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裡一字一句的蹦出話來,“你不會,愛上她了吧。”
正想奸笑一聲,宋李已經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好啊,你現在膽子大了,敢開我玩笑了是吧?”
說罷使出渾身解數,去撓王天寶癢癢,給他撓的在牀上爬成一條蟲,直呼再也不敢了,這才作罷。
吃飽喝足,宋李把胡亂鬧騰的王天寶摁在牀上,強行讓這個早已痊癒的病患進行靜養,又隨手踹了個糕點,這才提溜著鞋子回了房。
宋李撐著下巴坐在桌子前面,面前擺放著鏡子碎片。此刻,這個碎片正在隱隱約約放著光。
“奇怪,明明之前一直是窺天鼠的圖案,可是自從上次那個公主來過以後,卻變了。”
此刻,鏡子上乃是一隻一半人臉一半獸臉的紅毛狐貍,毛茸茸的尾巴下垂,落在白爪子的腳邊。更奇怪的是無論是哪一張臉,都是面帶微笑,媚態橫生。
宋李昨天已經研究了一晚上,中途還敲過鏡子問鏡姬。
鏡子能對十二妖獸有感應,已經覺醒的十二妖獸自然也可以感應得到鏡子。很有可能笑面狐已經來過了。
如果說,雙頭蛇性格惡劣,有一分爲二,二而得四的神通;窺天鼠膽小貪婪,擁有窺天地氣運的能力,那麼笑面狐則是僞裝的好手,千人千面,且輕易就能勾人心魄。
如果笑面狐真的來過,以宋李閹割版的窺天數神通來說,就算她就出現在宋李旁邊,宋李也無法得知。
我這纔剛拿到鏡子,就已經遇到了十二妖獸的三個了,修仙界如今這麼危險的嗎?
而且笑面狐到底是誰啊。宋李抓了抓頭髮,不會是那個給他送讀肚兜的丫鬟吧!
他這兩天碰到的女人不算少,最可疑的其實就是公主。畢竟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她一個公主沒事過來暗殺他幹嘛。
但是典故記載,笑面狐天生媚骨,和那個小屁孩不佔邊啊!
爲了防止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宋李從袖管裡拿出銀豪筆,也就是前兩天府長送的那支,開始了今天的功課,畫符咒。
雖然銀豪筆不用蘸墨水,也能寫字。但是宋李還是依著從前學習的習慣,先把筆毛整理順了,這纔開始畫符。
此刻,宋李手底下的本子已經用了大半本了,其中收錄的大大小小的符咒200多個,隨時都可以撕下來使用,爲了防止找不到,宋李還貼心的標了目錄。
寫符咒是很耗費精力的事情。
雖然宋李以前無聊的時候經常偷偷拔了羊老頭的鬍子蘸墨水畫,但是那個時候他沒有靈力,畫的只是形。
而現在這些符咒是有神在其中的,因此總是畫了幾個便要歇息一會。
“呼。”宋李吹了吹並無墨汁的紙張,大爲滿意的欣賞了一下今天的符咒。
“真是越畫越好了。老頭看了不得樂死。”
他收回翹著的腳,得意的翻了翻這本冊子,“嘖嘖嘖,真是密密麻麻,砸也能砸死人了。”
“哼,也就你有這閒功夫畫低級符咒了。”腦海裡傳來個不鹹不淡的聲音。“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去千巖學院?”
“快了,等我把這本寫完。”宋李靠著椅背晃盪了兩下。
“你這麼執著於這本冊子幹嘛。”樹妖冷淡的聲音裡聽不出疑惑,倒是有些不屑。
“我的姐姐喲,又不是誰都和你一樣牛逼。我一想起我上次跑路,差點把命丟了,就後悔死了。因此我痛定思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揮了揮手裡的冊子,“這就是我的器!雖然小了點,也是要做點準備的!”
“如果你是擔心十二妖獸,其實鏡子可以幫助你...”
