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文,張元清領將去飛虎寨破賊,於寨前戰了一日。雖斬了兩個賊目,卻也被賊人使飛錘暗箭連斬兩位將佐,敗逃時又折了一位將佐,士兵傷亡甚多,邊戰邊逃才得以擺脫。
那張元清帶殘餘人馬逃回,狼狽不堪。胡志傑見狀忙問其緣故。張元清道:“莫提了,賊人奸詐,被使陰計斬了幾個將佐,還有一員女將甚是勇猛,直殺入陣中,又與賊軍廝殺一陣,故才逃回。想不至連這一小寨都難破,真個是顏面盡失。”胡志傑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敵軍詭計多端,還須智攻。先叫衆將士回養,明日再議計。”王興道:“那女將定是陳希真女兒陳麗卿無疑了,此人得她父親真傳,精通槍法弓箭,武藝甚高,可槍撥箭雨。”常文浩叫道:“咱不是也斬了他兩個將。亦不算是吃甚虧。”張元清回道:“斬那兩個沒甚氣力的算得了什麼,怎的讓那個也是使斧的逃了去。”常文浩又笑曰:“那你怎的連一女將都鬥她不過。”元清回道:“我觀自家陣隊已亂,若與她鬥個死活,怕你們吃虧哩。”劉研笑道:“大人可莫要講此大話,不知你究竟打得過她否。”元清道:“我同你講什麼大話,我要無一身本事,豈會到此。”又兀自說道:“若不是那個使金刀的鳥人,也不至此,亡了也好。”張鵬柏道:“你口中的那人怎的了。”元清逐向志傑等人敘述崔康生之戰事。後面孫浩然幾個將佐聽了也都埋怨起來。鄭子豪趕來道:“今日休要再提了,有傷情者去療傷。我等再討論有甚計來。”受傷將士自去療養,不題。胡志傑又叫人下去小心防範,以免賊人夜半襲營。
卻說陳麗卿大敗官軍回寨,奉上崔康生,顧海洋兩個首級,又有傅玉奉鄭迂濤首級在此。魏輔樑大喜,向他幾個祝功。陳麗卿指著崔康生首級說道:“奴本不想斬他的,不知他怎的,竟又跑了回來,把他斬與地下後見有一把金刀在此,我這才得知爲何,真是爲些個錢物連命都丟了。”範成龍笑道:“可真個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啊。”魏輔樑又接道:“既然陳小姐破敵有功,那就將此刀給了你作獎賞罷。”把個麗卿喜得開了花。欒廷芳道:“今一日就斬了他三個將佐,官軍士氣必然大減。況這夥官兵又新到初此。不妨今夜去劫了他們營地,魏先生意下如何。”魏輔樑捻鬚思索片刻,道:“依老夫只見,今夜劫營怕行不得,今日大戰的幾個官兵,懼有些實力,不知他們後隊還藏有多少大將,盲目劫營,怕是要吃虧。況官軍兵敗,今夜必會嚴防。”茍恆道:“依魏先生之見,該怎處。”魏輔樑道:“今日官軍吃了敗仗,明日必會引大軍到此,且先傳下去,叫人出去盯梢。”又叫人擺上酒席,一來爲陳麗卿二人接風,二來慶祝大敗官軍。
到了明日。胡志傑將元清叫來道:“今日破賊之計已想好,可先派兩支人馬盡力打他前門和左面,把他將領引至這二處,再派出一對人馬打他右面。打他個出其不意。可再領一支軍隊埋伏於後頭,來個一網收,賊寨破矣。”元清大喜道:“此計甚好,定叫那些賊人人乏馬累,顧應不及。”當下點起軍馬,張元清帶一支人馬先攻打前門,選將佐:孫浩然,任何旭,趙登科,劉研。鄭子豪帶軍候機去打左面,帶將佐:劉林宇,高鑫源,劉宗域。王興帶兵伺機去攻右面,帶將:馬雅芝,王文傑,孫現偉。張鵬柏帶將佐張佳興,張浩偉去暗攻他後面。分佈完畢。胡志傑又叫住鵬柏,拿出一物道:“此乃我昨夜用火藥所制的炸雷,你帶軍去襲後寨可將其轟炸,可讓賊軍顧首顧不了尾。”鵬柏收下,隨大軍浩浩蕩蕩朝飛虎寨而去。
