍寫真。”
幕子期在一個月前進軍了娛樂圈,現(xiàn)在還是新白透一名。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小廢物拐走了她的女神,幕子期心口抽痛。
……
Y國是一個質(zhì)樸的國家,處處都是古老的建築物,它有著短暫而悠長的歷史,沒有Z國的久遠和厚重,濃墨重彩的勾勒,神秘無比。
石街上,手風琴的聲音混著Y國情醉的夕陽顯得綿長而繾倦,少年單腿屈膝靠在橋欄上,修長的身體在夕陽下留下完美的剪影。
他戴著白色的鴨舌帽,穿著寬鬆的衣服,拇指和食指提著手機放在耳邊,指甲暈著櫻花色,白如玉的手纖長精緻,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細紋。
鐘聲清鳴,停留在教堂上空的白鴿飛舞,漆黑的眸子看似毫無焦距,卻牢牢鎖著白鴿中正在拍照的女孩。
草編的小圓帽,薄荷綠雪紡的上衣,齊腰的長髮柔順的傾瀉,如一匹鴉色錦緞,夕陽的餘暉鍍上,女孩柔軟聖潔得不可思議,像天使一樣有著純淨的光暈。
許是女孩的氣質(zhì)太過於特殊,在周圍自成了一箇中心,有膽大的孩子總是一錯不錯的看著她。
她很溫柔,看上去總是微笑的。
“姐夫,你和我姐什麼時候回來,你是不知道這些登堂入室的人有多可惡,還好有我在,不然咱媽還不得被欺負死。”
“我聽說Y國的特產(chǎn)特別多,你和我姐怎麼也得給我這個做弟弟的多帶些回來吧,我不要多了,看上去能塞個一飛機就成了。”
白小爺喋喋不休說著自己想要的禮物,蘇煦見白鴿中站著的白晗回眸一笑,美人如花,馥郁芬芳。
白晗舉著相機給蘇煦拍了一張,這才緩步走了來。
夕陽美人,漣漪淺淺,再是美麗不過的畫卷了。
蘇煦將電話掛斷,白晗順勢挽著蘇煦的胳膊,問道:“我們等會去吃什麼。”
被姐夫掛電話還興致勃勃未曾察覺的白小爺:“……”
……
殘陽的餘暉留戀水面清輝的倒影,在橋的另一頭,五顏六色的小丑拉著手風琴走了來,他的嘴角勾著緋紅無比的笑容,時不時回眸朝身後跟著的孩子們眨眼微笑。
孩子的手中都拿著一束熱烈盛開的玫瑰花,順著手風琴的聲音唱著清脆的歌聲。
蘇煦和白晗同橋上的大部分Y國人一樣,自發(fā)的爲這羣可愛的小朋友留出了位置,站在橋側(cè)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離去。
沒有什麼能比孩子的笑容更讓人心情愉悅了。
“姐姐,送給你。”
走在末端的小女孩將手中的玫瑰花遞到白晗面前,說話是很標準的Y國腔調(diào)。
女孩有一頭金色的捲髮,剪著看似雜亂的齊劉海,一雙藍色的眸子深邃又純真,看著白晗的目光是那樣的誠摯而乾淨。
白晗蹲下身子,看著女孩溫和的笑道:“給了我你就沒有了,這可要怎麼辦。”
“艾維先生說這支花要給第一個想給的人,姐姐就是。”
“那就,謝謝了,可愛的小天使。”
“姐姐也是。”
白晗接過女孩手中的玫瑰花,見那女孩小跑過去跟在了後面,而一直注意孩子們動向的小丑提著手風琴走到那女孩面前,手掌翻飛的爲女孩變出了一朵玫瑰花。
女孩起初有些疑惑,並沒有接這朵花,後來不知道小丑和她說了什麼,女孩這才眉開眼笑的接了過來,滿臉笑容的道了謝。
“這是我給你的,我美麗的小公主。”
耳邊突來的話讓白晗怔楞的看去,目光與從小丑身上收回視線的蘇煦相撞。
原來,他說的是小丑給金髮小姑娘的話啊!那一剎那她就差點以爲這是對她說的了。
“你不是想知道嗎?”爲何變得有些失落。
壓低的鴨舌帽讓白晗看不清蘇煦的表情,她也總不能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說出來,只得自己悶聲說道:“也不是啦。”
生怕蘇煦再看出什麼,白晗率先挽著蘇煦的手臂,取下帽子塞到他懷裡,再從蘇煦的褲兜裡將手機拿了出來,扶著手中的玫瑰花插在耳側(c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Y國之行的第一張兩人自拍。
畫面中,女孩髮絲如墨,耳畔彆著一朵火紅的玫瑰花,勝在人比花嬌,而少年正側(cè)頭看向身旁的女孩,只露出精緻完美的下顎。
真正的美人不管什麼地方都是美麗的,蘇煦就是這樣的存在。
白晗拿著手機笑嘻嘻的走在前面,時不時轉(zhuǎn)過身衝蘇煦笑,而蘇煦則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始終保持離她五步的距離。
他懶洋洋的走在大橋上,偶爾會疲憊的打哈欠,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透露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和慵懶。
與其漫無目的的出來瞎晃,蘇煦其實更願意待在自己的地方研究,但那又怎麼樣,誰讓對方是白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