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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造船,出海!

上世紀90年代,東海近海海域,東經120度,北緯36度,有一座面海背山的行政小鎮,三石鎮。三石鎮顧名思義因三塊石頭而命名,在三石鎮東西北三面各有三塊巨石環繞,巨石全部高約10米,受歲月雨水侵蝕表面已斑駁破裂,三塊巨石外形幾乎一模一樣,巨石嵌入大地與三石鎮地面的巖石融爲一體,不知其深。

三石鎮得益於其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捕魚業較爲發達,同時,因爲鎮南邊有一座水深且靜的落月港灣,往來貿易活動也較爲發達。城鎮居民相較於內陸其他地區較爲富庶。

當然,生死相伴,窮富亦相伴,三石鎮西部郊區上也住著一大批以打漁爲生的底層漁民,他們平均年收入也就2-3萬元,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駕船在海面上,靠捕撈一些小魚小蝦維持生計。

這天,西部郊區一戶由海草和石頭建造而成的海草房門前空地上,沈鐵正滿頭大汗的揮動著手裡的扳手組裝一艘由退役的小型貨輪上拆卸下來的發動機。

“老沈,難不成你真要造一艘航空母艦啊,你對著這些玩意都搗鼓了好幾個春秋了,這焊槍給你放這了,你悠著點用,別給勞資整壞了”鎮上開著汽修店的李自在滿身油污的騎著摩托車停在沈鐵家門口,將氣焊槍扔在了地上。

沈鐵擡起頭,用帶著尼龍手套的手背擦了擦額頭跟眼睫毛上的汗珠,整個人看上去眉目俊秀卻被稍大一號的藍色工裝和油乎乎的外表給遮蓋了。

“我造什麼航空母艦啊,你等著看就完了,我指定能造出個東西來”沈鐵拿起氣焊槍動作熟練的接在了從屋內扯到屋外的加長公豬插排之上。

“得,三石鎮“愛因斯鐵”的稱號不是白給的,你之前的發明創造可都失敗了,這次你再失敗可就成了鎮上的笑話了,你老爹臨死前給你留的結婚娶媳婦的錢可都被你給霍霍在這裡面了”

“行了別在這耽誤我幹活了,氣焊槍我謝你了喲,等有時間跟你喝兩盅,現在抓緊從我眼前消失”沈鐵拿著氣焊槍呲出藍色的火焰向著李自在跟前比劃了比劃。

“哎喲,你可別啊,我這身上都是油,你別再給我點咯!”李自在抹了抹他的一頭油漆漆的秀髮,騎著已經被他改裝了成千上萬遍的小摩托轟隆隆的離開了。

沈鐵自幼便失去了母親,由他的父親一手拉扯大,或許因爲缺少母愛的原因,沈鐵打小便與其他同齡的孩子不太一樣,他經常獨自坐在海邊巖石上望著大海發呆,等到了上小學的時候,聽了愛迪生的故事,他便深深的陷入了愛發明愛創造的魔咒之中,家裡唯一的收音機、自行車全讓他給拆了個遍,當然他拆完之後立馬能以最快的速度給組裝起來,等成年之後,他這優秀的折騰習慣依舊沒有任何改變,甚至更加厲害,他曾嘗試把自行車改裝成水陸兩棲的,最終是人仰馬翻,自行車沉到了海底,連他自己差點都沒回來。他還去修理海岸線的施工隊裡偷偷拿了半公斤左右的炸yao,給他家房子差點燒了。

凡此種種,數不勝數的行爲,讓鎮上的人對沈鐵形成了不務正業,孤僻不易接近的形象,所以鎮上除了李自在等極少數人跟沈鐵還算掏心掏肺外,其他人幾乎對他沒任何好感,所以,這也導致沈鐵的父親極爲惱火,因爲鎮上這些個青年找媳婦那都是需要左近的媒婆給介紹的,人家女方也會過來查問男方的一些基本情況,你說就沈鐵這號人誰會給他保媒,誰家又敢把閨女嫁給這麼一個不務正業的人。

沈父也是苦口婆心的勸了不老少,但沈鐵滿眼孝順的答應著,轉過身該幹嘛還是幹嘛,所以沈父也是沒轍,只能更加勤勞的出海捕魚,以便能給沈鐵多賺些錢,用錢砸也是能砸出個媳婦的。

大約是三年前,沈父拿出全部的積蓄請鎮上的王媒婆給沈鐵介紹了一個隔壁鎮上的姑娘,沈鐵在前往提親的路上,陰差陽錯的看見一艘拖船正在處理一艘廢棄的貨輪,他聽著岸上的人說貨輪也就當廢鐵賣了,於是他跟船東聯繫上,也不知道木訥的他是怎麼說服船東的,反正最後那艘貨輪就歸沈鐵所有了,當然用來提前的錢自然是歸船東所有了!

