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聲,長劍出鞘,銀光流動。
徐子妖坐在案前,心裡有些動搖。要是這長劍割自己的手,那得多疼啊!
“還是閉上眼吧,萬一暈血,又沒人來幫我包紮,豈不是一命嗚呼了。”他將長劍梗在手心,閉上眼,狠心一抹,慘叫一聲,左手被劃出一道血口。
翻開第一本天書,滴血在上,沒任何反應。
“不會是每一本無字天書都要滴血吧!”徐子妖開始翻開第二本,書上仍是沒有任何異象出現。他直接將每本書都翻開,按順序滴血。
“血流太多了,頭暈!”徐子妖開始出現頭暈的跡象,堅持滴完後,趴著案上,“沒力氣了,不行,我得讓人知道我在暈血,救命啊……救命……”
最後,他呼聲漸弱,暈厥在案上。
那二十八本無字天書之上,有光輝流動,十分璀璨,神異非凡。隨後,每一本書中浮出一個字。
“角,鬥,女,牛,危,尾,氐,室……”
二十八字,瑩瑩生輝,縈繞在徐子妖的頭頂上方,隨後又流入他的身體之中,如血液一般竄遍全身,又流出來,於空中流動,匯入一本無字天書中,其餘無字天書中不斷冒出字符,匯入第一本書中。最後,只剩下一本天書,書中佈滿了字體。
而落顏與徐子瑤兩人剛到藏金閣下,就聽到徐子妖的呼救聲,兩人直接登上二樓,落顏在前,一眼就看到了伏在案上的徐子妖:“師姐,他在那兒。”
兩人走過去,發現他左手心一道血口,還在流血,徐子瑤拿出絲帕給他包紮傷口,兩人正準備扶起他,卻發現了案上的一本古樸的天書。
“滴血認主?虧他想的出來。流這麼點血就暈過去,真沒出息。”徐子瑤一陣吐槽。
落顏拾起案上的長劍,收入鞘中,道:“師姐,你別忘了,他只是凡人,又不是修士。”
“我爹以前爲他請來那麼多方士,他一點也不感興趣,現在竟然想修煉了,還和掌門師叔打起賭來,真是讓人頭疼。”徐子瑤瞥了一眼落顏,調侃道:“落顏,若不是你去南州城,他也不會生出修煉的念頭呢。”
“若是知道他是師姐的弟弟,那天我非讓他多吃吃苦頭,才十四歲,就如此輕痞,若管教不當,將來定然是個禍害,****。”落顏在師姐面前,舉止倒有幾分嫺雅,語氣也不高冷。
“好了,先不說他了,趕緊把這臭小子弄回去。”徐子瑤單手扶起他,然後橫抱著離開了藏經閣。
落顏望著案上的天書,問道:“這本書要不要給他帶回去?”
徐子瑤凝思一下,搖頭道:“沒事,就給他放在這兒吧,子妖醒來估計還來研究的。”
“那行。”落顏把天書合上,幫扶著徐子妖,離開了藏經閣。
待三人離去後,木案前虛空一陣波動,仙風道骨的老掌門出現了,拾起天書翻閱,捻鬚沉思:“奇怪,這小子的命格竟然不在五行之中。”
老掌門提高了聲音,擡頭道:“青老,你可知這是何故?”
話音落下,一道青氣流轉而至,後化爲瘦骨嶙峋的青袍老者,老者佝僂著背,從老掌門手中接過天書,快速翻了一遍。
青袍老者長眉緊皺,道:“一陰一陽謂之道,陰陽衍生五行,但凡是生命,皆有五行之屬性。此子,命格既脫五行之外,或許在道之內。這般怪事,老夫也是首次遇到。”
老掌門右手輕擡,一股柔和之力釋放而出,於二十八列書架之間流竄,他一收手,一本墨色古書飛掠而來。
“一朝龜蛇盈縮,一朝麟龍騰雲。此子天賦異稟,不可錯過。”老掌門將那本古書放在案上。
青袍老者也將那本天書置於案上,悠悠而道:“南禺山歷代弟子中,大成就者,或雄踞一隅,或開宗立派,或孑影雲遊,唯獨無一人得道成仙。三百年前,無期師兄有望得道,可惜,被風流山那位壞了道心,不然我南禺山將位居八荒古域修仙宗門之首。”
老掌門眸子清亮,道:“無期前輩狂妄一世,卻忘了怎樣修心。若非如此,此時已是天人矣!”
