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克萊恩微微嘆息。
果然,一切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自己既然已經得到了這位大佬如此多的饋贈,甚至連舊日源質都像石子一般全部扔在自己手上。
那麼此時此刻,看來也確實到了該自己付出的時候了。
克萊恩的靈性直覺早已麻木,在這個超越理解的存在面前,任何預警都顯得可笑。
他想起自己來到這個瘋狂時代以來的種種經歷,想起那些爲了保護親友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再想起體內日益猖獗,直到現在才稍微收斂的天尊意志。
“反正我已經快在瘋狂邊緣了,再瘋一點也無所謂。”他面無表情地端起茶碗,仰頭灌了一口。
這個動作讓衆神都屏住了呼吸。
然後,一瞬間,哈基克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茶湯入喉的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與灼熱交織的洪流沖刷過他的靈體。
他的意識彷彿被拖入無盡的輪迴,無數個“克萊恩“在無數個宇宙中的生滅在他眼前閃爍。
而更令他震撼的是,他體內那些因吞服超凡特性而積累的瘋狂、那些扭曲的低語、那些幾乎要將他撕裂的污染……竟然在這一刻被茶湯沖刷得模糊、沉淪,最終化作無意識的混沌!
“這茶……?!”
克萊恩他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王璃。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那些被天尊污染的部分正在被緩慢修復。最不可思議的是,源堡在他靈體中的投影竟然變得更加清晰,彷彿得到了某種更高層次力量的加持。
王璃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怎麼樣?”
克萊恩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端起茶碗,再次大口灌下!
這一次他甚至顧不上擦拭嘴角溢出的茶湯,那些液體在離開他嘴脣的瞬間就蒸發成灰色的霧氣,融入周圍的冥府空氣中。
——這一次,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那半個“愚者“的意志,以及“福生玄黃天尊“的殘留影響,竟然在這茶湯的作用下被短暫壓制!
天尊的低語變得模糊,愚者的瘋狂被稀釋,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的靈魂從深淵邊緣拽回!
他的靈體從未如此輕鬆過,就像卸下了揹負多年的沉重枷鎖。
“大佬,能再來一杯嗎?!”
克萊恩放下茶碗,目光炯炯地看向王璃,語氣裡甚至帶著一種期盼。
他意識到這可能是擺脫天尊影響的絕佳機會,哪怕只是暫時的。
看到克萊恩的表現,衆神終於意識到——這茶,不是毒,而是大機緣!
“轟!”風暴之主第一個端起茶碗,毫不猶豫地灌入口中。
這位向來以暴躁著稱的神靈此刻展現出驚人的決斷力。
下一瞬,祂周身纏繞的暴虐雷電驟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
祂的“瘋狂“被洗去了一部分,權柄的掌控更加純粹!
祂體內原本難以駕馭的毀滅神性,此刻如同溫順的寵物般在祂掌心遊走。
黑夜女神不再猶豫,面紗微掀,茶湯入口。
祂的黑色長裙無風自動,彷彿有無盡黑夜在祂體內翻涌,卻又被某種力量梳理得井井有條。祂驚訝地發現,那些因吞噬其他途徑特性而產生的排斥反應正在減弱,神性變得更加純淨。
永恆烈陽的光輝不再刺眼,而是變得柔和。祂飲下茶湯後,竟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神情。
光芒中那些不協調的雜色被過濾,就像被重新打磨的寶石般熠熠生輝。大地母神、知識與智慧之神、蒸汽與機械之神…原初魔女、被縛之神、深淵君王、黑皇帝…
一時間,地球衆神紛紛飲下茶湯,一時間,冥府地獄內神性激盪,彷彿有無形的枷鎖被短暫打破。
亞當是最後一個飲茶的。
祂的金色瞳孔深邃如淵,茶湯入喉的瞬間,祂的嘴角微微上揚——這茶,不僅能壓制瘋狂,甚至能短暫地讓祂的“神性”陷入死寂!
祂看到自己靈魂中遠古太陽神的陰影被暫時壓制,那個名爲“亞當“的人格獲得了前所未有的主導權。
“看來諸位還算滿意?”
王璃輕笑,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每一次敲擊都讓冥府的天空變換顏色,從血紅到深紫,再到令人不安的混沌灰。
克萊恩放下茶碗,深吸一口氣,問道:“帝君,這到底是什麼?”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正在逐漸穩定,天尊的意志被壓制到前所未有的低谷。
這是他成爲愚者,不,這是他從成爲“占卜家”序列超凡者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
王璃的笑容收斂了一瞬,目光掃過衆神,最終停留在克萊恩身上。
“沒什麼,不過是我這個小世界裡的一些土特產罷了。”
“但——”
王璃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冷意,“它真正的功效,是讓你們在接下來的'東西'面前,不至於瞬間崩潰。”
聞言,衆神心頭一震。
這意味著祂們獲得了對抗“瘋狂”的新武器,但同時也意味著——有什麼東西需要祂們動用這種級別的防禦。
話音剛落,冥河的水面突然劇烈翻涌,倒映出的不再是衆神的恐懼,而是一個比宇宙更加龐大的陰影輪廓——那陰影的每一次呼吸,都讓無數平行世界湮滅!
衆神的靈性瘋狂預警,祂們終於明白——
這位大佬的茶會,贈予給祂們不是恩賜,這杯看似神奇的茶湯,不過是讓祂們有資格面對即將到來的恐怖“東西”而不至於立刻瘋狂。
“果然,一切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啊。”衆神們在感嘆。
但這位大佬的差既然都被他們喝了,那也就由不得祂們了。
“現在……”王璃站起身,歐米伽光輪再度展開,橫貫星空,“桀桀桀,諸位,來,我給你們看一個好東西。”
隨著祂的話語,冥府的天空如同幕布般被撕開。
就只見一道道流光飛舞,眨眼之間就已經落在了在場這些神靈們的手中。
下一個瞬間,一道道流光溢彩盡數收斂化作實質,每人手上竟然都是兩本一模一樣,又平平無奇的厚厚書籍。
衆神們定眼一看,這兩本書上分別寫著《詭秘之主》、《宿命之環》兩個叫神毛骨悚然的書名。
衆神:“啊???”
克萊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