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青住了五日便不住了,與妹妹告辭去了新買下的院子裡,楚映月拉著兄長有些不捨,不過新買下的房子還要趁著爹孃沒到整理一番,是以也沒有多留。
府裡又安靜下來,蘇姨娘意外的一直沒有蹦躂,這叫楚映月著實過了一陣安頓的日子。
緊接著便是康王妃的宴會,霍北涼近日不知忙些什麼,總是一早出去又很晚纔回來,也不爭著要在牀上同睡,但她總還是覺得每到半夜便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近日,他照舊一早就走了,賞花多在晌前,花纔開的精神,是以她也是要一大早過去赴宴的,不過倒不必向上回進宮那樣早。
楚映月到了門口方知自個這是到的有些晚了,門口許多馬車都堆在兩旁,承恩侯府的也在其中,其餘的她倒是不認得。
康王妃聽下人說將軍夫人來了,連忙從花廳出來迎接,原先是聽了王爺的話才幫楚氏,如今她是真心喜歡這個漂亮的姑娘。
“來的有些晚,王妃娘娘恕罪。”
康王妃掩著口笑,模樣裡有幾分真意,“哪有什麼恕不恕的,本就是我請你過來,一口一個王妃娘娘見外了,叫我雲荷罷。”
既然康王妃有好意,她順其自然的接了下來。
“雲荷便叫我晚娘罷。”
兩人攜手進了花廳,這會來的人不少,她大略一掃,長公主,樑王妃,承恩侯府的幾個姑娘,包括那位陳姑娘也來了。
不僅如此,她還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不過那人背對著她,楚映月抿住脣,死死盯著那人。
花廳的門口有人進來,姑娘們順勢去瞧,只見康王妃挽著一個明豔嬌俏的姑娘,那姑娘端的是明眸皓齒,嬌色逼人,把花廳內一衆的姑娘都比了下去。
這裡頭並不是所有人都去過中元節的宮宴,去過的人驚奇的道了出來,旁人這才知道,這是京中流言紛飛的正主。
將軍夫人,楚氏。
有人偷偷看長公主,果見長公主的臉色比先前冷了一些。
楚映月死死盯的人總算有了反應,那人轉過身來,頓時讓身後的兩個丫鬟驚住了。
那人分明是已經下了大獄的楚家二小姐,楚碧雲!
芍藥低聲道,“不是進了大牢?怎麼在這裡?”
半枝神色凝重的搖搖頭。
楚碧雲彷彿沒看見大姐姐的不敢置信的神色,她微擡著下巴,好似戰鬥勝利的母雞一樣,踱步到她的身旁。
“姐姐許是沒想到我居然也在這裡對不對?”
是沒想到,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想到。
楚碧雲一向不擇手段,被壓進大牢時她便猜測,也許三房還能翻身。
如今可不就是又翻身了麼?
楚映月冷著臉不理會她,路過楚碧雲時好似沒看見她似的,挽著康王妃的手直直的往席上走。
“大姐姐可以不理我,但大姐姐連情郎也不理會了麼?當初你們的感情可當真是好的令人羨慕呢!”楚碧雲最討厭的就是楚映月那張自以爲是的臉,而今那張臉依舊帶著不屑一顧的鄙夷,這令她火冒三丈,難以忍受。
將軍夫人楚氏幽會情郎一事滿京傳的沸沸揚揚的,在場的姑娘哪一個沒聽說過,更有甚者家中還拿楚氏做比喻,用以嚴束女孩兒們的規矩。
“大姐姐,今日魏公子也在呢。”
楚映月站住腳,康王妃憂心的看著她,“這等胡言亂語之人,不若我叫人把她打出去給你出氣!”
她擺擺手,楚碧雲既然能進了康王府的門,那就說明她背後有人撐腰,不然就算以她還沒犯事以前的楚家二姑娘的身份也進不來王府。
康王妃若此時將人攆出去,不僅對王府的名聲不好,對她的名聲亦好不到哪去,人云亦云,只要有一個人說,就會有成百上千的人跟著說。
她不怕人說,只怕他也跟著被人戴上有色的眼光。
楚映月倏地回身,快走兩步,啪的一聲,楚碧雲的臉跟著一歪。
這份變故實在太快,快的場上的人沒一個能反應過來,就連康王妃都沒想到。
楚碧雲捂著臉,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楚映月是用了大力氣的,趁著楚碧雲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巴掌緊隨其後,啪啪兩個巴掌,楚碧雲的左右兩側很快就腫出來多老高,瞧著竟有幾分狼狽。
她扇了兩個巴掌,心裡只覺得痛快至極,“你一個殺人兇手,我爲什麼不能打你?你若再胡說八道,我便再賞你兩個耳刮子吃吃!”
楚碧雲見她擡手下意識的退了半步,她嗤笑一聲,“不論你是因著什麼出的來,但你家作下的孽我每一筆都記著,你最好是不要再來惹我,否則,就不只是兩巴掌那麼簡單了!”
即便是有貴人叫她過來,楚碧雲還是不夠格與花廳裡這些天生的貴女們比,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那賤人,身旁圍繞著的那些人無不譏諷不屑的看著她。
嘲笑,鄙夷。
沒有人願意幫她,長公主也不願意、
楚碧雲只覺得不光臉上火辣辣的,她攥著拳頭,大聲喊道,“魏公子對你情深義重,我親眼看見你們曾互許終生,你敢對老天發誓,說這些都是假的嗎?”
楚映月冷笑一聲,“我有何不敢,只是你敢對天發誓,我父親的毒與你無關嗎?”
見楚碧雲遲遲不說話,她笑了一聲,分外不屑的道,“你敢麼?你不敢!我說了你不要來惹我,看著你從大牢裡出來已經夠叫我惱火的了!”
“你猜我今兒再打你兩巴掌有沒有人替你說話?”
楚碧雲的臉漸漸出現了一絲蒼白之色,她不想承認,但事實正是如此,有人將她放出來,抹了她一切的罪惡,爲的就是刺激這賤人。
她深吸一口氣,嗓音帶著顫意,“你便是再打了兩巴掌,也掩蓋不了你紅杏出牆,不知廉恥的行爲!”
楚映月倏地笑了出來,笑的大夥心裡均是一慌。
“那日在大殿上我已經說過了,今日也不介意再說一遍,自始至終,我都從未與任何人私定終身過,成親前,我從未有過,成親後亦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