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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恩怨糾葛

阿伊埃爾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僅僅暴露了身份,就讓母親如此痛恨父親,如果沒有身份的約束,他們依然是相愛的,但爲什麼會這種片面的理由而反目成仇?

阿波羅從一開始就未展現過真實身份,而是用迪亞波羅的假身份結識了他的母親,而在身份暴露後兩人徹底決裂,這也就代表了卡珊德拉之前沒見過阿波羅,但記得這個人的名字,並對他產生極其的憎恨,而這顯然不是她一個人的仇恨。

而這種仇恨甚至能夠蓋過兩人日積月累的愛意,母親卡珊德拉絲毫不念舊情也要與阿波羅決裂,而父母阿波羅似乎也很坦蕩的接受了對方的憎恨。

這不是個人的憎恨,或許是家族間的恩怨,即便阿伊埃爾母親不希望如此,但爲了那些受苦受難族人,卡珊德拉也要違背自己的內心,去仇恨她曾經最愛的人。

於是,爲了調查事件的真相,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前去檔案庫查閱有關於他們母親的資料,雖然檔案庫基本上不會存放一些大人物的詳細資料,但像他們的母親卡珊德拉還是能夠正常查閱的,他們幾乎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整理那些資料。

卡珊德拉隸屬於水系神祇,與阿波羅恰恰相反,他則隸屬於火系神祇中的最高神,掌握著太陽之力的神靈,都說水火不相容,這樣的兩人怎麼會在一起呢?

但在後面的事件中才發現,卡珊德拉是水月族的神靈,尤其擅長操控水之原力,但這個族羣外憂內患,還曾經附屬於主神之一的戰神阿瑞斯,求得他的庇護。

而當時隸屬於神王宙斯之下,有著勢力最強的兩大派系,其中一個就是阿瑞斯的派系,而另一個就是阿波羅,他手下有著阿墨斯,赫利俄斯等實力高強的部下。

而在大約三百多年前,也正是阿波羅和卡珊德拉結識之前,神界曾經發生了一場叛亂事件,卡珊德拉所屬的水月族企圖謀殺阿波羅,但過程不順利,他們連阿波羅都沒見到就被他的部下們殲滅,而他們也被判以大謀反罪處於死刑。

而在見勢不妙後,作爲派系的首領,阿瑞斯唯恐連累自己,果斷將他們拋棄了,不過後來,他們還是見到了阿波羅,不過是在處刑場,由阿波羅負責處刑。

而在這場叛亂事件結束之後,風波逐漸平息,被時間淡忘,或許因爲神界總是紛爭不斷,沒人會特意將這件事牢記,於是很快消逝在歷史長河中。

不過,當時的水月族並沒有被完全殲滅,遭到處刑的僅僅是參與了謀殺行動的那部分一些高層人士,對於像卡珊德拉這樣的年輕一輩等人並未參與行動,所以免去他們的刑法,但爲了讓他們記住祖輩的教訓而將他們流放了。

所以,阿伊埃爾便猜想,正是因爲這件事才讓母親憎恨起父親,儘管這件事並非阿波羅所爲,但也因爲他的存在才讓水月族的行動失敗,害得他們如此沒落。

就算換句話來講,卡珊德拉本身不記恨阿波羅,但阿波羅是殃及了她的父母的罪魁禍首,所以這份建立在家族間的恩怨,令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與阿波羅在一起。

但,母親應該還是很恨父親吧?即使她不希望這樣的結果,但她最無法接受的是阿波羅在最初要僞裝成迪亞波羅的假身份欺騙她,從而誘惑了她的心,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根本不會相愛,而是帶著那份遙遠的恨意消失於天際。

而且,兩人還生下了兩個孩子,是他們兩人愛的結晶,而這份痛心疾首的糾結更令他們煎熬,母親沒辦法拋棄這一切,但也無法再回歸往日幸福美滿的生活了。

雖然僅僅推測,但這應該就是具體的原因,母親卡珊德拉並不代表著自己,她的背後是一整個殘存的水月族,以及那些死人族人的祈願,所以,哪怕卡珊德拉的心再大,也沒辦法無視族人的期願與阿波羅和解,哪怕曾是她深愛著的人。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都變得寡寡慾歡,

