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慢慢沉了下來,我和秦深已經(jīng)在泉山公園轉(zhuǎn)了很久了,可是還是沒看到蘇曉曼的身影。
“你水池那邊都找過了吧?”我問。
“對,包括假山旁邊的小路我都找過了,還是沒看到人。”秦深說。
“那就完了……”我喃喃到。
“只有山上沒找了……可是現(xiàn)在太陽都要落山了……”秦深說。
“那我們要不要上山去找……呢……”
我刻意把尾音拖得很長。
“沒辦法了……”秦深無可奈何的說。
泉山是我們這很有名的山,這裡的山路沒有修好,非常複雜,而且經(jīng)常會有野狼出沒。因爲(wèi)這裡非常隱蔽,所以很多殺人犯罪的事情都是在這裡發(fā)生的。
從小到大,爸媽和老師都教育我們不要上山玩。
每次在泉山公園春遊的時候,男生們都會對神秘而危險的泉山躍躍欲試,可嚷嚷半天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上去。
如果蘇曉曼真的想不開了,那她極有可能在泉山了斷。
我和秦深沒有辦法,只能上去看看。
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決然而凝重。
突然,我的電話響了。
“喂?”
“是我,你下午到哪裡去了?也沒把工作交接給別人,我去視察的時候那邊的運動員都沒有人管,你這個人有沒有點責(zé)任心?既然不能負(fù)責(zé)爲(wèi)什麼要做這份工作?”
是李雲(yún)凌,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裡沒有按耐住憤怒。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可是我真的有事,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我連忙解釋。
“怎麼了……”他的語氣緩和了一點。
“那個,你先不要和別人說,蘇曉曼下午變得很奇怪,然後就失蹤了,我們懷疑她是自殺了,但是不太確定,不敢把這個事情鬧大,我們打算先去找她,今天沒找到再去打電話……哎,先不說了,我們上山了……”我說道。
“上什麼山啊……你在……”李雲(yún)凌很吃驚。
“啊?喂?”李雲(yún)凌的聲音突然斷掉了。
我一看手機,原來我的手機沒電了。
秦深責(zé)怪我多嘴,問我怎麼能跟李雲(yún)凌說這個事。
我說我怕肖琪琪一個人拿不定主意,告訴李雲(yún)凌稍微靠譜點。
我和秦深商量,我們只在山上找半個小時,等太陽落山了,安全起見,無論找不找得到,我們都立刻下山,然後告訴老師聯(lián)繫警方。
“那就走吧……”秦深說到。
我點了點頭,有種英勇就義般的決心。
我和秦深開始上路了,而我這裡所說的上路,是真正的上路。
揣著一顆激動的心和顫抖的手,我們踩著咯吱響的枯葉,踏上了小路。
秦深很不情願的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理由是他的腳還沒有完全好,怕走不穩(wěn)。
他的手很大,掌心的溫?zé)醾鱽恚視簳r沒那麼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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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果然名不虛傳,陰氣很重。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氣溫漸漸降了下來,山間吹著嗖嗖的風(fēng)。
本來我的手已經(jīng)因爲(wèi)害怕而發(fā)冷了,有秦深這個移動暖手寶就感覺好很多了。
一路上,我們兩個不停的呼喚著蘇曉蔓的名字,可是找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蘇曉蔓的蹤跡。
我擡頭看了看扭曲的樹枝,心想,蘇曉蔓不會像古代的奇女子一樣自掛東南枝了吧?
秦深看我不停地在擡頭,便好奇的問道:“你爲(wèi)什麼看上面?蘇曉曼難不成會變成鳥飛走了?”
我回答:“我在思考,你說現(xiàn)在的樹枝都很柔弱啊,怎麼能承受得住人上吊的重量呢?”
