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當然,黴運也是運!
選擇在這樣一個大雨瓢潑的夜晚驅車趕路,註定要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王爾在上車之前,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但是出於對自己駕駛技術的自信,和對天氣的盲目樂觀,他還是走上了命運給他指引的這條道路,這一年他二十八歲,這一天雷電交加,他的生活從此被改寫,之前的二十八年再與他無關,之前二十八年認識的人也不會再記得他,王爾這個名字逐漸不被人提起,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偉大而神聖的名字,那就是--王二傻子!錯了,再來,一個偉大而神聖的名字--至尊天師!
轟的一聲,雷聲震的車窗玻璃震震作響,緊接著又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王爾感覺一陣刺眼,彷彿閃電就在眼前,雷聲挾著萬鈞之勢隱隱而來,將近未近之際,砰的一聲,彷彿跟雷聲同時到達,分不清是雷聲還是碰撞聲,一個人影狠狠地砸在王爾的車引擎蓋上,把汽車後輪砸的離地而起,王爾把剎車踩到了冒煙,腦袋嗡的一下,“完了!”腦子裡只有這一個聲音。
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車門猛的被人拉開,一個男人飛快的坐到了副駕駛位置,“開車,快開車!快快快!”男人似乎嘶吼著發出聲音,王爾幾乎沒辦法思考,機械般的將油門踩到了底,這輛破舊的別克發出沉重的怒吼聲,彷彿一頭將死的老黃牛,突然蹦出最後一絲力氣,掙脫束縛,向前馳去。陌生男人好像鬆了一口氣,向前緊繃著的身體緩緩的鬆弛直到靠在了椅背上。王爾用餘光打量著他,灰色的長袍上佈滿了鮮血,傷口好像是在胸口,因爲他一隻手一直捂著胸,指縫中正不斷滲出鮮血,長袍的樣式有點特別,緊湊而又非常的優雅,有古典的中國美又不像古典的那麼拖泥帶水。“你…你…你怎麼樣,我…我…我沒看見你,你…你…你,行人是不能,額,不能上高速的,我…我…我…”王爾緊張的語無倫次,自從拿到駕照後,從來沒出過主動的駕駛事故,不是吹牛,就算是時速兩百碼單手開法拉利,他也能在早晨七點最熱鬧的城市道路上游刃有餘。
“我很不好,快死了,但是跟你無關,不不不,跟你有關,非常有關,”那男人鬆開捂著胸口的右手,低頭看著胸口汩汩往外冒血的窟窿,接著又用力捂緊說道,“我說的是跟你撞車無關,但是以後得事情與你非常有關,我現在說的話你仔細聽,我問你,你相信光嗎?”“啊,光?奧特曼?啊,我…我…我…你…你…你…”王爾猜測男人的腦子肯定被撞壞了,他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握緊了方向盤,右腳使勁的將油門踏板踩到了底,他感覺如果再用一點力的話,可能就會將車板踩穿,幸好夜晚的高速上沒有什麼車,但是從剛纔飛馳而過的路標排上顯示,離最近的出口還有四十公里,離最近的服務區還有三十公里,而他的手機也在剛纔的碰撞中,從中控臺的手機架上飛出了窗外,至於身邊這個男人,從服飾上看好像也沒有哪裡可以藏的下一部手機,況且以他目前這個狀態,這個腦部受損的思維表現,恐怕他也會冒出一句,“我以後也就看不懂手機了!”
“什麼奧特曼?我說的是聖光珠,地球最重要的守護神器之一,地球之所以安寧和平,就是因爲它的護佑,但是……咳咳,”男人突然猛烈的咳了起來,並且大口的咳出了鮮血,“來不及了,”男人喃喃自語,“來不及了,唉……”他又重複了一遍,突然他伸出雙手用力的掐住了王爾的脖子,王爾條件反射的雙手用力去掰他的手,並且腿腳慌亂的一陣踩踏,想去踩停汽車,車失去控制,撞上了高速護欄,撞斷了護欄,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王爾看到這個男人眼睛裡的生機在迅速消散,眼瞳逐漸放大直至變成了死灰,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王爾感到無比絕望,汽車燈光照耀過天空,猶如閃電劃破蒼穹,猶如流星閃過天際,突然比燈光更亮的一道多彩亮光從王爾和這個男人的身上迸出,逐漸蓋過了汽車的燈光,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再也沒有什麼汽車,只有一個亮的可怕的光團,燦爛如煙火,絢麗如彩虹,一閃而逝,汽車連同車裡的人一起消失不見了,只留下無盡的沉寂和黑暗。
“哎呦,疼死我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爾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寬大而又柔軟的牀上,天鵝絨的被子溫暖而又舒適,潔白的紗帳,輕輕的在隨風擺動,落日的餘暉灑在牀前,和煦的微風從窗戶那邊吹來,空氣中瀰漫著好聞的香味,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美好而又自然,彷彿正從午後的一個小憩中醒來,有點恍惚,又非常的滿足。但是身體的疼痛很快將王爾拉入了現實。
“你醒啦,先別亂動,”一個好聽的女聲在耳邊輕輕的說,“你受了很重的傷,很多地方骨頭都斷啦,暫時忍一忍,不能亂動的?!表樦曇魝鱽淼姆较蚩慈ィ鯛柨吹搅艘粋€美麗溫柔的姑娘,頭上單挽著一個丸子頭,臉龐乾淨秀氣,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左邊臉上有一個淡淡的酒窩,其餘王爾也看不到,他的腦袋就只能轉到這兒了?!斑@是哪?發生了什麼?是你們救了我嗎?我爲什麼不在醫院?我渾身都沒感覺了,我感覺不到手,也感覺不到腳,我是不是截肢了,是不是癱瘓了?天哪!我不要活了!讓我死吧!”王爾大哭起來,眼淚混合著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啊,不是的,沒…沒事的,你…你過兩天就會好起來了,你…你別哭??!”
