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罵她,打壓她,使喚她,就因爲她沒生下兒子?可我趙鐵生從來不嫌棄她,女兒又怎麼樣,女兒照樣能夠給我養老。”
“錦湘待我也很好,這些年來把我照顧著服服帖帖,是我對不起她,沒能給她好日子,就連蓋個新房也沒這個能力。我這個月一直在找程錦湘,想讓她回趙家跟我過日子,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媽,你真的有把我當成兒子來看待嗎?大哥蓋新房時你出了錢,小弟結婚時你讓他住家裡的瓦房,唯獨我這個老二的卻住了這又冷又破的倉房,媽,你告訴我,你真的有把我當兒子嗎?”
趙鐵生心裡滿是委屈,他看著王桂香那逃避的神情,紅著眼問道,“媽,你回答我。”
王桂香被問的心煩,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要是爲了那個女人來找我茬,就給我滾,我現在看見你就煩!”
在王桂香眼裡,她最疼的就是自己親自帶大的趙春琴還有趙鐵剛,像趙鐵生還有這大一點的孩子都是他奶奶帶大的,論感情,王桂香更偏向自己帶大的孩子,這種偏愛也被趙鐵生給看到眼裡。
他心裡很不服氣,但再這麼問下來也沒任何意義,他算是看透了王桂香,在她的心裡,可能壓根沒有把自己當成兒子。
還有趙春琴也是,沒把自己當成她的二哥過。從那天在縣城裡就可以看出來,如果真把自己當二哥,當時他上前敲門時就應該出來迎接,而不是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假裝不在家,就是爲了不想還錢。
可笑的是自己直到現在纔看清趙春琴的真面目,還讓趙春琴把金手鐲給拿了去,也傷透了程錦湘的心。
趙鐵生懊惱極了,正在站在自己身邊,爲自己著想的可能也就自己的枕邊人還有女兒了,可自己卻這麼對待她們,不聽她們辯解,趙鐵生心裡那叫一個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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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生離開了趙家,又沒有勇氣再去找回程錦湘認錯,只是找了個地方小酒館,花錢買了點酒麻痹自己。
日子該過還得過,又是嶄新的一天。
自從建證下來後,程錦湘一日都閒不下來,用棉布包裹住趙小鵑背在身後,上趙家後院的這一片地方清理起了雜物。
這塊地方就是她打算用來蓋新房的土地。最近天氣回溫,沒那麼冷了,長了一些雜草出來,這邊本就荒廢,堆積了一些廢棄的磚塊和木材以及石板。
這些都是趙家之前蓋新房剩下的材料,不要了又沒地方扔,就扔這邊來了。
程錦湘的任務就是要把這些雜物清理掉,爲此她還向大伯趙廷明借了一輛小推車。
趙大鵝也來了,只是在幹活前她習慣性的偷個小懶,坐在大石頭上,她一手拿著糖果,剝開糖果紙吃了一顆糖後,在這摸魚打哈欠。
程錦湘看不著趙大鵝在這摸魚,過來直接伸手揪上趙大鵝的耳朵說道,“你這丫頭,既然來了就好好幹活,別偷懶了,幫媽把這地上新長出的雜草清理一下。”
程錦湘揪著趙大鵝的耳朵,但力道不重,趙大鵝扒拉著嘴喊道,“知道了媽媽,我這就幹活。”
要蓋新房了,這任務也重起來了,趙大鵝後面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休息。
趙大鵝只能認命的拿起小鋤頭扒拉著地上的雜草,程錦湘手上有戴著厚厚的手套,這樣可以防止被尖銳物體給傷到。
程錦湘將地上破舊的木板、磚塊放進小推車裡,重複了幾次這樣的動作後,程錦湘便覺得腰上有些酸。
生下趙小鵑後,程錦湘便待在程家裡休養了一個月多,雖然偶爾會幹點家務活,但沒做過什麼苦力活,像這樣清理雜物,搬重物的,程錦湘是有點吃不消的。
恰好,趙大鵝注意到了小路上的來人,她立馬揮手示意,“爸爸,我在這裡!”
