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北爵雲姿有些緊張地喚了一聲,您這是……意欲何爲啊?
“夜已深,偏殿有張臥榻,你待天亮再走吧。”帝玄語氣淡到聽不出一絲波瀾,他平靜地看向北爵雲姿,開了金口。
“不…不了,多謝王上美意,臣女剛剛想起還有急事,臣女就先退下了,王上夜安,臣女告辭!”北爵雲姿哪敢接受這個提議,她匆忙行了個禮,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她似的,一股勁兒衝到了殿外,離開時還不忘帶上門。
帝玄望著北爵雲姿慌亂逃走的身影,面色未變,一雙深眸卻意蘊不明。
按理說,她曾經救過他,那他對她的態度稍微好一些,是他應該的吧。倘若失去了人心,那他這個王上做的,就多少有點失敗了。
天邊漸漸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北爵雲姿一路飛奔回北爵公府,在侍衛巡視之前入了府中。
進了屋內,北爵雲姿鬆了一口氣,她急急忙忙地開始解開釦子,準備上牀睡個回籠覺。
然而當她看清這套衣服的真面目時,不禁一陣絕望:半透不透的布料將北爵雲姿的身形勾勒得有型有料,嫵媚中竟還夾著一絲清純。
完了完了,不會被人看到了吧!
北爵雲姿心裡一陣狂嘯。
王上他該不會以爲她是帶有不純目的去找他的那種人吧?
北爵雲姿心煩意亂地換了衣衫,有些粗魯地脫了靴子,一把拽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夫人,小姐還沒有起身。”寧若從北爵雲姿的苑中返回,向北爵夫人回話。
“夫人,需要叫醒小姐嗎?”寧若溫和地詢問道。
北爵夫人微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那……夫人若是沒事,寧若就先退下了。”寧若行了禮,正準備離開,卻被北爵夫人叫住。
“等一下,”北爵夫人頓了頓話,繼續說道,“寧若啊,你在北爵公府也有些年頭了吧?”
寧若聞言,瞳孔微縮,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微微帶著哭腔道:“夫人,您這是打算讓寧若走了嗎?”
北爵夫人望著和北爵雲姿一般大的寧若,慈愛地把她扶了起來。
“好孩子,地上涼,你快些起來罷。”北爵夫人輕輕握住寧若的手,道,“當初你進北爵家時簽了五年的合同,如今五年已滿,你自是該離開這兒了。”
“夫人,求求您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不能回去,我父母他們會賣了我的!夫人,寧若求您再寬些時日吧!夫人……”寧若聞言再次跪下,頭一遍又一遍地重磕在地。
“好孩子,你快起來!”北爵夫人最是見不得這幅情景,連忙拉起了她,真心道,“我也想把你留下來,可是,你畢竟還是你爹孃生的,當初也是說好的,終究是要回去的啊!”
“夫人……我求求您了!您一定有辦法的,您幫幫寧若吧!……”
北爵夫人內心很矛盾,她能夠看出來,這孩子平日裡聰慧機靈,性格也很要強,從來不輕易掉眼淚,今日竟肯低頭哀求,一定是極其不願意回家。可她又擔心她不願離開至如此地步,萬一是還懷有別的目的留在北爵府,想借北爵家的勢力做些其它的東西,那她就不能不做這個惡人,去除一切後患。
“唉!你就……”北爵夫人狠下心腸,欲開口說出寧若不願意聽到的話。
“母親,怎麼了?”
北爵雲姿怕自己睡太久惹人議論,梳洗一番後便出了屋,剛到大廳,就看見這樣一幅畫面。
“母親,寧若,你們這是……”北爵雲姿快步上前,將團在一起的北爵夫人和寧若拉開。
寧若一臉哀傷地看向北爵雲姿,眼裡有光一閃而過,快到讓人來不及察覺。
可北爵雲姿哪裡是個好應付的,她可清清楚楚地讀懂了那種神色所包含著的意思:不甘和嫉妒!
“寧若,你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和我說說吧,光流眼淚也解決不了問題是不是。”北爵雲姿眉頭微蹙,擡起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寧若心中已然明白北爵夫人的心意,於是扯著北爵雲姿的衣袖就要下跪,得虧北爵雲姿眼疾手快,輕輕用力扶穩了她。
“大小姐,請您幫幫寧若吧!寧若不想離開小姐和夫人,寧若願意永遠服侍您和夫人!”寧若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寧若啊,你這是怎麼想的,哪有人心甘情願當人家一輩子的下人的呢?”北爵雲姿內心一陣烏鴉飛過。
貌似,她和這寧若也沒見過幾面吧,怎麼就成服侍夫人和她一輩子呢?
“小姐……”寧若臉上有些不自然,泣訴道,“我家爹孃從小就待我不好,經常打罵我,後來聽說北爵府招傭人,就是託這拜那的把我送了進來,我這些年拿到的月資,全被他們給要了去!”
“啊?”北爵雲姿有些動容,“他們真的這樣待你?”
寧若以爲她不相信,連忙不停點頭。
北爵雲姿正想開口,卻見人來傳報:“寧家人來了!”
“來的正好!”北爵雲姿聞言,微微一笑,挽著寧若的手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