且說飛虎寨嘍囉已飛快朝魏輔樑等人通報,魏輔樑對衆人道:“今日大軍到此,兵分幾路,我等須得在周遭佈下防署纔可。”逐讓陳麗卿,畢應元,欒廷芳守前寨,首戰官兵。又著真大義,傅玉防備右面,範成龍,茍恆守左面,楊騰蛟,真祥麟則小心防著後面。衆人各步兵下去。
官兵不多時已到,此次較於之前勢力更是浩大。高處眺去,遍地戰甲,惡戰將至。那張元清看那賊寨,心道:“今日必要一舉拿下,不可再失顏面,以報昨日之恨。”魏輔樑見官軍已到,逐衝元清叫道:“將軍昨日已敗了一次,怎的今日又是將軍親來,只怕再無昨日之僥倖也。”元清道:“你等不過盡使些陰計罷了,料爾等又有多大能耐,你寨中善戰大將屈指可數,今日我軍如羣虎入羣羊,猛將如雲,看你那時怎個死法。”言畢,只見一將佐忽的一騎馬衝出,手提青龍大刀,正是孫浩然,只見其大叫道:“爾等那個先上來領刀。”只見欒廷芳提亮銀雌雄雙刀出陣,道:“試試你這刀法怎樣。”說罷持刀直衝來,孫浩然也挺刀上前。二將刀並在一塊。只見三把刀在空地上飛旋,好似水波漣漪。幾十合不分勝負。然鬥了一會兒,欒廷芳從先前尚能攻取化成只得防守,欒廷芳見他如此勇猛,恐自己鬥不過他。故意放個破綻,放孫浩然一刀砍來,欒廷芳左臂一擡,朝下猛的一砍壓著青龍刀,右手手起一刀朝面劈去。任何旭,趙登科二人見了正大驚。只見孫浩然一使神力,把刀猛的往上提起來,將欒廷芳右刀打落。官軍陣裡好一聲喝彩。孫浩然復又舉刀劈去,欒廷芳勉強撐了幾合,撥馬便往回走。孫浩然緊追不放。陳麗卿見他追來,便拿過她那弓來,嗖的一箭射去。孫浩然已瞥見,把刀一舉擋住,那枝箭餘力不衰,竟彈至左腿上,幸虧只是弄破了表皮。孫浩然忙勒馬,喊到:“那賊婆娘竟敢暗算老爺,夠膽量出來與我一戰。”麗卿聽後更不打話,迎面衝來。二人鬥在一起槍來刀去,各無破綻露出,青龍刀劈來如半輪殘月,梨花槍刺去如白蛇吐信。一百餘合二將都不落下風。麗卿只把那槍雨點般刺去,孫浩然招招架得住,兩邊將士懼暗暗稱讚。
那畢應元看了多時,見麗卿久不能取勝,欲暗地助她一把。平日裡也習得些箭術,雖不及麗卿,卻也是十發九中。當下一箭飛去,孫浩然只顧與麗卿恨鬥,未留心防得。幸得趙登科早已看見,忙一馬衝出,將那箭挑去。孫浩然驚出一身冷汗,又險些被麗卿一槍戳中。趙登科便與其同戰麗卿。孫浩然道:“你莫要管我,去把那個暗算我的給斬了去。”趙登科聽後,朝著畢應元而來。那畢應元雖會些箭術,但武藝確是平常,卻還硬著腦門去交戰。然可想而知。幾個回合下來便已招架不得,吃趙登科一刀刺中心口,栽下馬去。欒廷芳見了便向著他來,二人就於寨前單刀對單刀大戰。任何旭見了,也心癢難耐,提蛇矛出陣來助孫浩然戰麗卿。
