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林溪豎起了四根手指。
雲浪盯著他的手指，看了一會，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不是四···。”
“作爲過來人，我很清楚，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而言，聖性好修，人性難得。把失去的，捨棄的東西，再撿回來。那需要很大的勇氣，單單只是這一點，關羽便已經超越了漫天神佛。”林溪神情平靜的說道。
“你明明豎的是四···。”雲浪著急的想要把話說完。
“而且，他作爲信仰神，其實反而是距離聖性最近的。因爲當人們賦予了他這個‘特性’時，他就已經距離此不遠了。更何況···末法時代的好處就是，天地間不存在任何超凡的能量，那些約束信仰神的東西，也都被降到了最低。”林溪繼續補充著自己的說明。
“你舉了四···。”雲浪感覺自己被堵住了，有點出不來。
林溪將手收回來，然後背在身後，轉頭看向雲浪：“四什麼？”
雲浪看了看林溪背在身後的手，遲疑了片刻：“沒···沒什麼！”
“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所以我賭嫦娥。”
“作爲一個雄性的本能，我堵她。”雲浪說道。
林溪臉上露出笑容。
“好！爽快！果然是雲前輩，修行高深，境界深遠，眼光獨特。那咱們賭什麼？”林溪追問道。
雲浪掐動手指，下一秒勃然大怒：“你算計我？”
林溪擺擺手：“這可不算是算計，最多隻是稍稍的引導了一下。”
“你自己也有這個想法，而我···只是引導你做了一個選擇。”
雲浪依舊氣不順，咬牙切齒道：“好！你是新人，你是後浪，你厲害···都知道下連環套了！”
林溪和雲浪，拿來做‘賭局’的‘道具’，與雲浪無關。
所以，當林溪激他說話的時候，雲浪本能上的運算，被林溪給全力掩蓋了一小部分。
就是這小小的誤差，讓他落入了林溪的陷阱。
賭局本身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林溪還未開口的賭注。
“我先說我的賭注吧！”
“如果我輸了，我就將我的聖人之道，完全復刻一份，將我那一秒鐘轉讓給你。讓你來當這個後浪，成爲整個時空中的新聖，在下一位聖人出現之前，你就是表面上運算率最強最出衆的。”林溪一開口就是重注。
這等於直接賭上了自己作爲聖人的根基。
這也逼迫的雲浪，不得不拿出對等的賭注來。
無奈···雲浪作爲聖人的根基，對比起林溪的根基來，眼下來講···卻並不是對等的賭注。
因爲他已經是一位‘過氣’的聖人了。
想要讓賭局完整，他得拿出更具有表現力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雲浪無奈問道。
林溪道：“很簡單！我要你在源世界的‘股份’，別告訴我，你們創造、推動了源世界，沒有先分配好這個源世界的利益和權限。”
“你在想屁吃！”雲浪直接怒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說實在話，相比起嫦娥，雲浪其實也更看好關羽。
林溪懂得的道理，他如何不懂？
之前不過是被矇蔽了‘真相’，從而故意與林溪擡槓而已。
甚至於···這份槓精精神，都是林溪通過某些行爲，傳遞給他的。
他只是沒有多想。
當然···林溪也沒有給他多想的空隙。
林溪把一切都做的簡單且自然。
也正是這份簡單和自然，在剎那之間瞞住了雲浪。
對於聖人而言，越是複雜、繁瑣的計劃、心機，越是容易暴露。
因爲那樣痕跡太明顯了。
即便是計算能力更優越一些，也很難掩蓋住太多的破綻。
“賭局是你答應了的。”
“拿不出賭注，那是你的問題。”
“聖人不輕易許諾，許諾了就得兌現。如果你不兌現，那麼這就會成爲你的一個破綻，將來很多聖人，都可以從這裡入手利用。你的算法之中，就會出現嚴重的漏洞。更嚴重的話···說不好，你還會成爲一個僞聖···。”林溪說道。
只是剎那之間，當他說完這番話後。
整個人卻又愣住了。
因爲他突然察覺到，對於聖人而言，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
爲什麼他直到這一刻，方纔明悟。
“有人故意遮掩了痕跡，他們無法徹底的掩蓋真相，卻將這樣的道理，故意在這裡變得模糊···那些真正曾經存在過的古聖···真的不簡單。”
剎那之間。
林溪想到的是道祖的謊言。
道祖之強，其實便都是建立在他的謊言之上的。
而當他的謊言無法‘兌現’的時候，就如林溪所說的那樣，他會成爲‘僞聖’。
所謂的聖，通俗點來講，就是在衆生心中，某種意義上而言，趨近於‘完美’的形象。
這份形象，並不固定於偉光正。
而是類似於‘無所不能’‘無所不通’‘無所不曉’‘無一不靈’。
這些強大，且哲學的概念。
假設聖也是神···那麼他們就是最廣泛意義上的‘概念神’，掌控的不是某個區域或者權柄，而是思維上的概念與上限。
而一旦聖人的某些承諾無法兌現，說過的某些話，被證實爲空談。
那麼這份‘概念’，就出現了漏洞。
就像無所不能的上帝，不能創造出一塊自己無法舉起的石頭。
陷入了邏輯上的混沌。
“假設道祖的謊言被戳破後，他已經無法再爲真聖，那麼殺他···也就變得容易了。因爲他的計算，會出現無法挽回的漏洞，並且隨著漏洞的擴大···他的破綻會越來越多。”
“這麼說來，殺死道祖···根本用不著什麼誅聖武器或者弒聖之術。只需要有三位末法聖人出現，戳破他的謊言即可。”
“那麼，王修揚言的···此方時空天地，有殺聖之物是···？”
“他也在說謊！”
“他在求死？”
“正在將刀柄，遞到我手裡？”
“不！不是這樣！或者說···不止是這樣！”
林溪的目光，轉移到了雲浪身上。
此刻一股寒意，突然久違的涌上了林溪的背脊。
“竟然是你···！”林溪苦笑。
他又怎麼能忘了···這宇宙之中，是有一個地方，是可以避開聖人運算的。
而云浪···他就是那塊地方的創造和建立者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