趙鐵生酒醒後,就聽見自己家侄子趙永波說看見程錦湘與趙大鵝推著小推車從家門前路過,趙鐵生立馬就猜到了這兩人是要來趙家後院處理這些雜物,畢竟他們一家子人是要在這片地方蓋新房的,他了解程錦湘,知道自己妻子對蓋新房的執著。
這裡說是趙家後院,實際上也是一塊荒廢的地方,距離趙家也要走個五六分鐘,背靠後山,這一塊地方也平坦的很,很適合用來蓋新房。
在瞭解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可能就在這裡,趙鐵生立馬趕了過來,在看到程錦湘在搬運大石頭時,趙鐵生心疼的上前接過程錦湘手裡的石頭,替她搬進小推車裡,難受道,“錦湘,這樣的重活你叫我做就行,你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就不用幹這重活。”
說著,趙鐵生看了眼旁邊正在除雜草的趙大鵝,忍不住抱怨道,“大鵝,你也真是的,看見你媽媽在這搬石頭,你也不來幫忙一下。”
一旁正在除雜草的趙大鵝:……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趙鐵生,攤了攤手又指向自己,你是說讓她一個不到小推車高度的小女孩去搬一個大石頭到小推車裡???
她的親爹可真看得起自己,趙大鵝在心裡默默吐槽。
另一邊,趙鐵生對程錦湘既愧疚又心疼,也不敢直視程錦湘的眼,昨天他信誓旦旦的說趙春琴絕對會還錢,並且還是他親自將金手鐲還給趙春琴的,結果到頭來趙春琴連一分錢都不願意還,趙鐵生很懊悔當時怎麼連程錦湘的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但世間沒有後悔藥,他再怎麼懊悔也回不到昨天,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幫一些程錦湘,多彌補她,這樣他心底也能好受一些。
程錦湘看見趙鐵生來獻殷勤,冷笑一聲,甩開了趙鐵生的手,不想讓他來幫忙,“你來做什麼,不去幫著你那老母還有小妹,跑來我這邊礙眼做什麼,我說過了,新房我來蓋,不需要你的幫忙,以後蓋新房也不準你住進來。”
程錦湘明顯是氣上頭,還在對昨天的事耽耽於懷。趙鐵生立馬認錯,“錦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昨天我不該不站在你這邊,我也認清了我媽還有小妹,她們眼裡壓根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二哥。”
想到這,趙鐵生便紅了眼眶,他越想越有些憋屈,捫心自問,他對趙家付出了多少。
趙家的家用多半都是他補貼的,還有小妹之前上大學的費用也是他出了一大半,辛辛苦苦攢下的錢還被自家老母私吞了一些,一大部分又借給了趙春琴,等到自己一家子人真正要用錢時,趙春琴又百般推辭不肯還錢,就連自己的父母也不會幫襯自己出錢蓋新房。
趙鐵生心裡有怨,大哥結婚時,父母就出了兩萬給大哥蓋新房,雖然這兩萬是大嫂逼父母給的,但這錢還是給了出去。
還有自家三弟,平時懶散,啥活也不做,就可以住在瓦房裡,比自己住的舒服,媽還偏愛三弟。
就自己這一個卡在中間,付出最多的被罵沒出息。
趙鐵生心冷了一大半,到最後他才發現真正爲自己著想的也就只有自己的枕邊人和女兒,也是自己的小家。
這麼多年,他都只顧著大家而忽略了小家,更是一次次的讓程錦湘遠離自己。
趙鐵生覺得他要是再不做出點什麼,自己怕是真要成了一輩子的老光棍。
可程錦湘已經被傷透了,趙鐵生認錯的話她在坐月子時已經聽了很多遍,可到頭來呢?趙鐵生還是不改。
她和王桂香之間鬧矛盾,趙鐵生第一時間站在王桂香那邊,不分青紅皁白就來責怪自己,這樣的日子程錦湘已經受夠了。
就連找趙春琴要錢,趙鐵生也是堅定不移的站在他那自家人身邊,幫著他那家人說話,別說要回錢了,有趙鐵生在,這血汗錢她程錦湘是一分錢都要不回來。
“你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認錯有什麼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一句簡簡單單的認錯就能將事情一概而過嗎?那我受的委屈算什麼?”
