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憙喜滋滋的聽著,海內精元也在美少年的指示下一點點滲入到她的身體裡。
身上的疼痛逐漸減輕,身上數也數不清的大小創口的血肉得以重生,慕容熹整個人如置溫泉之中,通心舒暢。
她用掉,流逝掉的力氣也在逐漸恢復。
只是……
她隱隱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溫潤的觸感,有力的束縛,肆意的鼻息,心臟脈搏跳動的聲音,無不證明她正被人攬抱在懷裡。
慕容憙心中升騰起一股奇異之感,鬼醫門的陰陽術士向來門規森嚴,她所練的心法更是要求極高,從她入門的那一刻起,便已杜絕與男子親近。從不近男色的她此刻竟會毫無牴觸情緒,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了他?
慕容憙想睜開眼睛看看身前的男人,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
有力的臂膀又收緊了些,將她牢牢禁錮在胸前的位置,感應到額頭溼潤的碰觸,慕容熹不可遏制的戰慄了下。
肌膚相觸的時候,慕容憙臉上不知爲何燙的要命,她下意識想要抽出手,可卻發現,就連她的手腳都被無形束縛,動彈不得!
“別動!放鬆!”
放鬆……
慕容熹哭笑不得,那她也要放鬆的下去才行啊!
鼻尖相抵,氣息交融的剎那,慕容憙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隱約間,男人似乎渡了什麼東西給她,入口微甜,絲絲縷縷,虛實難辨。
慕容憙只覺胸口更加燥熱難耐。
吐納數息之間,她的身上再無疼痛之感……
“那廢物究竟被丟到了什麼地方?讓我耗費這麼大的精力來找,真是死了都不叫人安生!”一道霸道驕橫的女聲傳來。
好熟悉的聲音!
慕容熹從精元之海抽離出來,煙霧般的身體從半空中緩緩飄落,青絲亂揚。一雙美眸緩緩睜開,如寒潭底開出冷豔的幽蘭清冷徹骨、攝心攝魄。
夜色如稠墨,帶著微涼寒意。陰風陣陣,攜有啼獸之聲。
黑暗中危機四伏。
記憶也在此時甦醒。
那是慕容家外親一個早就八竿子找不著的親戚之女慕容燕。
從小體弱多病,這才被送進宗親之家,有了修習的機會。
以慕容貝貝馬首是瞻,忠心不二,更是以欺凌原主爲樂。
例如在她的飯食裡偷放瀉藥,讓她幾天起不了身;偷去族人進奉給她的靈丹秘藥......
平日裡,有慕容貝貝替她撐腰,她倒是也忍了,但是現在......
慕容熹眼底不可抑制的劃過一縷殺意。
這些雖只是原主的前塵過往,與她毫無瓜葛,但她畢竟也是佔用了她的身體才復活過來的。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她一貫的行事準則。
她的仇,她接下了!
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慕容熹烏靈的眼眸,倏地籠上一層嗜血寒意,這世間諸事哪有這般巧合,她剛剛被人滅口就有人尋了來。
若非事先得知什麼小道消息,這個人絕對不會出現在這!
真正的幕後指使,怕是慕容家裡等著坐享其成,坐收漁翁之利的那一位吧。
“咔嚓嚓!”
聽見細微的動靜,慕容熹迅速藏匿在身側的灌木叢,以葉護體,屏息凝神。
可惜呀!她啊,最喜歡的,就是教人怎麼做人了!
慕容熹趴在灌木枝上,“嘿嘿嘿”的勾起一抹邪笑。
“小姐,若是那廢物已經被惡犬撕扯咬碎,丁點血肉也不剩,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了?”
三丈處,慕容燕正攜著幾個下人朝慕容熹藏身的方向走來。
聽到其中一個下人這般說,一張美麗的臉瞬間扭曲了神色,“你懂什麼?慕容家的人世世代代有法魂護體,區區惡犬,又怎能真的傷的了她的身?”
話音未落,神色更加扭曲,十指關節“咔咔”作響。
這是隻有宗親才能享有的特權!
她恨透了這樣的差別!
憑什麼只有宗親能享有家族中最好的待遇?內門功法,頂級的靈丹秘藥,他們生來就擁有一切,就連法魂護體也只有宗親的人才能擁有!
如果外親的人也能擁有,哪怕只有法魂護體,她的孃親也不會慘死匪徒之手。
所以她來了!
她要爭!要搶!即便是得不到,她也要攪得他們慕容宗親家翻天地覆,雞犬不寧!
她慕容燕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下人顯然是與她待的久了,差點連這點常識都忘記了,急忙更正自己的言語,“小的是說那兩個人可能會放出幻獸犬。”
慕容燕嗤之以鼻,“幻獸犬倒還說的過去。若是她真的丁點血肉不剩,倒也不爲美事一樁。”
也省得她爲她料理後事了!
見她臉色轉了好,那個下人才呼下一口氣,又撿了好聽的來說:“只怪那廢物連死了也不讓人安生,若是能順利找到蠱離石,便也罷了,若是尋不到……”
提到蠱離石,慕容燕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我問你,我出行一事還有誰知曉?”
下人神情一滯,急忙回話,“沒有人!”
沒有人!那便是她私自出府了!
灌木叢後的慕容熹眼底泛出冷然寒光,哼!還想要了她手裡的蠱離石?那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下一刻,她悄無聲息從矮木後躍出,落在那幾個下人身後。
“咔咔咔!”幾聲!
“砰砰……砰砰砰!”
幾具身體宛若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軟倒地,連聲音都沒發出便氣絕身亡。
“什麼人?!”
慕容燕驚駭回頭,卻對上一雙冷若冰霜的眸。
“你……”
吐納一瞬,她的脖頸被一條銜玉腰帶纏住,未完的言語被她生生咽回到肚子裡。
慕容熹脣角勾起一抹子邪笑,拍拍雙手,丟開腰帶,恍若驚喜狀,“呀!燕兒!是你啊。”
慕容燕驚駭連連,慌亂中扯去脖頸上的銜玉腰帶,向後退去數步,“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貝貝的手段她最清楚,這廢物落在她手裡,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你是誰?”
慕容熹一手撫額,輕“咦”了聲,“燕兒妹妹怎得不認得我了?是我啊!方纔我好像還聽見,妹妹在尋我吶。”
聽聞熟悉的言語,慕容燕冷汗蹭蹭,驚怒交加。“不……不可能!你不可能還……”
她沒死,這個廢物竟然真的沒死!
慕容熹漸漸冷了一張精緻容顏,“我不可能還如何?”
“你沒死!”
認清眼前的人,慕容燕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就算她沒死又如何,她不信她敢動她。
她也沒這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