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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王秀靜自殺

這幾天,許知都在埋頭創作歌曲,今晚總是卡在結尾處,他抓抓頭髮,有些煩躁地抓起外套就下樓吹風了。

第二天一早,許知被冷醒了,窗外下著毛毛細雨,打開手機就看到一條信息,王秀靜凌晨三點發過來的。

許知直接打視頻電話過去,始終無法接通。

他抓起鑰匙就跑了出去,兩邊電梯都在按著下樓按鍵,腦海裡浮現的都是那段話語。

“玲君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我很開心18歲的生日有你的陪伴,你送的娃娃我很喜歡,宋陽都沒有送過我這麼貴重的物品,我明白了,他對我可能只是一時新鮮,不是愛,我太奢望有個人愛我了,我從小就渴望著有人愛我,我知道自己還年輕,可是我不想等了,我覺得未來一點不可期待,我現在躺在那個女人的牀上,今天他們把我喊回來,我也想跟他們和解,可是,我一進門,就被他們打倒在地,我蜷縮著身子,任憑他們拳打腳踢,他們把我的錢都轉走了,現在應該在打麻將了,你說我喝了農藥死在她牀上,會不會嚇到她呢,我好想知道,可是我已經看不到了,農藥真的很難喝,玲君姐,如果我提前遇到你多好,你說你喜歡女孩子,能被你喜歡的女孩子應該很幸福吧,我很羨慕她。玲君姐,再見了,我沒有任何的遺憾了,我和我的寶寶也永遠在一起了?!?

許知一路狂奔到她家樓下,異常安靜的樓房,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幾位阿姨在討論著。

“年紀輕輕怎麼就想不開了呢,聽說是死在她媽牀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幫師傅都不敢上前,還是把棉被蓋住卷一起擡下來的?!?

“陰公哦,這麼年輕就沒了,她媽那麼狠心,我昨晚準備睡覺時,還聽到了打罵聲,看來是她又被她媽打了,真是可憐。”

“她爸媽昨晚通宵打麻將,弟弟去網吧通宵,姐姐在學校,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她媽被她嚇到尿了,遲早遭報應?!?

許知站在旁邊,聽著幾位大媽的話語,知道來遲了,心難受得有些沉重。

“阿姨,人現在在哪呢?”許知抓著其中一位阿姨問。

“她爸一早就喊人扛山上去了,這個點估計都埋完回來了。”阿姨看著眼前的女人衣著單薄,頭髮又溼又亂。

“她這輩子太苦了,我住他們家樓上,那小姑娘從小被打著長大的,夏天冬天都是一雙拖鞋,冬天被凍得全身都是青紫,我們經常給她舊衣服,給她點吃食,誰都沒想到她會自己喝了農藥,可憐可惜了,已經搬出去就不要回來了嘛?!?

因爲她內心還保存著一絲親情吧,誰知道呢,這親情會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許知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澡都沒洗就上牀了,想到和王秀靜認識的那天到昨天最後的一條信息,許知有點痛恨自己,只顧埋頭創作,忘了多關心關心她。

許知發燒了,反反覆覆,退了幾個時辰又重新燒了起來,秋媽媽擔心地看著她臉色通紅,胡言亂語。

“要不要去問仙姑看看,是不是撞邪了。”秋媽媽低聲詢問秋爸爸。

“今晚再不退,就去問問看看?!鼻锇职峙陌宓馈?

許知知道自己在夢裡,他看到自己身穿盔甲,和一敵人在決一生死,他們身處懸崖邊,敵人高大威猛,許知握著利劍就衝上去,來回幾十招,還是無法打倒他,許知在夢裡給自己喊著加油,許知一個翻身就把敵人壓倒在地,他用了很大的力氣,靠近敵人,想一劍封喉,敵人的臉漸漸清晰,是蘇益的樣子,許知猶豫的瞬間被敵人反壓倒在地,敵人又換了副面孔,舉著利劍想插入他的心臟,許知眼睜睜看著劍離他心臟越來越近,忽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在喊著“許知,許知?!痹S知用盡力氣揮動著手中的劍,敵人終於被他打倒在地,遠處一個身影漸漸靠近,許知精疲力盡地想擡頭看看來者是誰的時候,便醒來了。

許知醒來後,還是熟悉的房間,轉頭的瞬間被嚇一跳,邊上多出一個籠子,額,裡面有一隻雞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醒來了呀,我就說有用呢,來來,喝碗粥,這是特意給你煮的?!鼻飲寢屖盅e拿著一碗粥,站在旁邊看著他說。

“這隻雞?”