他們從沒想到過父親和母親竟然經歷過這樣的事,這不是他們的錯,但因爲分屬不同陣營所導致的悲慘結果,母親忍受不了父親的欺騙,也沒辦法再與仇人相愛。

其實,母親真正所仇恨的並非父親這個人,她真正的想法不被自己左右,思想被牢牢綁架在往事,而整個水月族的意願又強迫她去做那些不願意的事情,她所仇恨的是自己的這份無能爲力,揹負著水月族的怨念讓她失去與父親相愛的權利。

緊接著,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卡珊德拉偶爾來看望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那還是一樣溫柔和藹的母親,面色蠟黃,身材日漸消瘦,整個人彷彿也變得蒼老許多,而這樣看起來善良又柔弱的母親,誰能想得到她所揹負的巨大壓力呢?

阿伊埃爾把話一直藏在心裡,爲了不讓母親擔憂,他從來沒有去向母親詢問真正的事實真相,但像這樣的生活態勢,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深痛的折磨。

但平靜的日子總會被打破,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天,那天兩人外出了很晚,在接近傍晚的時候才趕回家中,他們的家是一座破舊的茅屋。

如此簡陋的房屋,到處都不滿雜草和一些苔蘚,這根本不像神靈居住的地方,因爲阿伊埃爾受到其他人的排擠,被說成只能靠姐姐撐腰的弱者,他們只能居住在遠離人羣的地方,這裡雖然破舊了些,但倒也安閒許多。

回去的時候,門還開著,他們以爲臨走時忘記了鎖門,走近一看,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站著一位美麗又滄桑的女人,臉上沒有絲毫優雅,完全被悲憤所佔據。

阿伊埃爾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阿爾蘭法拽著躲到了一邊,緊接著,從屋子裡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清冷又陰沉,那正是他們的父親阿波羅。

兩個人不斷地交談著,雖然不明白他們具體在交談些什麼,但從母親的表情可以看出交談很不順利,而她的情緒也愈加激動,氣得不時用腳跺著地面。

他們都漲紅著臉,但可以看得出來,母親佔據了主導權,她憤恨地不斷指責著父親,而父親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時而發出聲與她理論。

爭吵聲充滿了火藥味,彷彿被點燃的硝煙,空氣也變得焦灼起來。

持續了一陣後,兩人突然大打出手,母親憤怒地毆打在面前的父親,那是不帶有絲毫力道的宣泄,但阿波羅也不還手,任由母親全力毆打著他。

但阿波羅實力高強,他的身體何其堅韌,承受了母親的毆打沒有受到任何傷勢,而母親的手反而打了滿手的血,臉上也是滿是淚水,不敢正眼看她的丈夫。

而就在這時候,阿波羅傷心欲絕地看著卡珊德拉,最後終於忍不住張開手將她緊緊抱住了,嘴裡呢喃著說了些什麼,然後眼角也溢出了淚來。

時間在此凝固了,卡珊德拉的身體微微顫抖,遲疑了數秒後,用力將阿波羅掙開了,然後轉身朝著外面跑去,灑出了淚水濺在了草地上,閃起淡淡熒光。

能聽得到哭聲,它攜帶著女人的身影飛向了遠處,過了一會兒,阿波羅也從房屋裡走了出來,他怔怔地看著守在門外的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責問他們爲什麼沒有攔住離開的母親,然後,他意味深長地嘆息了一聲後,便向兩人道別離開了。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無疑給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再次一次重擊,父母和恩怨與矛盾永遠無法化解,而這股令人窒息的絕望感縈繞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上。

不過,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那天帶來的衝擊還未在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心中消退,他們仍未迴歸日常,在爲這個家所糾結的時候,母親又回來了。

