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還真把這個事給忘了。”
孫心楠苦笑著對李不凡說：“姑姑都要忙死了，昨天回來之後差不多都是連軸轉(zhuǎn)了。不凡，既然這樣，咱們下午再去看姑姑的辦公室吧。正好中午時間到了，咱們一塊兒吃飯。”
李不凡點頭說：“好啊！”
他自然是沒什麼反應(yīng)，但是輝楠企業(yè)大廳之中的其他人這會兒都有一種極度眩暈的感覺。
不說那個銀行行長的事情，就是凌凱的爸爸，全省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趟路子找門子想要見見，謀求請吃一頓飯呢，李不凡可倒好，居然這麼平淡的回答一聲：好啊！
“不行！”
凌凱直接提出了反對意見，說：“孫總，你要知道，今天我爸爸約了岑振營行長。”
孫心楠說：“我知道啊，不凡又不是外人。”
凌凱的臉色很難看，加重語氣說：“岑振營行長是我們現(xiàn)在需要倚重的人，帶著一個不懂生意的人一塊兒去，不合適。”
孫心楠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其實心裡也明白，就算是帶著李不凡過去，估計李不凡也會和今天中午的飯局格格不入，但是她因爲(wèi)數(shù)次失約，心裡不安，著實不想再在吃飯這種問題上失信於李不凡。
李不凡這會兒忽然伸出手，說道：“楠姑姑，借你的大哥大用一下。”
“嗯？打電話？”
孫心楠猶豫都沒猶豫，就把自己的大哥大掏出來，遞給了李不凡。
大廳之中已經(jīng)有一些急促的喘息聲傳了出來，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孫心楠的大哥大是從香港帶回來的寶貝，以往誰碰一下，都不可能；孫心楠原來的秘書就是因爲(wèi)在幫孫心楠擦桌子的時候挪動了一下大哥大的位置。結(jié)果被調(diào)到了其他部門任職。
這少年，居然能借，還能用孫心楠的大哥大，可想而知他在孫心楠心目之中的位置了。
凌凱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搐，看著李不凡的眼神越發(fā)惡毒。
李不凡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等著對方接通了，說道：“我是李不凡，我現(xiàn)在在輝楠企業(yè)一樓大廳。”
只說了這兩句話，甚至沒有給對方留下說話的時間，李不凡很乾脆的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讓人有一種錯覺，彷彿李不凡剛纔打那個電話只是敘說一個情況，然後由接電話的人看著辦，像是一種威脅。
然而這個電話，更多的卻像是一種權(quán)力。
至少，在場的很多人給任何人打電話，都沒有的權(quán)力。
李不凡將大哥大還給孫心楠：“謝謝楠姑姑。”
孫心楠好奇的問他：“不凡在省城還有其他朋友？”
李不凡微微一笑，說：“多少有幾個，不是很多。”
凌凱插話說：“孫總，他有別人接待，咱們先不要管他了，是不是先去和岑行長吃飯？”
李不凡卻是牽住了孫心楠的手，說：“楠姑姑不急著走，離著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吧，我?guī)е阍谶@個大廳之中走一圈，你看這邊的休息區(qū)……”
“你……”
凌凱氣得牙根都癢癢，他不知道李不凡想幹什麼，但是他肯定現(xiàn)在李不凡纏著孫心楠就是爲(wèi)了阻止孫心楠跟他走。
“煞筆土老帽，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一盤菜了！”
凌凱在心裡憤憤不平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看李不凡就這麼不順眼，尤其是看到李不凡和孫心楠手牽手的時候。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孫心楠今年二十七歲了，
而李不凡只有十五歲，無論如何李不凡在孫心楠面前都不會對他凌凱造成任何威脅，然而，莫名其妙的，凌凱就是看不過這一點。
現(xiàn)如今，看著李不凡和孫心楠的背影，看著他們手牽手的模樣，凌凱的心裡滿是無名火。
“看什麼看？都不需要做事嗎？”
凌凱有火沒處發(fā)，只好是衝著周圍輝楠企業(yè)的員工出氣。
員工們知趣的退走了，大廳之中卻還是有幾十個應(yīng)聘者在那裡等著，這些應(yīng)聘者有的偷偷瞅著凌凱，有的則是追著李不凡和孫心楠的背影看，很多人都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背影很美，很像是……甜蜜的情侶……
邢主管小心翼翼的湊到凌凱的身邊，小聲問：“凌副總經(jīng)理，剛纔我教育批評咱們的司機了，您一會兒是要和孫總出去嗎？要不要讓孫總的司機先做準(zhǔn)備？”
輝楠企業(yè)屬高層隨意調(diào)用的三輛奧迪全都出了問題，目前看也只能是動用孫心楠的車了，凌凱點點頭，心裡琢磨著應(yīng)該給爸爸打個電弧，讓爸爸自己乘車到酒店去……