腦海裡的樹妖話說到一半又沒有了消息。宋李掏出鏡子,敲了兩下。毫無反應。
“行吧,又斷聯了。”
上次樹妖聯繫他,還是因爲懷疑他身份的事情。聽說寒夜居士本人比較嚴肅,和現如今活潑的他不太相符。
“廢話,我幾百歲的時候我也成熟穩重。”那個時候宋李是這樣回答的。
鑑於天地玄黃鏡已經認主,宋李一下子變成了她的房東,以至於整個人都呈現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講話都囂張了起來呢。
總之,在宋李的打哈哈下,鏡姬也沒有怎麼再懷疑宋李了。說實話,宋李有時候也想,害,難道我真的是寒夜居士?
是夜,原本應該躺在牀上睡得正香的宋李,忽然一個鯉魚打滾翻坐了起來。
“姐姐,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什麼不早說啊!”
“誰知道你能這麼久都沒去千巖學院。”鏡姬的聲音裡閃過不自在,她總不能說她忘記了吧。
“這可怎麼辦啊!”宋李欲哭無淚。
大半夜的,鏡姬終於斷線重連。卻告訴他,他的神通屬於試用裝,要開通完整版需要收服窺天鼠本鼠。
最最重要的是!
“如果我三年內沒有收服他,他就能遠程感應到我的位置!!!?很有可能殺了我搶走阿黃?!”
“是的。”鏡姬頓了頓,“你能不能不要叫天地玄黃鏡阿黃…”
鏡姬的聲音還是那麼冷而動聽,宋李卻沒有辦法去欣賞了。
你知道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嗎?你就讓我去收服神獸!
他抓了抓頭髮。
“走,必須走,我明天就走!”宋李閉上雙眼,再睜眼時,一雙眼睛盡顯鋒芒。
果然,放假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他拿起了筆,在小小的冊子上書寫出一個奇蹟。
一支筆一個人一個奇…不會意思,串臺了。
第二天早上,看著很虛的宋李敲響了府長的門。
“宋…”府長從高高的案牘裡擡起頭來,很明顯地被驚訝到了。但還是很快回了神。
“宋李,你找我什麼事?”
“府長大人,在下確實有要事相求。”宋李嘴角掛著笑,眼下掛著黑,淡定自若地進行應酬。
“我看少爺好的也差不多了。府長是打算什麼時候還了醫師清白,再讓我這個罪人消失呢?”
這說的自是上次的約定了。
府長卻好似想起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變了臉色。
“宋恩人說笑了。”他磨了磨後槽牙,“你哪是什麼罪人,罪人就是那個醫師!”
看來這是與幕後勢力談崩了?
但是最近監視這裡的人好像還是老樣子啊。
“不過恩人確實該離開了,這裡恐怕即將要成爲一個是非之地了。”府長話鋒一轉,認真的看了宋李一眼。“不知恩人是打算去哪裡呢?”
“千巖學院。”府長既然早知道他不是皇家學院的人,宋李自然也沒有必要隱瞞。
“千巖學院。”府長摸了摸自己略顯圓潤的肚子。“可以。你若是要走,拿著這牌子,去找鎮上的車伕就是了。”
宋李趕忙接過府長手裡的牌子,道了謝。
府長好似還有什麼話要說,但只看了宋李一眼,又低下頭去處理那些案牘了。
這鎮上事情有那麼多嗎?宋李心裡吐槽了一句。
一邊後退一邊給府長帶上了門。
原本是想直接去找車伕的,只是想到這幾日與王天寶相處的還算不錯。還是過去和王天寶告別了一下。
果不其然,宋李的衣服直接被這個多愁善感的小傻子哭溼了一大片。
並且最後還是在“我要告訴我爹,我們一起走”的宣言裡,非常不容易地離開了。
“我真應該悄悄地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說是這麼說,離別在即的宋李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陣蛋蛋的憂桑。
畢竟這種地主家的傻兒子不是那麼好找的啊。
宋李拽了拽快被錢袋子扯掉的褲子。
我的憂傷,一定是因爲要與好友別離吧。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宋李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