“沒事沒事,過陣子就殺了給你煲湯喝?!鼻飲寢寣端男褋矸浅i_心,拿著粥就坐牀邊上準備喂他。

“我自己喝吧。”許知不習慣這樣的被伺候。

“你前天早上那麼急出門,幹嘛去了,衣服也沒穿,淋了一身回來也不洗澡就直接躺牀上,肯定得生病?!?

秋媽媽好奇他到底去了那裡。

“沒去哪兒呢?!?

“不說就不說吧,只要你好好的,都沒關係。我出去了,你自己吃完粥再把桌上的藥吃了?!鼻飲寢屨f完就出去了。

許知徹底退燒了,秋媽媽終於放心讓他出門了。

許知來到王秀靜的租房樓下,看到她的父母和姐弟,他們把王秀靜的衣服、鞋子、零散的物品等都丟垃圾桶,女人一頭捲髮,身穿鮮豔的顏色,男人一身休閒的打扮,年輕的女人抱著許知送王秀靜的娃娃,長相和女人有幾分相似,但完全比不上王秀靜的漂亮,她身後的男孩一直低頭雙手把玩著王秀靜的手機,他認得小魚鏈子,這家人沒一個是好的。

“這死丫頭,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要不是爲了退房押金,我都懶得收拾,要死不死遠點,死我牀上,還得換張牀,這賤丫頭?!蹦莻€女人一邊搬東西,一邊罵道。

“好了,別說了,現在在外面,你收斂點?!迸赃叺哪腥藢ε藚柭暤?,女人努努嘴,消停了。

“你們倆站著幹嘛,快點,有用的都拿上,沒用的都丟垃圾桶。”女人對著旁邊的姐弟說道。

“你抱著那死丫頭的娃娃幹什麼,這髒東西不許進我們家門。”女人看著洋娃娃的黑眼珠,有點瘮得慌。

“哼哼,不要就不要,你要給我買只新的,我要一模一樣的。”女孩說完就把娃娃丟垃圾桶,一家人開著小車飛馳而去,。

許知走近垃圾桶,旁邊散落著屬於王秀靜的東西。

娃娃坐在垃圾桶上看著許知,許知也看著它,把它抱在懷裡,轉身離開。

許知從香火店出來後就直接抱著娃娃上山去了。

那天下了雨,許知來到山腳下,循著雜亂的腳印,終於在一處雜草叢處找到她,孤零零的一座矮小新墳頭,周遭都是雜草,聽說只有一牀被子裹著。

他把娃娃放在旁邊,把在香火店購買的紙錢,香燭,新的紙衣服鞋子放在地上,拿出打火機點著。

許知感到火苗傳出的溫暖,把背上的吉他放下,坐著地上摸出香菸,給王秀靜點燃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看著燃著火苗漸漸熄滅。

“王秀靜,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方式,我叫秋凌君,是凌不是玲,我再告訴你個秘密,我是許知,也就是你的偶像,是不是很驚喜呢,你的偶像就離你那麼近”。

“你是我第一個告訴的人哦,作爲你的偶像,我想你一定很想聽偶像唱歌吧,現在就讓我爲我的小歌迷獻唱一首知秋之夏?!?

許知把吉他拿出來,試了下音,邊彈邊唱,歌聲穿過山谷,越過叢林,掠過草叢,再回蕩在耳邊。

結束後,許知看著這矮小的土堆,輕聲說:“希望下輩子你能找對愛你的父母,這輩子已經過了,祈求下輩子你能得償所願,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把娃娃留這陪你。”

秋媽媽感到許知變了,現在既不練琴也不啊啊哦哦了,整天坐在房間飄窗前看著窗外,原本油缸般大的臉,現在都變尖瓜了。

“老秋,你說要不要把她帶去仙姑那看看呢”秋媽媽諮詢秋爸爸的意見。

“別一天天地亂說,她就是想減肥了。”對於秋媽媽的疑神疑鬼,秋爸爸向來不贊同。

“哪有這樣的,這樣吧,過兩天老三回來,讓他們帶幾天孩子,我帶君子去我妹妹家散心?!鼻飲寢層媱澓昧?,帶秋凌君外出散心試試。

“什麼散心,你就是想去給你姐過生日,別以爲我不知道。”秋爸爸一臉心知肚明。

“嘿,你這老頭,我就給我姐過生日怎麼了,我都好久沒回孃家了。”秋媽媽急了眼瞪著秋爸爸。

過了兩天,秋三哥夫婦就回來了,三小隻非常高興地圍在他們旁邊嘰嘰喳喳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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