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閃爍一層微光,出現了一個繡棚。旁邊放著一方白色繡帕、幾根針,還有一盤按顏色分好的蠶絲線。蘇繡一般用這種蠶絲線的多,顏色鮮豔,又能模擬動物皮毛的質感,而且劈線好劈,名家大師可以用被劈成十六根,比頭髮絲還細的蠶絲線進行縫繡。
當然,紀念慈沒那麼大能耐,也沒那麼好的手藝,她最多把線劈四次,用一根正常粗細的線的四分之一那麼細的蠶絲線繡花。
紀念慈洗了手,繞開開始青紫的傷口,細細的塗了一層護手霜,以免粗糙的手刮花了脆弱的繡線,然後穿好針,崩緊繡棚調整好位置,按照繡帕上給的數字開始填色。
沒辦法,蘇繡她只會個皮毛,雖然上輩子被校園暴力休學的兩年裡把13種針法學了個遍,那也只是會繡、能繡而已。
絕對沒有當初帶她入坑的朋友那麼厲害,一隻團扇能賣好幾百。
她的手笨的很,只是敢浪費時間而已。
“……啊,劈線好煩。”
無論是學古箏還是學鋼琴,都是不可以留指甲的,所以紀念慈的指甲很短,只是在粉紅的指尖外有細細的一條。
這也劈不開線啊。
紀念慈瞪著眼,生怕一個手抖繡線被扯斷。
還好,她成功劈開了。
她要繡的圖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她要繡幾隻白色的玉蘭,不但要用白線,還要用顏色極淡的黃色還有淡綠色,就,怪麻煩的。
漸變什麼都最討厭了!
找到起針的點,紀念慈深吸一口氣,對著光,開始一點一點繡起來。
屋外,因爲紀婉柔在屋裡不出來,紀家三個男人坐在一起謀劃半天,決定把其他的弟弟們全叫回來。
然後一個一個敲暈。
他們都是腦袋被撞纔回來的,一個個慘的不得了,那幾個也必須同甘共苦才行!
“小四,家裡有點事,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
“喂?老五?時裝週什麼時候結束啊?啊?已經結束了?你快到家門口了?”
“喂?小六?別在外面鬼混了,快點滾回家,找你有事。”
幾通電話打完,三個人達成共識。
前世老五紀夢書和老六紀礪鋒脾氣都衝,手還黑,一個在家折騰一個在學校折騰,紀念慈上輩子不知多傷心。
尤其是老六紀礪鋒,爲了紀婉柔不擇手段,還敢幹出校園霸凌的傻逼事來丟人現眼。
這倆狗東西,那必須給他們腦瓜子抽飛!
紀夢書是設計師,在接到妹妹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之後,不顧時裝週結束後的會面執意回家,這會兒黑著臉拎著東西,進了門。
“你們可以啊,合起夥兒來欺負婉婉?!”
紀夢書最疼愛的就是那個天真的小妹妹,她身材也好,只要是自己設計的偏向甜美可愛的衣服,她穿上都會像個嬌滴滴的小公主一樣可愛。
而這羣所謂的哥哥,和那個紀念慈居然合夥欺負他的小妹妹!
他們一羣白眼狼都拋棄了紀婉柔,自己可不能也這麼幹。
仨人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盯得他後背發毛。
“老五,我們爲什麼這麼幹等會你就知道了。”紀寒楓開口。
現在不行,找不到合適的工具。他們只是想讓他重生,又不是想讓他重開。
紀夢書氣沖沖的扔下東西,進了紀婉柔屋裡安慰她一會兒,黑著臉敲了敲紀念慈的房門。
“請進。”正在繡花瓣的紀念慈擡頭揉揉酸脹的眼睛。
“你就是紀念慈?”進來的男人黑沉著臉,格外熟悉。
啊,這是她五哥,那個天才設計師,上輩子他嘴毒老損她,被她帶回家還作,挨她揍的時候嘴都不停。
小夥子哪兒都好,就是可惜長了張嘴。
“我是,怎麼了。”
“呵,果然,心機深沉的人都有一副好皮相。”
“你一點也配不上你的名字。”
紀夢書看見靠在燈下,手拿繡帕的紀念慈時忍不住愣了愣。
她長得很像已經去世了的母親。
身材也很符合衣架子的標準。
“你什麼意思?”向來溫和的紀念慈也沉下臉來,通身氣勢倒是和紀寒楓有三分相像。
“字面上的意思,你倒是好手段,一回家就敢搶婉婉的地位?”
“五哥,算了,我沒事,你別欺負念慈。”紀婉柔當然要嬌俏可人的攔一攔來表現自己的善良,心底卻默默期待。
一定要讓五哥爲自己報仇啊!
紀念慈微微瞇眼。
啊,手癢了。
“紀五少爺好利索的嘴,不愧是最頂級的設計師,衣服上的針頭都沒你話多。”
“你說什麼?!”
樓下的幾個人還沒找好工具,但紀夢書已經上樓挑釁,三人對視一眼,上了樓連拽領子帶按腿,把人直接拖走了。
看的兩個女孩一愣一愣的。
紀念慈起身去關門,朝紀婉柔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關上門重新拿起繡帕。
最討厭的三個人集齊了倆,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