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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汪直銘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親手將手鐲給她,十分鐘後,他站在了何苒苒臥室門前,深深吸足了口擡手敲了幾下門。

“誰?”何苒苒隔著門問。

“還能是誰?我唄。”汪直銘說。

臥室裡面傳出陣換衣服的聲音,過去了半分鐘,何苒苒打開了門。她毫無戒備地穿著睡衣面對著汪直銘,時不時打哈欠,說;“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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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銘定眼一瞧,好傢伙,她是真不把他當外人。何苒苒身上的睡衣是薄紗的,身材肌膚一覽無餘,一時間,汪直銘看的有點入迷了。

何苒苒看著汪直銘那不正經的小眼神,眉頭微蹙,說;“火急火燎地叫我出來,到底爲了什麼事兒?”看著他扭扭捏捏的姿態,她繼續追問,“快說呀。”

汪直銘忽然抓住她的手,將手鐲塞到她的手心裡,轉頭便要離開。

“你站住。”何苒苒看著手中的手鐲,頓時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送我手鐲,不說出理由來我是不會要的。”

“是這樣,今年小君多災多難,我聽說佩戴翡翠能“逢兇化吉”,所以,最近一直走街串巷尋找合適的料子,正好聽說相玉齋的毛仁峰毛老本前不久剛從緬甸淘了批品相不錯的翡翠毛料,我就預定了塊市面上罕見的紫羅蘭冰種料子並委託他鋪上的雕玉師傅琢了手鐲,經過雕玉師傅琢磨,正好可以雕兩個貴妃鐲子。”汪直銘說,“小君有一個就夠了,剩下的一個我也不能親自帶上,就送給你了。”

“我的手腕粗了,帶不了貴妃,你還是給小君湊一對吧。”何苒苒嘴上在拒絕,卻對它愛不釋手了。看著汪直銘向她走來,本以爲他會傻傻的將手鐲收回,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要親自嘗試爲她帶。

其實,何苒苒並沒有刻意“貶低”自己,她的手腕帶“貴妃”確實有點勉強,硬生生地套上去有些痛,但何苒苒卻忽視了這些。直到汪直銘鬆開了手,她的目光卻停留在了手鐲上。

一旦帶上了再想拿下來就困難了。

在沉默了會兒,何苒苒莫名其妙地想當面問汪直銘一個問題,那便是他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辦,只不過到了最後她什麼也沒說,因爲,那場婚禮只是爲埋葬方墨林而設定的圈套,是不真實的……雖然如此,她還是滿懷期望的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

汪直銘想去醫院探望汪閔君的,天色卻已經很晚了,他擔心會打攪小君休息,於是改變注意明早再去醫院。晚餐前,汪直銘交代傭人燒了幾樣可口小菜,開了瓶紅酒,想和何苒苒小酌幾杯慶祝計劃順利的推進。

飯菜剛上了桌,王諍的電話便“不識趣”打來了,告訴何苒苒醫院裡人手不夠用了,要她馬上到來醫院。何苒苒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草草夾了幾筷子菜墊墊胃便火急火燎出去了。

只剩下汪直銘一個人坐在飯桌前,可口的飯菜也味同嚼蠟,他索性不吃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汪直銘便要出門了。他在鞋櫃上看到了何苒苒工作時穿的鞋子,直到她已經回來了而且在忙碌了一天後矇頭大睡,因此,他也不想去打攪她。在出門前,他特意交代傭人準備好早餐,等何苒苒醒了熱給她吃。

半個時辰後,汪直銘站在汪閔君病房的窗戶前,透過玻璃,他看到小妹正坐在病牀上,翻閱著一本書,安安靜靜地閱讀著。汪閔君在醫院修養了有一段時間了,經過何苒苒的救治以及院方精心呵護,她的病情恢復得很快,不難看到,她臉色紅潤了也精神了許多。看到她這樣,汪直銘別提多欣慰了。

“小君。”汪直銘推開了門,笑著走到了她身旁。

汪閔君先是一愣,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確定是哥哥後,她內心中激動和委屈瞬間迸發了;“哥,你怎麼不來醫院看我?我還以爲你忘了有個妹妹了呢。”

在她的質問中,汪直銘用強顏歡笑來掩飾內心的愧疚,他有很多機會來探望她卻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掉了,或許,在他們兄妹之間真的存在隔閡了。

“怎麼會呢,這段時間生意上有點忙,一直沒來探望你,是哥的錯,這不,給你道歉來了。”汪直銘隨身攜帶的玉鐲遞給她,說,“喜不喜歡?”

汪閔君嘴巴完成了月牙彎兒,猛點著頭說;“很喜歡。”

“快試試合不合適。”汪直銘催促她。

汪閔君的手腕很纖細,非常輕鬆地把玉鐲套在了手腕上;仔細端詳了鐲子,她想到了昨晚何苒苒來探房時也帶著一摸一樣的紫羅蘭翡翠貴妃鐲子,幾乎在一瞬間,汪閔君激動的心情跌入到了谷底,笑容也變得僵硬了;“這個手鐲和何姐的一摸一樣呢。”

“是嗎,也許是在同一個玉店買的。”

“你們住在一塊……過得還好嗎?”