“唉,世俗不清,仙路難行!”青袍老者喟嘆一聲,化作一道青氣,隱於虛無。
老掌門站了一會兒,也化作一道白氣,飄渺而去。
徐子妖說要養幾天的手傷,略顯矯情。
不過,徐子瑤可見不慣他那矯情勁兒,揪著他的耳朵,邊罵邊將他拽去了藏經閣。
“還有五天,我當了長老,第一個收拾的人就是你。到時候別怪我大義滅親。”他一個人上了二樓,嘴裡罵罵咧咧的,十分不滿。
來到案前,看到只有兩本書,狐疑地看了看室內,沒任何發現。
他坐下,隨意拿起一本翻閱,發現是關於修煉一些常識與方法的書。
“是姐姐放的還是落顏師姐放的?”徐子妖大爲震驚,又翻看第二本,卻是一些關於陰陽五行,類似占卜卦相的內容,他不感興趣,沒繼續往後翻看,直接丟在一邊。
他入了神的去看那本關於修煉常識的書。
據書中所言,想修得高深道法,甚至得道成仙,首先須得成爲一名修士。
而成爲修士的首要條件,是進行築靈,即百日築基,將凡人身軀由內而外的洗禮一遍,使其具備異於常人體質,進而引天地之氣入體,醞養成靈海,達到修行的第二層境界——化凡境。
他深知修行之道,不可一步登天。所以往後的境界記在腦海中,思考著修行第一步築靈是如何進行的,或者以什麼方式進行築基。
“難不成是像老掌門他們一樣盤腿而坐,雙眼緊閉,耳聽八方?”書中並無過多介紹築靈之法,徐子妖胡亂猜測。
他想起身去書架上搜尋關於修行具體步驟的書籍,卻又熟知書籍的大致類別,印象裡沒有有關修行步驟的書籍。
“老掌門說要領會修行之道才能授予我長老之位,一個月還剩六天,我得想個辦法去。”徐子妖拿著兩本書出了藏經閣。
來到觀月樓,見老掌門又在上面閉目打坐,他也不去打擾,直接路過。
“嘎……”這時,空一老和尚養的那隻九尾靈狐從牆外跳進來。
徐子妖欣喜,蹲下身子,那小狐貍好似對他有親切感,晃著尾巴,來到他身前。
“小狐貍,你又亂跑。”徐子妖抱著它,它卻掙脫他的手,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小腦袋又左右轉動著,十分呆萌可愛。
“你迷路了?”徐子妖問。
小狐貍竟然聽懂了他的話,點點頭,又跳進他的懷裡,嘴裡嘎嘎叫。
“你想讓我送你回去?”徐子妖再問。
小狐貍點點頭,徐子妖用手捏了捏的小鼻子,然後抱著它離開了。
出了南禺山大門,徑直往蘭若寺去。
不過,空一老和尚下山化緣去了,不在寺內。
“你的主人下山化緣,也不管你,任你到處跑。要是遇到壞人,好結果是抓你去做籠中之寵,怪結果呢,剝你皮吃你肉啊!”
徐子妖壞笑著說,那小狐貍聽後,從他的懷裡跳下去,跳到寺院內的一尊石獅子像上,嘎嘎亂叫,警惕著徐子妖。
“唉,你這沒心沒肺的小狐貍,我像是壞人嗎?”徐子妖哭笑不得,這小狐貍不知恩圖報的行爲讓他覺得有些可恥。
那小狐貍又重新回到他的跟前,徐子妖故意作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將它晾在一邊,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小狐貍扯著他的袍子,然後兩隻前爪指著一個方向。
“空一在那邊嗎?”徐子妖問,這隻小狐貍十分有靈性,動作十分可愛。
小狐貍不點頭,直接走過去,徐子妖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繞過正殿,來到後院,小狐貍從一間禪房的窗戶外鑽了進去。
徐子妖推門而入,灰塵撲面而來,他捂著嘴走進去,裡面除了一尊佛像空無一物。
蘭若寺裡的所有佛像,左眼都是血紅之色,右眼翻白,委實有些瘮人。
徐子妖不看佛頭,見小狐貍跳到佛像上,在佛像膝蓋處揮動著兩隻爪子,然後繞到佛像後面去。
“莫非,這佛像後面有暗室?”徐子妖走過去,小狐貍兩隻爪子按在一塊扁石上,礙於它力氣甚小,難以撼動。
徐子妖伸手用力一按,房內傳來一陣巨石相碾之聲,隨即感到輕微的晃動,佛像慢慢轉動,一道厚石巨門打開了。
小狐貍激動得揮動爪子,一下子跳進石門內。
徐子妖探頭一看,裡面漆黑一片,不能視物。
這蘭若寺上下,處處透著怪異,他不敢亂進。
“小狐貍,你幹嘛去?你快回來!”徐子妖對著石門內呼喊,自己的喊聲在裡面悠長迴盪,小狐貍早已看不見。
“這小狐貍,真是會亂跑。不過它怎麼知道這裡有暗室?”徐子妖不見它回來,心生擔憂,也不忍心離去,萬一這石門在自己離去後關上,可愛的小狐貍被困在裡面就壞了。他在佛像下面坐著,拿出那本修煉常識的書來看。
一盞茶時間過去,小狐貍嘎嘎的聲音傳來,徐子妖收起古書。
小狐貍出來,嘴裡叼著一顆類似果子的東西,通體晶瑩,閃爍著碧綠的光澤,它吐在地下,用爪子暗示徐子妖吃。
“這什麼東西?”徐子妖撿起來,看了又看,始終下不去嘴。
“此果名爲菩提子,萬靈皆可食,百無一害。”這時,空一的聲音穿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