且說鄭子豪率軍去襲賊寨左面,遇著範成龍與茍恆守著。只見茍恆手提闊斧出陣,官軍陣裡,劉宗域提刀出陣,茍恆一把斧直朝腦門上劈,劉宗域使全身之力擋著。高鑫源見了恐其吃虧,忙出馬助攻,然茍恆武藝遠在於他二人之上。就是他二人齊攻,也毫不畏懼。只見茍恆得個破綻,將劉宗域座下馬砍倒,摔將下來。範成龍見了忙出馬去。鄭子豪急提禪杖打去,範成龍險些打中,使槍招架。劉宗域傷了腿,站立不起,劉林宇亦挺槍出陣去戰茍恆。高鑫源一心只顧著劉宗域,根本無心大戰,見狀忙撇了茍恆,救劉宗域上馬回陣。劉林宇雖不及茍恆,卻也招架的住,茍恆見她一員女將能有此本身,是暗暗吃驚。其餘官兵盡去寨下攻打,賊兵忙將石塊,竹箭一塊打下。官軍也朝上放箭,卻攻不下,霎時間一片混亂。
且再說右面戰事,王興領著一夥軍馬殺至賊人右面,真大義見了,悄悄對傅玉道:“這夥官兵怕不好打,待會我與他們交戰,故意詐敗,到那時你可重用你飛錘之計。”傅玉點頭應允。只見王文傑出陣叫道:“那個狗賊先上來送命,快快出來。”真大義提一條鑌鐵齊眉短棍出馬,道:“今日便取了你個糞口的腌臢首級來。”言畢,一棍朝王文傑掃來,王文傑一低頭,順勢砍出一刀,真大義不慌不忙,把馬朝左一勒閃過,可惜只劃破衣甲,順勢打出一棍,正打在王文傑肩上,疼的呲牙咧嘴。真大義哈哈大笑。王文傑盛怒至極,一心要取他性命,真大義見火候已到,勒馬回走,王文傑想也不想便追上去。傅玉見狀左手提槍,右手任取流星飛錘。王興忙叫王文傑回陣,可他那裡肯聽,直顧往前衝。傅玉到前一錘砸出,王文傑忙把刀一擋,再看刀已被砸折。傅玉見未得逞,逐上槍一刺,王文傑忙使手死死攥住,槍頭已入腹微寸。王興見了,忙與孫現偉出陣。王興去戰傅玉,王文傑趁機脫身而逃。孫現偉帶兵去攻賊寨,馬雅芝則去抵住真大義。真大義見她一女將頓時心全放下來,只把武藝使出一半來。卻不料戰了幾十合,見馬雅芝絲毫不落下風,逐使出渾身解數。只見馬雅芝把槍往前一刺,真大義把鐵棍一壓。馬雅芝急速抽回槍來,又是一刺,真大義忙把棍朝上揮去,卻吃刺傷了左肩。
再說張鵬柏一行。悄摸著到賊寨後面,見有兩名賊將守著,正是楊騰蛟與真祥麟。就與他二人商議:“待會你兩個與賊人廝並著,待我去炸了他賊巢,若能得手,咱三人可是首功。張浩偉笑道:“你真當賊兵如同你一樣好戲耍麼。”鵬柏道:“能成不能成,還須一試。”正說著,只見楊騰蛟持大斧出陣。叫道:“你這夥還想趁亂偷襲不成。”張浩偉道:“偷不偷襲,一樣滅了爾等,且放馬過來。”楊騰蛟怒極,舉斧砍來,張浩偉挺樸刀去鬥。張佳興亦出陣去戰真祥麟。鵬柏拿著炸雷來至牆下,拿出火種正要引燃火藥。只見上頭賊將亂箭射下,鵬柏忙躲,挺棍打開箭雨。無奈直得回走,見了張佳興還在苦鬥真祥麟,忙一棍打向馬的後腿,把真祥麟掀了下來,張佳興又覆上一槍結果了性命。楊騰蛟見斬了真祥麟,便向著二人殺來,一斧砍去,張佳興忙翻身下馬,二人就地上戰起來。張浩偉見他二人漸漸氣力不支,便前來助攻,叫道:“這賊將勇猛,你二人敵不過他,且退下,待我斬了這廝。”二人聽了忙跳出圈子。楊騰蛟與張浩偉懼是一身本領,只見他二人在馬上打的難分難解,楊騰蛟道:“你這廝果然好本事,昨日與你交手便已領教。”張浩偉笑道:“今日撞見老爺,你命該終也。”二將又戰了四十合依舊不分勝負。楊騰蛟噓著他座下馬砍去,張浩偉忙提馬使其雙蹄離地,把刀砍去,楊騰蛟迅速用斧一擋,順勢朝張浩偉剁去,張浩偉索性向下揮去隔開。