秦深無語極了:“你這個小腦瓜裡天天都在想些什麼東西,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異想天開呢?還是想想等會回去怎麼和班長解釋吧,估計時間不早了,班長應(yīng)該知道這事了。”
我覺得所言極是,便問:“現(xiàn)在的確不早了,看來這個事情也瞞不住了。對了現(xiàn)在幾點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秦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了下側(cè)面的按鍵,可是屏幕並沒有亮起來。
“完了,我的手機也沒電了.......怪不得一直都沒有人跟我打電話.......”
我打了個寒顫,可還是儘量裝的很冷靜:“我們快點回去吧,這邊的路又不好走,等會天完全黑了我們又沒有照明設(shè)備,那就有點危險了。”
秦深點了點頭。
據(jù)秦深所說,他在我們路過的大樹底下都丟了個石頭。只要我們順著大樹走,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表現(xiàn)的非常崇拜秦深的樣子,誇讚他及其有智慧。
他很謙虛的搖搖頭,說只是跟格林童話裡扔麪包屑的小女孩學(xué)的,並不是原創(chuàng)。
想象總是很豐滿的,可是現(xiàn)實還是很骨感。
等到我們實施童話裡的這個方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紙上得來終覺淺。
樹邊亂七八糟的石頭那麼多,而且長得都是一個媽生的,秦深哪裡分辨的出來哪個是他一腳踢過去的。
我們兩個一邊拌嘴,一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結(jié)果繞了好久都沒找到來時的路。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沉了下來,山林裡時不時傳來布穀鳥的低沉的叫聲。
我的心也沉了下來,轉(zhuǎn)爲(wèi)無奈的絕望。
我已經(jīng)不敢到處走了,這天黑的,我看不見路,誰知道一腳踩下去,會不會踩到稀奇古怪的蟲子或者是可怕的毒蛇。
我扒拉了一片乾淨(jìng)的空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現(xiàn)在這種時候,埋怨誰都無濟於事。
好希望有誰能來帶我們兩個出去啊。
“所以你說,現(xiàn)在我們兩個怎麼辦呢?”我悶悶不樂的問。
秦深倒是雲(yún)淡風(fēng)輕的樣子:“還能怎麼辦,就在這睡一晚唄,等著明天天亮了再下去,或者是等著有人來找到我們。” _ тTk дn_ ¢o
我說:“在這裡帶著也太害怕了吧,我總感覺這座山陰森森的,怪嚇人的......會不會不安全呢......萬一晚上有狼之類的野獸......”
秦深還是很無所謂的樣子:“我們可以像野人一樣撿點樹枝生把火,這樣野獸就不會過來了。”
“那我爸媽那邊咋辦,嗚嗚,我一夜未歸,我爸媽肯定要著急死了。”我說。
“你又不是一個人,他們能有什麼不放心的,不是還有我在嗎。”秦深說。
“額......就是因爲(wèi)你在才更不放心吧......”我說。
“哈哈哈哈,不安全的是我好吧,誰都知道你色膽包天!我晚上可要把自己保護好,畢竟一個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秦深笑了。
說完他就起身去撿柴火了,我也連忙起身。
蒐集了一些樹枝,我摩拳擦掌,打算實踐一下最遠(yuǎn)古的,鑽木取火。
我磨了半天,手心都紅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秦深看著我的舉動,都驚呆了。
他一把推走了我:“放著我來。”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打火機。
我整個人呆住:“好傢伙,你纔多大就偷偷吸菸,還有啊,你爲(wèi)啥有打火機不早點拿出來?害得我磨了半天!”
秦深比了個噓的手勢:“我11歲就開始抽菸了,沒事,這裡又不是學(xué)校。我剛纔看你覺得好笑,就沒打斷你。”
聽了這話氣得我兩眼一黑。
秦深把木柴點燃了,我在撿了一張大大的葉子,在旁邊扇著風(fēng)。
“你害怕嗎?”我看著秦深,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大家都是男孩子.......”秦深十分嫌棄的看了我一眼。
“可是這裡是泉山耶,你就不怕......”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遠(yuǎn)處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
這下連秦深都汗毛倒立了。
“啊啊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