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宗向全國發出了戰爭動員令,各地官府正在抓緊組織青壯入伍,各地能動員的軍隊也在趕往各處的港口城鎮,協助鎮守海邊,防止大明水師登陸。各地的新徵召的青壯也在迅速的趕赴海邊的港口、城鎮,做好戰爭防禦的準備。
鴻基城是最早受到關注的港口城之一,陳睿宗不敢抽調芒街的軍隊,因爲那裡最爲吃緊,焉知道十萬大山裡,還藏著多少大明的軍隊。只能從西、南地區抽調軍隊了,鴻基城目前駐軍達十五萬了,陳睿宗知道,只有保住這支水師艦隊,局勢纔有反彈的機會,否則,諾大的海防線,沒有水師的策應,各駐軍將會疲於奔命,來回救援,後果將會是陸上軍隊的噩夢。
這也是陳北坤不採用登陸作戰方式的原因,這裡是人家的主場,對方佔據了陸上優勢,只有先將安南水師打殘,才能確保後勤輜重的暢通,然後才能源源不斷的將陸上軍隊和物資運來,開始登陸作戰了,目前還不到登陸作戰的時候。
張德霖艦隊的悄悄進入鴻基灣,給陳北坤帶來了驚喜,陳北坤當機立斷,各艦隊統領回去,定於三日後的凌晨對鴻基灣的安南水師發起總攻。其一、張德霖待東南方發起總共後,率艦隊迅速接近敵艦隊,所有的重炮對準岸上的海防大炮猛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摧毀敵海岸上的兩門海防大炮。其二、消滅安南水師艦隊和海防大炮後,各艦隊的紅夷大炮調轉炮口,轟擊鴻基城外的敵軍軍營和防守工事。其三,派出十五艘輕型戰艦返回防城港,掩護運兵船和輜重物資運抵鴻基灣,準備登陸作戰。其四,唐三明將軍也於三日後的凌晨對芒街的安南守軍發起攻擊,拖住芒街的二十萬大軍,不讓其增援鴻基城。
任務下達後,各艦隊統領紛紛回到了自己的艦隊,檢查彈藥儲、兵員的安排、戰艦的養護,備積極備戰了。陳北坤給防城港的鄭宇霖將軍寫了一封信,將自己的戰略意圖告訴了對方,請鄭將軍全力支持,一舉拿下安南國。
安南鴻基城,守將陳玉勐將軍府,安南水師統領陳玉寬也在座,陳玉勐是陳玉寬的堂弟,也是王族子弟,陳玉勐比陳玉寬小了十幾歲,是年輕人中的好戰分子,他一直在埋怨王兄陳玉寬,六十幾艘戰艦,怎麼就敗成這樣?讓人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陳玉寬沒有過多的解釋,一直在苦笑著,心裡在想:媽的,你上去試試?人家火炮犀利、射程又遠、戰艦堅固靈活,能打成這樣,老子就已經對得起國王了。
陳玉寬對陳玉勐說:“王弟,你也要做好準備,防止對方登錄,偷襲你的鴻基城。”
陳玉勐哈哈大笑:“王兄,看來你被對方嚇破了膽了,大明水師在海上牛氣一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他還敢上岸來打?”
陳玉寬知道他不大服氣,就再次提醒他:“也不是沒這種可能,你還是小心點好,防止對方強行登陸,攻破你的鴻基城,那將會給王國帶來滅頂之災。”
陳玉勐狂笑道:“老子還怕他們不來呢,來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真當我的十五萬大軍是擺設?”
陳玉寬見他油鹽不進了,就嘆息一聲,站起身來準備會艦隊了,畢竟是主帥,不能長時間脫離艦隊的,走到門口,又回過身來說:“王弟,如果敵艦隊發起攻擊,還請你的海防大炮不要吝惜炮彈,給我狠狠的打!”
陳玉勐鄭重的說:“王兄,這個請你放心,海防大炮就是用來打擊一切海上的來犯之敵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攻擊他們的。”
看著王兄陳玉寬走出了自己的房間,陳玉勐就沉默了起來,這麼多年了,安南國在南海一帶還真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挫折,只有自己人欺負別人的,何曾被別人欺負過?像現在被別人打得喘不過氣來,想都不敢想象,大明國何時有了這麼強大的水師?他們王朝建立纔多久?
陳玉勐無法證實這個問題,因爲他的眼界決定了他的視野,他無法想象一個建立不久的王朝,會有如此強大的水師,會有如此恐怖的戰力,爲什麼之前一點信息都沒有?
