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陸家嘴金融CBD的一棟高級寫字樓的天臺。
寒風凜冽,刮在人臉上生疼,這麼冷的天氣,一般人都躲在有空調的辦公室裡,誰也不願意外出,可是此時,嗚嗚風聲作響天臺上,卻站著七八個人,裡面甚至還有警察,他們一個個的都神情緊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盯著前方的年輕男人。
天臺的邊緣,一個20多歲的穿著皺巴巴的優衣庫羽絨服的年輕男人,長得老實巴交的,可做的事卻是嚇人的很,只見他掐著懷中漂亮女孩的脖子,跟警察對峙著,他懷裡的漂亮女孩哭的淒厲,精緻的妝容更是糊做一團,眼睛變成了熊貓眼。
他被女孩的哭聲惹得越來越煩躁,紅著雙眼,對著女孩怒吼道:“你這個賤人,還有臉哭,我對你多好啊,???現在居然說和我沒關係,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親熱,還說我犯賤願意給你花錢!我告訴你,你這樣糟蹋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掐著女孩的右手更是加重了力氣,女孩已經被掐的喘不過氣來,翻起了白眼。
圍觀的衆人忙唏噓不已,怕男人一個不高興把女孩子退下去,紛紛勸道:“別衝動啊,小夥子,不值當的!”警察也跟著勸道:“小夥子,你還年輕,可別犯傻,做犯法的事??!”
那年輕男人聽了不但沒有收手,反而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陽光下,閃著白晃晃的光,閃的衆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一把把刀抵住女孩的咽喉朝衆人喊道:“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捅死她?!庇謱χ⒑鹊溃骸袄钊厝兀悴皇橇R我是窩囊廢嗎?我今天就讓你瞧瞧,我是不是窩囊廢!”
那女孩被嚇得止住了哭泣,一動也不敢動,就怕惹怒了對方,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突然,一個蹬著高跟鞋,穿著珊瑚紅羊絨大衣的靚麗女子撥開人羣,對著拿刀的男人擺手柔聲勸說道:“顏波,你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你別衝動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被喚作顏波的男子見到這個女孩,臉色馬上好看了許多,沒有那種狠厲了,他有些愧疚有些後悔的對女孩子說道:“于思與,對不起,你和何雲晨幫了我那麼多,我卻沒有機會報答你們了,欠你們的恩情,我下輩子再報了!”
說完對著李蓉蓉的脖子就劃了一刀,密密麻麻的血珠子立刻就流了出來,好在他沒用力,不過割破點皮而已。
于思與急了,忙又靠近了幾步,繼續勸道:“顏波,你別犯傻啊,你可是TJ大學計算機系的高材生,現在又有一份好工作,你還有大好前途,你真的要爲了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毀了自己嗎?”
顏波聽了這些話,似乎有些鬆動,但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刀,他哭喊道:“都是李蓉蓉這個賤人逼我的,她逼我的,你看看,于思與,我一年掙三十萬,可是你看看我,我身上穿的什麼,我全身上下加起來還沒她一個耳環值錢,我大學畢業這三年的積蓄全都給了她,爲了她,我住郊區的羣租房裡,每天搭地鐵上下班,連個煎餅果子都捨不得吃,天天加班,可是她呢,拿著我的血汗錢,和別的男人風流快活,被我抓姦在牀,她還說我犯賤,說我活該,于思與,你知道的,我家裡窮,我爸媽爲了我能上大學,一直過得很拮據,我畢業後本來想好好孝敬他們的,可是,現在,我不但爲她花光了這三年所有的積蓄,還欠了銀行二十萬的卡債,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于思與趁著他說話的時候,悄悄又往前又移了兩步,繼續柔聲勸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咱們大學四年,你所有的不容易我都看在眼裡,所以你這麼辛苦纔有了今天,所以,你怎麼能爲了李蓉蓉把這一切都毀了呢?”
邊說邊悄悄向前移動,見顏波的神色似乎在猶豫,她又道:“你還有爸爸媽媽啊,想想他們吧,你要是殺人坐了牢,誰來照顧他們,誰來給他們養老,你真要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他們是怎麼給你湊齊的學費你忘了嗎?你爸媽起早貪黑的做生煎包,一分一分,一毛一毛的給你攢錢,一年365天,沒有一天休息的,頭髮也白了,腰也累彎了,50出頭的人看著像是60多,現在好不容易你畢業了,能掙錢了,他們可以享福了,你這麼做,不是往他們心口上插刀子嗎?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
說著,又柔聲哄著顏波:“來,把刀子給我?!?
顏波聽於思與提及自己的父母,想到父母被生活壓彎的腰,早生的白髮,有些恍惚,但于思與問他要刀的時候,他立刻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個賤女人害的我一無所有,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于思與只得停住,柔聲道:“好,我聽你的,我不過去,咱們就站在這兒說,好不好,顏波,我知道李蓉蓉把你這些年的積蓄都花光了,還害你欠了20萬的卡債,你很生氣,這事不管誰遇上都會很生氣的,我懂,如果是我被人這樣利用踐踏,我也會恨不得殺了那個人,但是,但是你不能真的因爲這樣就要殺了她啊,你這樣傷害的人是你自己啊,這會讓多少愛你的人,關心你的人傷心??!”
這時一陣寒風颳過,于思與忍不住裹緊了身上MaxMara經典款羊絨大衣,哆嗦道:“顏波,你看天這麼冷,警察一告訴我你在幹傻事,我就來找你了,我們這些朋友都這麼關心你,你不是隻有一個人啊,何雲晨現在在國外出差,他要是知道你幹這種傻事,一定會罵死你的,還有方聖他們,一定會急死的?!?
聽了這話,顏波的神色更是越來越柔軟,想到自己大學的好友,想到那些大學裡純真的友誼,美好的回憶,他抓著刀柄的手有些抖了。
于思與立刻往前又走了幾步,靠的越來越近,她伸出手道:“把刀給我,聽話,把刀給我,二十萬不多,你熬一熬,一年不就還上了嗎?你工作表現這麼好,說不定用不了一年就還上了,到時候剩下來的錢你就能讓你爸媽過好日子了,你還這麼年輕呢,早點看穿這個壞女人的真面目有什麼不好的。”
她越靠越近,終於走到了顏波面前,她見顏波站著不動,只是不住的流淚,她像哄孩子一樣,道:“我們這些朋友都會在你身邊的,再難的事,有我們和你一起面對,你不是一個人??!”說著,輕輕的從顏波手中抽出了那把瑞士軍刀,扔在地上,一腳踢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