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下降。我和她排隊過安檢,一同去取行李。我注意到她用了整套路易威登的箱子。真有錢。
我取過我的行李箱,往計程車的方向看去,好多人,排著長長的隊伍,卻沒有一輛車。我暗暗地嘆口氣。
張亦恬問:“沒有人來接你?”
我搖搖頭。
“那來搭我們家的車吧!”她很熱情,拉上我的手。
車子在等她,旁邊的女傭笑容甜美,替她挽起行李,放入車箱—勞斯萊斯的加長版。這可真好,我知熙出門遇到貴人。心裡千萬個願意,嘴上卻說道:“我家住的遠,真的不麻煩?”
“香港就那般大,能多遠。”她笑了笑,“進來。”
女傭也很勤快的幫我把行李放入車箱,司機關上門,出發。
路上她扯著我聊了好久,說了好些話。爲了答謝她送我回家,我儘可能的表現出開心。
到家門口的時候,她還和我握了握手,司機本打算幫我送上樓,我婉拒了他,自己搭電梯。
出了電梯,我就累癱了。我長長的按著門鈴,母親來開門。
她看到我好意外。
“怎麼回來了。”一邊挽過我的行李,一邊說道,“有這閒錢,怎麼不在歐洲逛逛。”
“我想你,媽媽。”我說,“你或許不知道,這世界上,我只有你。”
老媽有些淚花。
我回到房間,小小的二十平米。我去淋雨,換上乾淨的衣服。
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我們擠在一起吃著飯。
“你怎麼想著回來了。”媽媽問到。
“想回香港看看。”我不走心的回答她。
“怎麼?”她停下手中的筷子看我。“和男朋友吵架了?”
“現在什麼年頭,和男朋友吵架回家都是娃娃的做法了。”
“男朋友呢?”她問到。“還是那個?”
“不然呢。”我低頭吃飯。“若我嫁的高門,你不用問我,看報紙也知道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倒是有件事兒要告訴你。”她有些神秘。
“什麼?”
“我結婚了。”
“你?唐麗華女士?結婚了?”我很驚訝。
“是的。”她低下頭不敢看我。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我有些氣憤。
“我不敢。”
“他是誰?是個怎麼樣的男人?”我吃不下了。
“他是一個澳大利亞人。略有資產,有兩個孩子,年紀有五十多了。”老媽今年四十三歲。
“想好了嗎?”我面色嚴肅。“你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不能再錯了。”
“我已經年老,沒有你們這麼多機會了。他待我很好,要求也不多。”她有些悲哀。
“所以呢?”我現在鐵石心腸。“你要去澳洲?”
“他家在那邊。”這是肯定了。
“我不會去看你。”
“這也好。我會回香港來看你。”媽媽慢慢地回答。
“爲什麼突然結婚?”她走後,我就一個人了,我有些難過。
“我好累。”她用手捂著臉龐流淚。“我不想在做著這枯燥無味的工作,賺著僅能夠養活生活的錢。
我知道她,生活很不容易。“什麼時候辦儀式?”
“下個星期。”她擡頭看我,想我參加婚禮。
“那個時候我已經回倫敦了。”我不看她。“應該不會再回香港了。”
“你父親還在這裡。”她握住我的手。
“呵。”我輕蔑地笑了一下。“父親?那個香港四環最活躍的王老五,哄著比他女兒還小的秘書上牀。四環蠢的女孩子比我想的要多的多。”
“我以前這樣和他在一起的。”老媽臉上浮現光明。“那個時候的空姐很出名,他窮追猛打的追求我。”
“他沒錢,只能這麼追你。”我說,“他知道我在哪兒讀書嗎?”
“不知道。”她說,“別告訴他,省的他打主意。”
“我只是個窮學生,他能打到什麼注意。”我說到。
“下個星期……”她還想說到讓我去參加婚禮的事兒。
“天吶,我累了。”我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