這個問題不光他沒有想到,就連國王陳睿宗也沒想到,北面的漢人,這些年一直在內鬥,根本就沒時間顧及到周邊地區,正是因爲這樣,周邊的小國才得以迅速的成長壯大,現在陡然出現的狀況,讓這些小國開始驚慌起來,原來不知不覺間,漢人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強大的讓人害怕了,這頭雄獅開始甦醒了,後邊還不知道要發多大的獅威呢。
陳睿宗開始重新調整國內的兵力,主要防禦點在芒街、鴻基城、防城、定城、清化城、瓊城、榮城、奇英城,這是北部灣安南國的八個海邊城鎮,陳睿宗認爲:以大明水師的遠航能力,攻擊到奇英城就已經是它的最大的航海能力了,再向南攻擊,大明水師就會吃力了。
一則,大明王朝攻擊安南國,不會捨近求遠;二則,大明水師攻擊的距離越遠,所需要的護航的戰艦就會越多;三者,大明水師攻擊戰線拉長,兵員所需會更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
所以陳睿宗覺得,目前只需要加強北部灣八個海邊港口城鎮即可。不得不說,這個陳睿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將問題分析的很透徹,把脈把的很準。
從安南國的西邊、南邊,抽調來了大量的兵力,據守北部灣的八個主要海邊城鎮,看似很牢固,卻不知道螳螂捕蟬、但卻黃雀在後了。
南邊的占城被安南國打敗了,但百足之蛇死而不僵,安南國南方的兵力向北調動後,占城立刻就知道了,他們覺得機會來了,開始蠢蠢欲動了。
安南國西邊的兵力大部分被抽走了,哀牢國立刻就知道了,哀牢國內就開始調動頻繁了,這個機會都不知道把握,拿只能說明這些小國首腦的智商有問題了。
南邊滿刺加王國備受安南水師的欺凌,得知情況後,水師的艦船也開始向北頻繁的移動了起來;西邊的暹邏國也動了起來,他的軍隊沿著海岸線,開始向安南南邊移動了。
這一來,坐鎮安南國南方的太上皇陳藝宗坐不住了,派出了信使,寫了封長長的書信給陳睿宗,信中指責陳睿宗不顧國家之安危,非得用武力解決大明朝的問題?難道不能派出使者求和?大明朝與安南沒有利益衝突,無非就圖一個臉面?給他們臉面就是啊,誰叫自己國家弱小呢?
信使離開後,太上皇陳藝宗開始在南邊抽丁入伍,加強邊境的防禦,還派出僅剩下的十幾艘戰艦,沿著海岸線遊弋,用來警示那些蠢蠢欲動的宵小之輩。
陳睿宗看了太上皇的信,苦笑不已,自己何嘗不知道大明的強大,可不戰而降,手中就無籌碼了,即便是要降,也得留足討價還價的本錢,否則,只能讓國民恥笑了。打過一場再說,輸了就認罰,萬一贏了,再派出使者議和,顏面上也好過點。
就看鴻基城那邊的戰事如何了,無論是海上戰爭,還是陸地上的戰爭,總歸是要打一打的,不打怎麼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這麼多年來,養成了一羣驕兵悍將,一個個眼睛都長在了頭頂上,目中無人啊,得讓他們知恥而後勇,養養心氣再說。至於太上皇那邊,讓他老人家堅持一段時間吧,周邊的小國、哼,等著吧,等老子騰出手來,看怎麼收拾你們?
一場大規模的海戰,引發了東南亞諸多小國的騷動,所有的眼光都瞄向了北部灣的戰事。沐英的戰略意圖是,通過一場大規模的海戰,來展示大明水師的強大,宣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頑強精神,震懾那些沿海的小國,消滅那些強大的海上力量,清除這些水上商路上的安全隱患,讓我大明遠洋商隊在未來的若干年,一路保持平安、暢通,這纔是沐英的戰略策略。
大明遠洋商隊的每一船貨物,牽扯著多少大家族的興盛,一旦被劫,會造成多少家族的家破人亡,這是沐英不願意看到的,因爲這些家族都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大家都是衝著他的面子,才籌集銀兩走上這條路的。只有一路的衝殺,才能確保商隊的安全,這支幼年的護航隊,不經過流血拼殺,終歸不能成長,只有他們成長起來,才能確保貨物、錢糧的安全。
大戰在即,雙方都在調兵遣將,整個北部灣充斥著一種壓抑感,士兵、將帥們都開始沉住氣來,磨練著自己的內功,預估著戰事的走向,和浴血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