“我不信,你說話都磕巴了,還說沒事,你別騙我了,我……”
“真不明白趙天師怎麼會選這樣一個人當至尊天師!”一個男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看他,哪有一點像天師的樣子,愚蠢膽小,簡直是個廢物,這樣的人怎麼配帶領我們!”等等,天師?我不是翻車了嗎?腦袋撞壞了?聽力障礙了?是我聽錯了嗎?王爾疑惑的想扭頭看看闖進來的人,但是他無法辦到,他的腦袋卡在了姑娘這一邊,現在想扭回去也不行了,救命啊,王爾在心裡大喊,可是他不好意思對著這麼漂亮的姑娘說出這麼沒用的話,他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他的臉被憋的通紅,像夜晚高亮著的紅燈,像地裡熟透了的番茄。姑娘彷彿看透了他的心事,趕緊推著來人出去,“張天師,我們出去說,他剛醒過來,需要好好休息!”
多麼善解人意的姑娘啊,如果她是我媳婦就好了,王爾側著腦袋這麼想,但是忽然想到自己可能殘疾或者半身不遂,那麼有媳婦又有什麼用呢?那話兒還不知道在不在呢,王爾這麼想著,眼淚便如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止不住的往外流!多好的天鵝絨被啊,媽的,糟蹋了!
三個月後,王爾終於能撐著拐下地走走了,對於自己的遭遇也大致清楚了,自己所處的是一個神秘組織的隱蔽所在,呀,這麼一說好像清楚的也不是很大致,這個神秘組織的領導被稱作至尊天師,就是他開車幸運的撞上的那個男人,也是之前另一個男人口中的趙天師,那天趙天師身受不治之傷,臨死前用他們組織的傳送通道將他傳送到了他們這個隱蔽地方,並將象徵至尊天師傳承的紫玉扳指戴在了他的手上,所以說他王爾現在可以拍著胸脯,在這個天師的大本營到處說,哎,**崽子,老癟犢子,給老子放尊重點,我是你們的至尊天師!
“所以,這麼說我真的是至尊天師了?”王爾對著身邊的美女姑娘說道,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姑娘從他醒的第一眼就一直跟著他,照顧他,可能這就是作爲至尊天師的待遇吧,現在他知道她叫趙縵縵,取自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安恢朗滩皇虒??”王爾瞅著她左臉的酒窩暗暗想到,這個疑問自從他感覺到他那話兒還健在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直不可遏制?!叭绻磺卸既缒闼f,那麼你就是,關於這點,調查組會去弄明白的?!壁w縵縵站在她的身旁,恭敬的答到。“當然如我所說,我那車裝了行車記錄儀的,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王爾指著他那輛已經損毀報廢的老別克信誓旦旦的保證--那輛車也隨著他們一起被傳送過來了,此刻正如一頭被解刨的牛一樣,散落在他們前方五十米的坡下,幾名工作人員正在有條不紊的檢查各處?!靶熊囉涗泝x已經被損壞了,技術部正在復原,我們這方面的技術人員並不多,而且就算復原了,也拍不到車內的情況,並不能證實你說的話呢!”“那…那怎麼辦?”王爾急了,腋下的柺杖不禁顫抖起來,帶動著身體也抖動了起來?!澳銊e害怕,”趙縵縵笑了起來,左臉的酒窩宛如蜜釀,讓人不覺就沉醉進去,她一笑王爾腿就酥了,人不禁打起顫來,趙縵縵伸出手,輕輕的扶住了他,“沒有人懷疑你,大家只是想知道更多一點真相,因爲很多事情,可能你無法發覺,我們的敵人太過……太過狡猾……”趙縵縵頓了一頓,突然笑了起來,“呵,我們不懷疑你,是因爲沒有人可以從至尊天師的手上取下紫玉扳指,何況紫玉扳指不認可,你也不能將它戴在手指之上!這個扳指呀,可是個很厲害的法寶,很有靈性的,你沒發現它可以隨著你的手指變化大小嗎?”“這麼神奇?”王爾撫摸著戴在右手拇指上的扳指,“那麼我可以換個手指戴嗎?”“當然可以,你甚至可以戴在腦袋上當成金箍!咯咯!”趙縵縵笑得很開心,這孩子笑點太低了!王爾取下扳指假裝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趙縵縵笑彎了腰,王爾將扳指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之上,扳指很神奇的縮小成了一個戒指模樣,式樣古樸大氣,透露出一股紫氣東來的祥瑞氣息。
“那麼至尊天師大人,你戴這個手指有什麼高貴的寓意呢?”趙縵縵捂住櫻桃小嘴,極力掩飾著笑意,一本正經的問道。王爾伸出右手,握緊拳頭,豎起中指,前方五十米,張天師正彎腰檢查老別克的駕駛室,“王-德-發!”王爾用盡力氣喊道,中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紫玉扳指帶著祥瑞給張天師送去了溫暖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