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三皇子在庭院裡開始上課，早課前先複習昨日的功課背書，等王太傅來了，先在他面前背誦一遍，然後開始新一日的學習。

皇子們都是在各自的宮殿裡由王太傅一對一教學，王太傅是皇子們的老師尊稱，不同於太子太傅從少傅一步步升品級，如果不是太子，皇子們的王太傅不是固定的，官員有可能來自太醫院、兵部、禮部等等。

三皇子在王太傅面前背誦完課本，接著開始上圍棋課。三皇子趙漾今年七歲，比同是七歲的五皇子大三個月，性子溫順敦厚，就像他下圍棋，不急不躁，恰到好處落子。

張霧站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給小皇子和王太傅端些茶水點心上來，藉著機會走兩步緩解腿麻。

一個時辰過去，三皇子接著上書畫課，王太傅先是檢查他昨日練的五十張毛筆字草稿紙，還有一幅錦魚水墨畫卷，之後三皇子開始抄錄今天的四書五經，足足抄夠五十遍，等三皇子放下手中毛筆時，張霧看著他明顯有些吃力，連放筆的姿勢都有些不穩了。

張霧不由得心裡感嘆，原來當皇子那麼辛苦，想想她原來七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還吵著要抱抱不想上學，甚至懶牀不起，在她七歲的記憶裡好像沒幾件和學習扯上關聯的事情。

抄完後，三皇子可以小歇半柱香的時辰，這時候的小德子極有眼色，走至三皇子面前恭敬說道：“殿下，讓小人給您捶捶背吧？”

“不必了。”三皇子冷淡拒絕，粉雕玉琢的小臉模樣一本正經。

張霧在旁邊覺得他很可愛，甚至想捏一把他的那張粉潤小臉，可惜他是皇子，不可以壞了主僕規矩。

小德子被拒絕灰溜溜退到一旁角落，三皇子不忍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於是心軟道：“不如，你替我研墨去吧。”

“是！三殿下！”小德子擡起頭來，重新振奮了精神，主子使喚他就是對他最大的肯定鼓勵。

小德子小跑著步子走到湖邊涼亭，亭裡梨木矮茶幾上鋪陳著一張空白卷軸，他挽起寬大的太監袖袍，拿起墨條小心翼翼開始研墨，硯臺裡的墨汁暈染，他正是小孩子的年紀見到新鮮事物便起了興致，一點點轉動墨條似要把它磨出花來。

三皇子站在庭院樹下，望著飛檐涼亭裡專注研墨的小德子，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扯了扯站在身旁的張霧衣袖，小聲在她耳邊道：“你隨本殿下走。”

“是。”

張霧跟隨在三皇子身後，他一路腳步急促，不知是要去哪裡，但小孩子總歸是貪玩的，想必是學習累了準備逃課？

直到越走越偏，張霧才擔心地問了一句：“殿下是要去哪裡？前面似乎是死路了。”

“無事，我有辦法！”

就這樣，三皇子當著她的面爬進了牆邊狗洞，張霧嘴角微抽了一下，也跟著他爬進去，可能這就是人小的好處？

張霧爬進去之後，發現三皇子帶她來的地方是一處破舊的宮殿，牆柱上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她先替三皇子拍了拍銀繡雲錦衣上的灰塵，才抹去肩上沾到的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