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鴻嘆了口氣:“這話說得好,賢侄有這般見解必是豁達之人,小女也能有所託付。不過小侄可也要謹記,往後的議論必然不少,你可要沉得住氣才行啊!”
“小侄謹記?!?
“說來許久不見雲侯,不知近來可好?”姜一鴻又問。
“義父素來喜歡雲遊,小侄也許久未見?!?
這話倒是沒假,雲侯並非朝廷中人而是爲修仙者,雲侯是當朝聖上追封的,而云凡六歲那年搬來分宅,便不曾再過雲侯,就是六歲前也沒見上幾次,至於兄長與次姊倒是見過兩次,這一男一女此時身在邊疆鎮守。
“還真是叫人稱羨,也不知未來老夫能否也有云侯這般福源?!?
姜一鴻笑道,話中有幾分真義不得而知了。
“好了,這副老骨頭有些乏了,盼盼還在後亭候著呢,你讓廳外的二長老帶你去吧?!?
“是,侄兒告退?!彪叿财鹕砉Ь吹?。
原來那接待是二長老,怪不得敢喝斥那些弟子。
出了大殿,二長老撇了他一眼態度高傲的很,挺著肚子鼻孔朝天在前方帶路。
穿過花園拱門,走在巖石堆砌的石橋上,碧綠的水面鋪蓋一層睡蓮,一旁假山上人造瀑布拍打著白花花的水花。繞過如迷宮般的走道,運凡終於看見那紅頂涼亭了。
二長老領著他來到涼亭便自主離去了。
亭內石桌上擺著一桌的酒席,座上少女靜坐,戴著繡巾的臉龐讓人看不清,有種朦朧之美。
一側還有位侍女,容貌並不出衆,可不知爲何,雲凡總會不自主的看去,對方彷彿有種魔力讓他忍不住親近。
見雲凡上前,少女扶裙而起,欠了欠身:“雲、雲哥哥你來了?”
雲哥哥……叫我?
這三個字她叫得生澀,雲凡更是尷尬。
“你怎麼站著呢?快、快入座,不然爹爹可要說人家不是了。”
“好、好的。”聽她這話,雲凡也只能入坐了。
“爹爹也真是的,扣留你那麼久,這菜都涼了?!苯闻螊舌恋?。
“……”貌似我在你爹那沒待多久,倒是你們二長老不是路癡就是刻意路癡。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嫌棄盼盼?”
“沒、怎麼會呢?只是初見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怎麼行?!苯闻伍L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再過幾個月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難道雲哥哥到時也對人家這麼冷淡嗎?”
“……”這女的真的是女孩嗎?不過大婚嗎?貌似婚期還真的不到半年了……麻煩。
“而且我們見過哦?!?
“有嗎?”
“有!那年雲哥哥五歲多,人家與爹爹去拜見雲侯大人時見過,雖然我們沒有交談,確是有見過的?!?
“好像……”雲凡故作思索:”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眰€鬼!雲凡清楚得很,這瞎扯淡,四歲以後他的記憶就非常清楚了,有沒有見過自己會不知道?
“你果然不記得了!”姜盼盼一副淚眼愁眉的樣子。
“記、記得,怎麼會不記得。盼盼妹妹生得閉月羞花,我又怎麼敢忘記呢?”
“噗嗤。”姜盼盼輕笑出聲:”不管,你要向我賠罪,這酒你得喝。”
灌酒?怎麼這酒有毒?
雲凡一下便否定了,姜家再大膽也不敢在府上行兄,不過對方賣什麼膏藥他還真看不懂。
“雲哥哥不喝?還是……你想用另一種方法喝?”
姜盼盼將另一隻酒杯裝滿,伸到他面前,做出一個交叉的動作,這動作不言而喻了。
交杯酒雲凡是不敢喝的,他接過杯子一提。”那我敬盼盼一杯?!?
語罷一口乾了杯中水酒。
“哪有人像你這樣喝的,水果酒可是陳年的,這般喝很快就醉了?!?
“是……是嗎?”
就這樣,兩人開起一問一答模式,不過大多時間是姜盼盼發問,雲凡回答。
問題內容多爲尋?,嵤?,這模樣倒真像戀人,又加上姜盼盼總是細心凝聽,多多少少會使言者感到內心彭湃。
只是雲凡並非一般人,對方作爲太過刻意。
沒過多久,明明淺沾幾杯,腦海卻便的渾噩沉沉浮浮的。
哐噹一聲,不勝酒力下他直接趴倒在桌上。
“心蓮,雲公子醉了還不扶他去歇息。”這時哪還有半點柔情,冰冷的目光盯著雲凡,冷冽道。
“是,小姐?!币粋鹊难经h將他摻起往客房落處走去。
行走間,微醺的他,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不由脫口:“好香……我,我還能走,不、不用勞煩小姐了……”
說是這麼說,真要讓雲凡自己行動,只是掉進水池了,至於對方回了什麼,斷片的他壓根不知道。
※※※
望著消失的背影,姜盼盼站了起來。冷冷吐了兩個字:“廢物?!?
“結果如何?”姜一鴻忽然出聲,也不知是以靈力屏蔽還是之後前來的。
“毫無修爲?!苯闻蔚?。
“確定?”姜一鴻皺著眉頭。
“百分之百肯定?!苯闻沃钢破?”爹爹,這是仙玉釀,那小子要是有修爲絕不會醉倒,他會醉倒證明他根本沒有修爲!這種廢物我纔不嫁給他。”
“爹爹知道,如果他是人才還好說,居然還真是個凡夫。哼,這樣一個廢物還想娶我女兒,你放心好了,你絕不會嫁給他的?!?
“可、可是……”姜盼盼有些擔心。
“你忘了嗎?廂房那邊不是準備好了?!?
“要、要是他死皮賴臉非要娶我呢?”
“那麼……”姜一鴻做出一個刎頸的動作。
姜一鴻的動作讓他姜盼盼安心許多,看著只剩幾許的仙釀,她眉頭一皺:“不行,他喝了我那麼多仙釀,我要他命!”
“別淘氣了,這是不容半點紕漏。”
姜一鴻的強硬,姜盼盼下只能道:“女兒知道?!?
“千萬記住,這事攸關整個姜家。”
“好啦?!彼行┎荒蜔┑?
得到承諾,姜一鴻這才離去。
獨在小亭的她,此時眼珠子骨碌碌地流轉,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