“談不上好與不好,各忙各的而已。”汪直銘笑著說,“雖然何醫生暫住在我們家,但我們見面的時間還不如你們在一塊的時間多。”

汪閔君內心很失落,就像本來晴空萬里卻有一朵不知道從何方飄來的雲彩遮住了太陽,整個大地失去了色彩了。

她在哥哥的話中嗅到了謊言,因爲,在醫院的日子裡,她和何苒苒聊了許多關於汪直銘的瑣事,在何苒苒對汪直銘話嘮般的“挑刺”中汪閔君察覺到了她已經墮入了愛河,畢竟,如果何苒苒對汪直銘沒感覺絕對不會整天把他的點點滴滴掛在嘴邊。

她不再是哥哥的唯一了,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整個世界頓時陷入到了灰濛。在汪直銘這麼長時間不來看她的時候,汪閔君以爲是自己的所作所爲惹怒了他,如果單純是這個原因,她反而會釋然,因爲她早就打算彌補自己爲汪家爲十笏行帶來的傷害,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汪直銘從內心深處徹底抹去對她的責備,他也會輕鬆快樂。

可是,在何苒苒闖入汪直銘的世界後,他缺了她依然很快樂,並且,何苒苒能幫助他去保護十笏行,而汪閔君在汪直銘的世界中成了多餘的累贅。

汪閔君握著冰涼的手鐲,頓時覺得被拋棄在了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中,寒冷且孤獨,而期望的那團溫暖的篝火卻在疏遠,逐漸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樓。

“哥,一些話我現在說出來你又要不開心了,就算惹你生氣我還是要說。”汪閔君從始至終認爲何苒苒是汪家的災星,即便,她之所以能康復何苒苒功不可沒,“上海到處都是日本人的眼線,你根本沒法替何姐掩蓋她軍統的身份,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知不知道?不要因爲她,把我們兄妹和十笏行推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爲什麼你那麼排斥她?僅僅是因爲她過往的身份?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坦白的說,她已經不再是軍統的人了。”

“哥,你怎麼變得這麼單純了?”汪閔君氣急而笑,“如果她甘心做醫生就不會賴在我們家不走,“咬住”你不放了,她分明在利用你得到黑百合,你還看不清嗎?”

“我知道她在做什麼,但你要明白,我一個人保不住汪家,保不住十笏行,我需要她的幫助。”

“比起她,我能幫你更多。”

汪直銘堅決地說;“哥只希望你能好好養病,趕快康復,至於其它的事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多管,知道嗎?”

“你還在因爲廖媽的死埋怨我,對嗎?”

汪直銘深深嘆息著,說;“廖媽的事我和你一樣難過,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相信,她泉下有知的話也不會怪你,更不希望你一直自責的活著。”

汪閔君嘴上不說,但清楚之前犯下的錯爲汪直銘添了多少麻煩,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當然,她知道汪直銘不在乎她做了什麼,但她始終邁不過心中的慚愧和自責,尤其是廖媽的死。

每一個晚上,她只要閉上雙眼廖媽總會浮現在腦海中,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懼怕閉上眼了。汪閔君迫切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卻遭到了汪直銘反對,本來她以爲是被哥哥袒護溺愛著,直到知道了他選擇和一位外人去“並肩作戰”,可這個角色本來屬於她!但結果卻事與願違了。

看著汪直銘臉龐,她想問自己還是她的唯一嗎,猶豫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不要多想,你始終是我最好的妹妹,大風大雨哥來替你擋住就好了。”汪直銘看著眼前性格變得不再熟悉的妹妹有些失望,並且也明白再講下去,她又會對何苒苒胡亂猜忌了,於是馬上找了離開的理由,“我有點事要去處理,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看著汪直銘匆匆離開的背影汪閔君並沒有挽留,病房只剩下她一人時,內心深處隱隱作痛。從小對她“言聽計從”的親哥不願意和她多說一秒鐘的話了,而是刻意的隱瞞著,躲避著,他們彷彿成了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汪閔君承認造成現狀的原因一部分歸咎與她,但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女人突然闖入了汪直銘的世界。

如果那個女人是真心愛汪直銘的,汪閔君會祝福他們的,可她明白,何苒苒只不過是在利用汪直銘達成自己的目的,她會徹底毀了汪直銘,毀了汪家和十笏行!

只是,眼下汪直銘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了,任何人的勸告都聽不進去了。但作爲妹妹,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哥一步步墮入深淵,也向他證明在這個世界上能和他肩扛單子的人只有她。

因爲,她手上還有和日本人叫板的籌碼,那就是汪大海生前交給她的半份黑百合機密,連汪直銘也被矇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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