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昨夜的暴雨的洗滌下,萬物都顯出了欣欣向榮的樣子。喬三三起牀聞著潮溼的空氣,覺得安逸極了。
“喬三三!”美好的早晨被這不美好的聲音打破。一個肥胖的婦人踢開了喬家的門,進去後,幾乎沾滿了喬家一半的地,“喬三三!把我兒子還給我!”
周夫人圓滾滾的臉上的那雙小眼睛已經哭紅了,還掛著倆行淚。周霸天就是她的命根子,她的命根子已經一個晚上沒回家了。
“周夫人,請問您兒子關我們家三三什麼事?”喬鈺冷靜且有禮貌地問。
“昨日,霸天和往常一樣去學堂刻苦讀書,便沒有回來過了,聽隔壁的二柱子說,他看見了喬三三欺負我家霸天,這還不夠,喬三三昨日進山後,李老頭又說看到霸天拿著刀也進山了。霸天不見了,跟這個死丫頭脫不了干係。喬三三!你還我苦命的霸天哦!”周夫人一屁股坐在喬家門邊,如同潑婦似得大哭起來,喬母想去扶她,被周夫人踢到一邊。
“三三,這事跟你有關係嗎?”喬鈺不安地問喬三三,他感覺這事估計真跟喬三三有關係。
喬三三沉默不語,過一會便搖搖頭,說:“我上山後沒見過周霸天。”如果她是獨自一個人,殺了周霸天,大膽承認便是,但現在她是有家的人,她絕對不能連累她的孃親與兄弟姐妹。
“還說不是,這肯定跟你有關係!我不管,喬三三你還我的霸天!”周夫人若是和周霸天待在一起,肯定一看便是母子,無理取鬧的勁都一樣。周圍村民被這齣戲吸引而來,詢問情況。”
“周夫人,看在你是村長夫人的份上我們都敬你三分,可你也不能把我家三三沒幹的事都怪在三三頭上。”喬母得站在她的孩子這邊。
“喬三三有沒有幹,她自己不可就清楚。”村長周旋和臉色發青,高高舉著一把刀,說:“這是我去山上找霸天時,找到我我們家的刀,所以霸天肯定是在山上出了意外,肯定是喬三三這個妖女害死了我家霸天。她本就是一個外村人,李老頭說昨日下午只有喬三三和霸天上了山,喬三三出來時臉上還有紅印,定是和霸天打鬥時留下的。胡屠戶不是說過,喬三三可以一人打死一頭野豬嗎,更何況霸天!”
胡屠戶只說喬三三一人打死了野豬,並沒有詳細講她是利用陷阱打死的。因此村裡人都覺得喬三三天生怪力,便對她指指點點,心裡都基本篤定喬三三就是殺死周霸天的兇手。
喬三三有些恐慌,她得連累喬家人了。
“咱們就把喬三三壓進官府裡,讓喬三三殺人償命!”周旋和招呼著周圍的幾個壯丁,想要抓住喬三三。
“怎麼回事,這麼熱鬧啊。”林先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他身上乾淨的白衣和周圍莊稼人的粗布麻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村民都很敬重這位先生,自覺給他讓了路。
“原來是林先生,林先生來的正好,我家霸天給這個妖女喬三三害死了!”
“哦?我昨日下午還見霸天從山上灰頭土臉地下來呢,問他時,他說被野獸追趕,好不容易纔跑出來。”林先生笑著說。
“這...可是李老頭說除了喬三三沒人下來啊。”
“周村長怎麼能只聽一面之詞?能從山上下來的錄可多著呢,李老頭沒看見也正常。再說昨天還下了這麼大的雨,誰能保證李老頭沒看走眼呢?”
“這.....”周旋和被懟的啞口無言,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周邊的村民也開始攀談起來,憑什麼說一定是喬三三害死了周霸天,更何況這是林先生說的,文人怎麼會騙人呢。
“還聽說想把喬三三抓進官府裡,周村長還是帶著夫人再找找霸天吧。”林先生這一席話,便表明要護定喬三三了。
周旋和和周夫人氣的臉色通紅,相互攙扶著回家了,他們也聽信了林先生的話,覺得霸天的失蹤跟喬三三沒什麼關係。
“你來幹什麼?”林先生與喬三三獨在一間房,林先生以教喬三三讀書的理由把其他人都支出去了。
“收徒。”林先生喝著喬母泡的茶水,臉上笑容不變。
“你叫什麼名字?”
“林雲鶴。”
喬三三跪在了林雲鶴的面前,說:“喬三三願意做林雲鶴之徒,聽林雲鶴的教導。”
林雲鶴放下茶杯,說:“起來吧,你知道你的手段有多僞劣嗎?”
“先是以爲下雨後,野狼會幫你清理屍體,這點你倒是想對了,但是你忘記了周霸天帶的刀,自然萬物也許可以幫你掩蓋骯髒腐爛的屍體,但永遠無法幫你藏住真實冰冷的器物,你太過依賴這天地了,喬三三。”
喬三三默默聽著林雲鶴的教誨,知道自己是有多麼愚蠢。
“再者,你上山下山的時候都應該注意到住在山前的李老頭吧,他可是非常清楚有誰從他那個山入口進出山林的。你覺得他是個老頭,所以也沒注意是嗎?這是你第二愚蠢的地方,即使有些人再微不足道,但也可以成爲殺你的一把武器。”
喬三三沉默不語。
“你還學會了什麼?”
“我還學會了莫要輕易聽信他人的謠言,眼見爲實。”喬三三想起了牆頭草般的村民還有因爲一句話而給喬三三造成不好形象的胡屠戶。
“親眼所見的,也亦非真實。”林雲鶴起身,“以後,和喬鈺一樣,來學堂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