程錦湘氣的胸前劇烈起伏,甚至用手狠狠的推了趙鐵生一把,想離他遠遠的。
她放下狠話道,“這四萬塊錢竟然要不回來,我看這日子也別過了,我們離婚吧。”
這些天程錦湘想了很多,她本來就在坐月子期間對趙鐵生的所作所爲失望透頂,想著爲了孩子還有那沒要回來的四萬塊再忍忍,可是這四萬塊要不回來,趙鐵生是站在他老母還有小妹那邊,這樣的男人留著做什麼,還不如離婚了,再也看不到的好。
反正大鵝是在城裡做生意,大不了她就不在農村裡待著,也不蓋新房了,她搬去城裡找活做,再加上自家女兒在城裡會賺錢,這日子照樣能過的滋潤。
程錦湘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唯獨就是心疼這四萬塊,說放棄是不可能的,過幾天還要再去趙春琴的單位那邊鬧一鬧,能鬧回多少錢算多少錢。
趙鐵生聽到趙春琴要離婚,一下子就慌了神,之前他和程錦湘再怎麼鬧也沒這麼紅過臉提離婚,想來這次程錦湘真的是被傷透了。
如果再不將自家媳婦給挽回回來,怕是他真的要成光棍了。
趙鐵生心急了,上前抓住程錦湘的手就是不走,他紅著眼看著程錦湘,然後毅然決然的向程錦湘跪了下來,伸手扇自己的巴掌,連續扇了好幾下。
他不斷懊悔道,“錦湘,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你要打要罵全都衝著我來。咱們結婚了那麼多年了,什麼苦都挺過來了,錦湘,我離不開你,也不能沒有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改回來,不會再忽略你的感情,你和媽鬧矛盾我一定第一時間站在你這邊,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往西,絕不往東!”
這一幕讓程錦湘愣住了,趙大鵝也有些驚訝的捂住了嘴,算上前世,她還是第一次見趙鐵生下跪,在她的印象裡,趙鐵生都是一個愛面子活受罪的人,可現在卻能拋下面子向程錦湘下跪。
程錦湘看著趙鐵生臉上的巴掌印,心裡也是極其複雜,但這還遠遠不夠。
“如果你能將趙春琴欠我們的四萬塊錢給要回來,那這日子也還能過,如果你要不回來,這日子就別過了。”
程錦湘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是認真的,“我過幾天要去縣城裡,到趙春琴裡的單位裡去鬧,鬧到她還錢爲止,在我和趙春琴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人,如果你還向著你那自家人,那這日子真別過了,我們還是離婚的好。”
程錦湘清楚,要是趙鐵生選擇了趙春琴,那就代表著他站在他那家人那邊,不會顧及著自己的小家,就算這日子過下去,她不計較這些,將來他們夫妻倆賺到什麼錢都會被趙家這個吸血蟲給要去,攢不到什麼錢也永遠別提蓋新房,說不定她連女兒的書本費都攢不到。
與其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還不如在事情發生之前斬斷它。要不讓趙鐵生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跟著自己把錢給要回來,那就說明這日子還能過。要不就讓趙鐵生選擇他的自家人,和他離婚,她一人照顧兩個女兒,也能活的自在。
趙鐵生二話不說就回答道,“錦湘,我選你,我肯定選你!春琴就是個白眼狼,虧我那麼相信她,待她這麼好。結果她拿了錢就不還,滿口謊話,對我沒有一點尊敬。這次我也是吃了虧纔看清了趙春琴的真面目,錦湘,現在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不會再聽媽的話,如果不是媽把所有的錢都借給了春琴,我們現在說不定就連新房也蓋好了,媽真的太偏心了。”
趙鐵生對王桂香的怨言不是一天兩天,只是這次堆積在一起爆發了出來,王桂香偏心趙春琴,幫著他一起欺騙自己把金手鐲給要去。
他的付出,王桂香是看不到的,他的缺點,王桂香一罵就是一大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