又朝上砍去,楊騰蛟忙作格擋樣。張浩偉卻把刀一斜,向下而去,削去楊騰蛟一隻耳朵,瞬間熱血流一脖頸,楊騰蛟慘叫一聲,把斧胡亂往前一劈,卻吃浩偉一刀撥開。又一橫砍,楊騰蛟雙目被砍瞎,卻還是不亡,把斧又斜劈來。然浩偉已是勝券在握,也把刀砍去,只見一片血濺,楊騰蛟手臂被劃傷,痛叫一聲,張浩偉又朝上一揮,把斧隔開,又朝前使全力一刺,刺穿其身軀甩下馬去,把個猛將楊騰蛟登時了結了。張浩偉梟下首級,並真祥麟的。
嘍囉們見斬了楊騰蛟,忙跑回去向陶震霆稟告。那陶震霆聽嘍囉說斬了楊騰蛟二人?,面露驚色。便取了兩柄臥瓜錘,又有一口西洋溜金桿火槍,此次下山也一併帶來。出了寨,見張浩偉過來,又見楊,真二人屍首躺於地上。心道:“若是硬上,只怕我也命不保。”便取下洋槍,對準了張浩偉,扣動扳機,只聽得“嘭”的一聲,正中張浩偉頭顱,應聲而倒。可嘆這張浩偉雖斬了楊騰蛟這隻猛大蟲,卻喪命洋槍下。有詩嘆之:
口悵江海作虛空,一騎踏業身名威。
猛敵斬將在馬下,卻作利器化魂亡。
張鵬柏二人見張浩偉落馬而死,看那賊將手裡不知拿的是什麼東西,長約幾尺。只得帶了他的屍身回逃。陶震霆衝賊軍喊到:“兒郎們隨我去殺退官兵。”衆賊聽罷,蜂蛹而出。
那鄭子豪還在盡力攻打左面,範成龍武藝平常,怎會是子豪對手,只得作招架,一絲不能攻取。那範成龍正暗道不好時,只聽得官軍後隊大亂,正是陶震霆率軍來解圍。子豪頓感不妙,把禪杖盡力一拍,範成龍經擋不住,被打翻了身。回頭要去鬥陶震霆,不料陶震霆已取洋槍在手,扣動扳機,鉛彈打在子豪禪杖上,迸出火花,子豪大驚,忙呼官軍撤退,劉林宇與茍恆戰了多時,也已經睏乏,忙抽槍回走。茍恆見那範成龍已斷氣。大怒,率衆賊軍殺過去。陶震霆叫道:“茍頭領且住,速去右面解圍。”茍恆聽了,逐領軍去了右面。王興一行人馬此刻險些攻下右寨。馬雅芝與真大義交戰刺傷了他。傅玉與王興交手到了幾十合便敵不過,只得回逃,王興防著他暗算追去,那傅玉果然回身一飛錘砸去,被王興一閃身躲開,朝他馬後股上刺一槍,把個傅玉摔下來,正要取其性命,只聽官軍裡一陣喊叫,卻見不知怎的一支賊軍殺來。孫現偉戰茍恆已是不敵。只得帶兵撤回。
再來說前寨戰事。陳麗卿與孫,任二人交戰多時,氣力逐漸不支,只聽得有人大叫:“陳小姐勿慌,吾來也。”只聽一聲響,任何旭大叫一聲,掉落下馬,肩窩裡中了一鉛彈。陳麗卿正要結果性命,卻吃孫浩然死命擋住。劉研忙出陣去救回。只見陶震霆持兩柄臥瓜錘趕來,對著趙登科一砸,把他手中刀砸飛。欒廷芳又一刀砍來,險些中招。趙登科趕忙逃去,孫浩然亦無心再戰,虛晃一槍便退。張元清忙呼撤退。只見陶震霆掛了錘,取下洋槍,填了火藥鉛彈,對著官軍陣裡開了一槍。槍響之處,趙登科中槍落馬,眼見要被賊人拿去,孫浩然一刀緊緊護著,任何旭忙回馬救了他,可惜官軍又一次敗退。陶震霆得意洋洋。正是:
一器退卻盛威軍,一騎立馬揚威風。
不知官軍又有何計策來,且聽下回分解。
此一回內,折了四名賊寇:
畢應元??真祥麟??楊騰蛟??範成龍
折了一員將佐:
張浩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