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要將你打入無間靈域,永墜深淵!”梓冉鼓足力氣,撲扇翅膀死命掙扎,“受烈火寒冰鞭撻靈魂之刑!”
“魯莽小兒還不快放開本君!”
她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又何曾這般狼狽過?
以幼鳥之身入世,失了靈力不說,竟還被凡人抓在掌心愚弄。
見梓冉掙扎的厲害,周易琛也不敢收得太緊。這鳥明顯沒有還手的能力,掙扎動作也不大,怕不是受了什麼傷?
剛剛出現的女子跟她應該也不熟悉,不然也不會放下東西就走。
“你別亂動,我放開你。”周易琛用一隻手託著她,緩緩鬆開另一隻挾制她的手。
剛剛擺脫鉗制,梓冉就撲扇翅膀使勁往上飛,絕計不能在被抓住。
看著梓冉用圓滾滾的鳥身子使勁力氣往棚頂飛動,周易琛忍不住輕笑,看這樣子半點也不像是有傷在身,他不由出聲,“別費勁了,你就是飛到了吊燈上,我也能把你抓下來。”
“本君給了你鳳翎,便是與你兩清了,你竟還敢扣留本君。莫不是真以爲本君是在同你說笑?”
聽著梓冉話語中的怒氣,周易琛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怕你沒有地方去,剛剛聽你和那個女孩說你很多年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梓冉猛地俯衝的到他面前,生生以巴掌大小的鳥身將周易琛給撞的晃了兩下。
下意識的將梓冉接到手裡,周易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梓冉的喙邊出現了一抹嫣紅。
在她白色的喙上是那麼明顯,刺人眼球。
“你…你怎麼了?”周易琛託著她一動不敢動,生怕碰到她更加重傷勢。
哪知梓冉忽的飛至半空,雙翅護於胸前,緊閉雙眼,喙邊的血越涌越多,好似正在承受著什麼莫大的痛苦。
周易琛想要靠近她,卻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屏障給隔絕在外接近不得。
十分鐘過後,白芒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無法察覺。
梓冉如同一個被潑了紅墨水的白布糰子一樣被周易琛接住,只是眨眼的一瞬間她就變成了一個妙齡女子。
血衣華髮,臉色蒼白,眼簾半闔,脣上沒有丁點顏色。
她竭力掀開眼簾,看著一臉焦灼無措的周易琛,張了張口,卻是連半個字沒有都說出便昏了過去。
周易琛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一個小小的連巴掌大都沒有的鳥上一秒還在和他說自己是世間之主,說叫了個人出來,就叫了個人出來,當然也可能並不是人。
下一秒渾身是血不說,竟還在他的懷裡變成了個人,是個女孩不說,還一句話沒留就昏了?
秉著醫學博士的本職,周易琛將梓冉抱在了沙發上,剛剛在半空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梓冉一直將雙翅護在身前,應該是雙臂傷的最嚴重吧?
檢查了梓冉的兩條胳膊並沒有什麼外傷,周易琛這回也沒有怎麼意外,畢竟好好一隻鳥都能在他面前大變活人,吐了那麼多血身上看不出有什麼外傷應該也是正常現象吧。
也有可能是受了什麼內傷,他家裡沒有能夠檢查的儀器,梓冉這樣的也不能送醫院去吧?要是到了醫院在變成只鳥可咋整。
給人做檢查的機器醫械對鳥應該不好使吧?
送到獸醫院去?梓冉現在是個人,好像也不太合適。
以前陪莊鑫女士看的那些仙俠劇,玄幻劇裡的神仙妖怪受了傷好像是要療傷的,但那都是假的,人工劇本。
像梓冉這樣的,真的,要咋整?
把個脈,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常,甚至比他的脈象都還要好。
找個道士?不行不行,道士來了再把梓冉給收了可咋整?
不敢貿然動梓冉,將她嘴邊的血漬擦乾淨,蓋了條薄毯。
應該能自己恢復吧,動物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強,成精的應該更厲害吧。
做完一切,周易琛這才仔細打量起了梓冉,忽略掉那慘白的面色,即使是閉著眼睛一句傾國傾城,天姿國色好像都無法形容她的美。
但梓冉自稱鳳凰,要論各種電影小說中所描繪的鳳凰形象來說。梓冉有此容顏也應該是正常的吧。
“唉!”嘆了口氣,周易琛認命的撿起剛纔掉在地上的笤帚撮箕,開始收拾衛生工作。
要說他接受能力強也行,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現代主義社會,無神論者,唯物主義論者比比皆是。
更何況周易琛自己就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卻親眼見到一個違反自然現象的,大變活人的鳳凰鳥,又怎麼可能會不怕?
但事情發生了總要解決,該來的擋不住,不該來的也不會找到自己頭上。
這是周奶奶常說的一句話。
與此同時,妖界曇亭臺。
幽昌猛地睜開雙眼,朝人界所在望去。那雙眼中蘊含著千萬年來,最爲深沉的一次波濤。
“阿冉,你還是……來了。”
……
“喂,老周你到機場了?”莊鑫女士接到周教授電話的時候正在辦公室整理上週收的隨堂論文。“那我打電話給兒子讓他去接你。”
今天是週三,南城醫科大學每週三下午所有教職工都要在校坐班,當然外出公差的同志除外。
隨著人流往外出口走的周志榮連忙阻止了周鑫女士想要周易琛來接他的想法,“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別讓他折騰了。”
“你就慣著他吧,兩個月不著家了,讓他接個機你都不捨得。”
“就一個行李箱,又不是拿不了,讓他折騰一趟有啥好的。”
“行了行了,你們爺倆一個德行,不接就不接,掛了。”
眼見莊鑫女士掛了電話,對面的陳教授一臉八卦問她:“你家老週迴來了?”
莊鑫沒好氣,“回來有什麼用,連讓他寶貝兒子去接個機都捨不得,那小兔崽·子倆月不著家,他硬是半個字也沒說。”
“可別這麼說,你家易琛就夠好的了,我家那個今年過年都沒回來。”
“你家那孩子是在國外進修,課題重學業緊,我家的那是過倆月家門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