沈父知道後,怒氣攻心加上常年出海積累的毛病不久便撒手人寰,沈鐵爲此痛苦了很久,他聽說過隔壁鎮上那個姑娘的風涼話,年輕時做的就是身體買賣,年紀稍大後想從良了,沈鐵搞不懂他父親怎麼會同意這件婚事,同樣沈父也不懂沈鐵都30的人了還不娶媳婦,那不得一輩子打光棍了。兩代人說不清。

沈鐵無依無靠後,更加撲在這條他被全鎮人恥笑的廢舊貨輪之上,轉眼也就3年,貨輪還真的被沈鐵給拼湊了起來。

今天他特意又向李自在借來氣焊槍,捯飭一下發動機的幾處鏈接錨點,倒騰了一上午後,沈鐵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老哥,忙著呢,這東西整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哈”鎮上有名的遊手好閒人士胡大海人稱胡胖子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沈鐵的家門前,伸手拍了拍沈鐵剛鉚接過泛著金屬光澤的結合處。

“啊!”胡胖子發出了一聲殺豬的叫聲,這沙雕手差點被燙禿嚕皮。

“胖子你是不是傻啊,你沒看那還通紅嗎,你那是假肢嗎?”沈鐵順勢掏出口袋裡的創可貼用貼滿創可貼的手給胖子貼了上去。

“你咋不早攔著我,勞資還靠這玉手泡妞呢”胡胖子用嘴吹了吹受傷的玉手!

“你這該不是又賺哪家姑娘便宜,這老天爺在懲罰你吧”沈鐵無語的看著他。

“你還別說,剛在集市上摸了一把那老李家那俊俏姑娘的屁股,還真???”胖子還沒說完,就看見沈鐵表情複雜的看著他。

“去去去,別這麼看著我,瘮得慌”胖子無意間暴露了他的小秘密有些尷尬的就轉身要走。

“胖子,你先別走,這裡有50塊錢,你去幫我辦點事”沈鐵招呼了一聲。

“錢?”胖子一聽有錢立馬扭頭過來,一把將錢攥在了手裡。

“說吧,要哪家姑娘的信息,胖子我保證不過夜就給你搞來她的三圍”

“我要個屁的三圍,給我正經點,我這發動機跟這些零配件得運到落月灣的船體裡去,你去商店買幾盒煙,招呼幾個朋友幫我搬一下”沈鐵指了指地上的發動機和幾塊鋼板。

“你這粗活幾盒煙夠個毛啊,沒人沒人”胖子緊緊攥住手裡的錢貪婪的看向沈鐵。

“不行,不行是吧,那你把錢給我,我自個找人去”沈鐵順勢過去就掐住了胖子的脖子。

“哎,你住手!威逼利誘是不,是不是”

“你文化水平不低還,你能不能行,不行把錢還我”“不還我是吧,我把你這鹹豬手給折斷送老李家去”

“行!你狠,我去找行了吧”胖子翻了翻白眼瞪了瞪沈鐵,溜溜達達的去了商店的方向。

離著沈鐵家幾百米之外的商店內。

“張叔,2元一盒的哈德門給我來三盒,這是50塊,你找我45就行了,多了的你留著喝酒就行”

“啥,胖子啊,你這算數水平是老陳教的麼?”

“是啊,怎麼滴張叔,我算的有錯麼?”

“你沒錯,來拿好了,3盒哈德門、1盒泰山,這是找你的40”

“這啥意思啊張叔,買3贈1唄”

“那可不,老店新開張,8元的泰山算你5元”

“哎~你這找了我40啊,強買強賣啊”

“不要拉倒,給你5元你把泰山還回來”

“別介,張叔,我要了,麻煩問下咱還能送點別的不,套套啥的給我來幾個啊”胖子賤嗖嗖的問道。

“套套沒有,後院倒是有幾頭老母豬,你看你能支棱起來麼”

“哎喲,那算了,最近計劃生育挺嚴的,別再給生一窩,交不起罰款可麻煩了”胖子笑呵呵的將泰山煙裝進裡衣口袋裡,拿著3盒哈德門往集市方向走去。

沒出幾分鐘,胡大海便來到了集市邊上,在集市的外圍正有幾個差不多20歲左右的年輕小夥子聚在一起一邊抽著劣質煙一邊嘀嘀咕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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