卡珊德拉以平時不同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那是很久沒有再見到過微笑著的母親,她彷彿褪去所有的哀傷,走出了心中的陰影,熱情地招呼著兩人,

而那一幕讓兩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彷彿之前的經歷都只是幻覺。

卡珊德拉高興地與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交談著近況,他們喜聞樂見這樣的母親,姐弟倆都很開心,但始終沒能在談話中提到他們的父親,怕她會因此而不高興。

但母親卻主動說起了父親的時候,就彷彿完全解開了心結,她一臉愉快地說起了與阿波羅相知相識相愛的事情,而對於家族間的恩怨,卡珊德拉已經完全放開了,她今後要爲自己考慮,爲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聽完後,兩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明明就在不久前,父母兩人還水火不容,僅僅過了一個月不到,母親就能想通了,難道水月族的人不再逼迫她了嗎?

然而,卡珊德拉還說,她想要再見到阿波羅,她知道過去的事情一直是她做的不對,所以她想要向阿波羅道歉,並且從今以後開始嶄新的生活。

而這一切,都令他們嚮往,連做夢都想要實現的願望。

緊接著,卡珊德拉陪伴在他們身邊居住了一段時間,而阿伊埃爾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母親的呵護,家人的愛,那種慈愛的關懷,讓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哭。

卡珊德拉拼盡全力,彷彿要將空缺了許久的母愛一口氣補償給他們,但在夜晚,寂靜無人的時候,偶爾會看到她站在房屋外,對著月光靜靜地流淚。

此刻的幸福,彷彿要將阿伊埃爾整個童年所遭遇的不快一掃而光,而那時候,母親對阿伊埃爾滿懷期待,那時候所聽見的話語將徹底影響了他的一生。

“阿伊埃爾,你會變強的,總有一天,你會變得比誰都強!”

母親臉上蕩起淡淡笑意,那好像就只是隨口的一句話,但卻帶給阿伊埃爾巨大的衝擊,他默默地將這句話永遠的記在心底,而這句話也成就他貫徹一生的信念。

阿伊埃爾痛恨脆弱無能的自己,他渴望不再靠他人的保護,要讓自己變強,變得比誰都強,變得可以做到任何事,可以保護任何的人。

然而,這樣幸福的生活沒有持續太久,阿伊埃爾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母親徹底留在心裡,記錄著這段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終結的時刻還是到來了。

那一天,阿波羅來探望阿伊埃爾和阿爾蘭法,意外的發現卡珊德拉也在這裡,並且已經陪伴他們生活了一段時間了,他急忙向他們詢問情況。

但這次,卡珊德拉沒有與他爭吵,而是平和的與他對話,而她的這副溫柔的模樣,不禁讓阿波羅想起了最初認識的他,令自己感到無比的欣慰和溫暖。

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說了很多,就像平凡的家庭一樣,彷彿從記憶至今,他們就從來沒有像當時那樣親密地坐在一起,甚至從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

卡珊德拉很內疚地與阿波羅道歉,說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但她現在已經完全想開了,她要自由追隨自己的心意,與自己所愛的人永遠地在一起。

聽到母親宛如拋心底的話語,阿波羅也笑了,他的確是個溫柔的男人,他很快敞開了心扉,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溫暖環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母親說,她想要一家人去神界中心,因爲這裡的環境過於庸俗,只會埋沒人才,而無論阿伊埃爾還是阿爾蘭法都是很強的人,他們不應該留在這樣的邊境,而且最重要的,他們想要留在阿波羅的身邊。

阿波羅立刻答應了,儘管卡珊德拉是水月族後裔,被神界禁令,不準踏入神界中心地區,但在阿波羅身爲主神的巨大權力之下,就算神王也要給他面子,所以這種小事根本算不了什麼。

於是,他們捨棄了這個充滿懷念的地方,打算明天就出發。

那一天夜晚,每個人都顯得格外安好,開始憧憬起未來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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