他的大哥大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凱凱，中午的飯局取消了。”
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凌凱的爸爸，爸爸說：“岑行長臨時有事，不能過來了，你和楠楠說一下，我再和岑行長定時間，確定之後再通知她。”
“這……”
凌凱有點急眼，埋怨說：“岑行長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一大早就訂好的事情嗎？到了現(xiàn)在我這裡準(zhǔn)備出門了，他又變卦？爸爸，你好歹也是在職的省委副書記，他這是不給你面子啊！”
他爸爸說：“好了，誰還能沒個急事。你這孩子也是，不要什麼事情都去找別人的原因，自省自察纔是最關(guān)鍵的。先這樣吧。”
電話掛斷了，凌凱跺跺腳，追到孫心楠的身邊，紅著臉說：“孫總，我爸爸剛來電話，說岑行長中午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時間再定。”
孫心楠臉色立刻變得不怎麼好看了，皺著眉頭說：“那就再說吧，誰知道岑行長什麼時候時間方便。”
凌凱抱怨說：“這個岑行長太不像話了，他不過省行的行長，我爸爸雖然不管經(jīng)濟，好歹位置在那裡放著，他居然這麼不給面子，回頭我給我爸爸好好說說，讓我爸爸找他談話。孫總你放心，貸款的事絕對沒問題。”
李不凡優(yōu)哉遊哉的說：“銀行系統(tǒng)其實是非常歡迎企業(yè)貸款的，只不過需要看你怎麼去交涉這個問題。不過強壓的話，未必有什麼好的結(jié)果。”
凌凱臉一耷拉，厲聲說道：“李不凡，你什麼意思？現(xiàn)在我們輝楠企業(yè)正在關(guān)鍵的坎上，急需這筆貸款，照你這麼說，我們這筆貸款也沒希望了？”
李不凡聳聳肩膀，說：“我可沒有這麼說，只不過你找人家吃飯，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說絕對沒有問題的話，只怕有點太絕對了。小心啊，自己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一樣很疼。”
凌凱一張臉?biāo)查g漲紅，眼看就到爆發(fā)的邊緣了。
孫心楠皺著眉頭說：“現(xiàn)在是咱們需要這筆貸款，姿態(tài)還是放低一些比較好。慢慢來，再想辦法吧。”
李不凡說：“楠姑姑，不是急需這筆貸款嗎？慢慢來怎麼能行？依我看，還是要抓緊想辦法纔是。”
凌凱冷笑道：“李不凡，不要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你說抓緊想辦法，我爸爸找岑行長都不見得立竿見影，你倒是想個辦法出來啊！”
孫心楠瞪他一眼，說：“凌凱，注意你說話的方式！不凡剛來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讓他想什麼辦法？爲(wèi)難他？”
“我可不敢爲(wèi)難他。”
凌凱譏笑道：“再說他好像也不是人生地不熟的，那不剛剛還不知道給他的什麼騙子朋友打電話了嗎？”
“如果你繼續(xù)對不凡這個態(tài)度，我很懷疑你是有別的用心！”
孫心楠很不高興的說道：“我建議你立刻回你自己的辦公室，不要打擾我和不凡說話。”
凌凱怨毒的瞪了李不凡一眼，偏偏不走。
李不凡也不理他，輕笑著對孫心楠道：“楠姑姑，中午你可要請我吃好的，吃不好我可不依。”
孫心楠笑道：“這個還用說？姑姑早就想請你吃飯了，這一次就算你不想吃，姑姑也得摁著你吃。吃不夠都不行！”
“沒關(guān)係，我不怕。”
李不凡呵呵笑著說：“中午你請我吃飯， 我?guī)蓚€蹭吃蹭喝的，有人替我分擔(dān)。”
孫心楠問：“你有朋友要過來？那行，人多了也熱鬧點。”
“不是過來，是有一個已經(jīng)在了。”
李不凡指了指跟在身邊的安素瑤，說：“帶著她。”
安素瑤沒想到李不凡會指到自己頭上，十分意外，說：“李先生，我……我還是不要去了吧，你們領(lǐng)導(dǎo)吃飯，我跟著……”
“一定要的。”
李不凡若無其事的說：“楠姑姑，今天可能你公司的車都太忙了，安素瑤是來應(yīng)聘的，被抓了壯丁，開著自己的麪包車接我回來的。”
孫心楠心裡立時咯噔一下，轉(zhuǎn)頭看了凌凱一眼。
凌凱目光偏到別處，不跟她對視。
孫心楠即刻明白了什麼，輕輕嘆息著，說：“不凡，都是姑姑沒安排好，你別往心裡去。”
李不凡笑著說：“沒事，再說我看安素瑤這個人很不錯，態(tài)度還很端正，比其他一些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孫心楠會意，說：“這樣的人正是輝楠企業(yè)需要的，這個小妹妹就留在我這裡了。”
安素瑤感激的看了李不凡一眼，她明白，有孫心楠這句話，自己就算是正式踏進輝楠企業(yè)的大門了。
她想要說些感謝的話，但是不等她開口，大廳門口處忽然闖進來一道人影，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大踏步的朝著這邊走來，遠遠的招呼道：“李先生！李先生是你嗎？”
凌凱看著這人渾身一震，愕然問道：“岑行長，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