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一家普通的藥堂。
“你母親這病不能再拖了,你再不湊出一百兩靈石買解毒藥,就算有我師傅的銀針在,也阻止不了毒氣攻心了。”
濟世堂中一個青衣年輕小廝神色冷漠,面對一個憔悴少年,宣佈一道噩耗。
青衣小廝冷冰冰的話像針,扎進少年的內心。
少年神色痛苦,母親危在旦夕,但自己竟然湊不夠錢治病。
賊老天!難道非要讓我親眼看著母親死,而無能爲力嗎?
少年名叫白銳,從小是個孤兒,被養父母收養。
養父白雲風是個獵戶,一年前在這流雲城外的山脈中失蹤,養母何巧雲無法接受這個噩耗,進山尋找,結果身受奇毒,被其他人救回。
這一年多,爲了給養母治療,白銳不僅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還把能借錢的親戚,鄰居和認識的都借了個遍,欠下了一屁股債,但還是無法治好母親中的奇毒。
還好,就在危在旦夕之際,白銳忽然展現出驚人的修煉天賦,被蘇家選中做了上門女婿,這才換來幾百兩靈石,維持養母的治療費用。
但,這筆錢,轉眼就快用光了。
就在白銳又要向蘇家借錢時,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黑色神雷,劈中了他,直接令他昏迷。
甦醒後的白銳,痛苦地發現,他一身修爲竟化爲烏有,並且無法繼續修煉。
蘇家天才贅婿一夜間,竟修爲盡失,淪爲廢物,當時此事震動了整個流雲城。
因爲此事,白銳在蘇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要不出一分錢......
白銳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母親含辛茹苦,將我撫養長大,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毒發身亡而無動於衷呢?”
咬了咬牙,白銳決定豁出男人的尊嚴去要錢。
回到蘇家府邸,白銳來到自己名義上的妻子,蘇瀅所在的宅院。
“把手放下!”正打算敲門的白銳,動作被一聲厲喝打斷。
蘇瀅的貼身侍女,鈴兒,面如寒霜,神色不善地走了過來。
這侍女鈴兒一向厭惡當贅婿的白銳,後來白銳修爲盡失,變爲廢人後,她更加肆無忌憚,經常當衆侮辱白銳,還教唆蘇瀅將白銳休掉。
“小姐正在修煉,不許任何人打擾!”
鈴兒冷淡開口。
“鈴兒,我娘現在病重,急需用錢,我現在要找蘇瀅借錢救命,你就讓我進去吧,求你了!”
“借錢?你還有臉借錢?”鈴兒一聽白銳借錢,立馬變了臉色“這一年來,我蘇家,和小姐都借你這個廢物多少錢了?你往蘇家還過一分錢嗎?”
白銳滿臉乞求地看著鈴兒,“放心,等我娘病好了,我給蘇家當牛做馬換錢都行,可現在我娘再不吃藥就活不過三天了,你就...”
“你娘死不死我和蘇家有什麼關係?早死早超生,想要錢?一份都沒有!”
說罷,鈴兒一臉鄙夷地直接將白銳推出院子,重重地關上了院門。
看著緊閉的院門,白銳攥緊了拳頭,滿臉屈辱,身爲男人的尊嚴盡碎。
“沒辦法了,只能把那個東西,拿出來換錢了。”
白銳回到自己在蘇家的住處,找出一個塵封已久的木盒,打開木盒,其中靜靜躺著一個上黑下白的古書。
這本古書是白銳探究身世的唯一信物,據養父所說,他在街邊撿到還是嬰兒的白銳時,襁褓中就塞著這本古書,而且他親眼看到這黑白古書爆發過無量金光,一口咬定這必定是個非凡的寶物。
“想必能換不少錢吧?”
不過,將此物賣出去後,就意味著白銳再也沒辦法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白銳將古書塞到懷裡,匆匆離開。
但,就在他快要走到濟世堂時,忽然被十幾個壯漢簇擁著兩位少年擋住了去路。
正中那個少年器宇軒昂,錦衣華服,財氣外露。錢千山,乃是流雲城第三家族,錢家,家主之子,是蘇瀅最有力的追求者。
另外一位少年,則叫雷賀,是錢千山最器重的走狗,父親是錢家大管家。
“喲,這不是白少嗎?哦,對了,現在應該叫廢物白銳,哈哈哈。”
錢千山一臉嘲弄之色看著白銳。
白銳握拳,他知道這是錢千山故意侮辱他。這一年來,錢千山沒少刁難他,完全將白銳當成了一條狗。
“怎麼一臉不高興呀?怎麼,你娘不會又病重,馬上要完蛋了吧?”
錢千山見白銳不說話默認,嘴角不由得翹起,一臉玩味地看著白銳。
一年前,他上蘇家提親蘇瀅,被拒絕,蘇家非要招上門女婿,他作爲錢家家主之子,自然不肯屈尊,只好放棄,不過,現在上門女婿成了廢物,他感覺到他的機會來了。
“跟你有關係嗎?”白銳一臉悲憤。
錢千山嗤笑一聲,“自然有,因爲,我可以借你錢!”
“真的?”白銳雙眼放光,激動無比。
錢千山一摸下巴,盯著白銳,玩味一笑,“給我跪下!”
“你!”白銳猛地一激,全身血液沸騰,但很快他強行深呼吸,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撲通...”白銳雙膝跪地。
無邊地屈辱感襲來,將白銳的頭顱狠狠地壓了下去,淚水緩緩流下。
爲了母親,他不得不跪。
“這廢物厲害,說跪就跪,哈哈哈。”一旁的雷賀指著白銳嘲笑,一衆護衛也紛紛大笑。
見到白銳下跪,錢千山肆虐狂笑,緊接著,他忽然岔開雙腿,指著自己襠下,對著白銳說道。
“跪著爬過去,要幾百兩都借你。”
白銳淚眼朦朧間擡頭,看到錢千山的動作,先是一愣,隨後一股怒火忽然噴涌而出,
“我是人,不是狗!”
“錢千山,你欺人太甚!”
見到白銳不忿,錢千山輕蔑一笑,“欺人太甚?今天我就把你當狗欺,又如何?!”
錢千山眼中寒芒一閃而過,猛地一揮手,十幾個護衛聞聲而動,一擁而上,將白銳圍在中間痛打。
已經失去修爲的白銳,完全不是這十幾個惡漢的對手,很快被打倒在地。
他倒在地上,護住腦袋,任由一拳一腳打在自己身上,很快便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真夠廢物的,不知道蘇瀅那小娘皮怎麼會看上這種貨色,啐!”錢千山一口濃痰吐在白銳身上,接著一腳踹在他頭上。
“嗡...”
這一腳直接將白銳踢暈了過去,緊抱著頭部的雙臂終於鬆開。
一抹鮮血從頭部流下,流到懷中,滲到黑白古書中。
微弱的金光閃現,古書竟融入白銳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