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在外面等了片刻,靈猴就飛出來了。
“裡面像是在舉行祭祀活動,一羣村民將一個少女綁著擡到了洞口,山洞裡坐著一個黑臉大漢,可能就是那個紫格高手。”靈猴一出來就向張笑彙報情況。
張笑聞言,沉吟不語,這多半是妖物在作祟,一羣愚昧無知的村民,要麼被妖怪迷惑,要麼受妖怪脅迫,纔會做出如此荒繆的事來。
讓張笑想不通的是,妖怪既然都已經是紫格修爲了,爲何不直接明搶呢?還要善男信女供奉做什麼。
“就一個黑臉大漢?”張笑問道。
“嗯。”靈猴點頭。
“他坐在山洞裡做什麼呢?”張笑又問道。
“不知道,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在做法還是什麼的。”靈猴回道。
“行,我們進去吧!”張笑說著往樹林裡走。
“哎,等等,我們沒什麼作戰計劃啥的嗎?”靈猴拉住了張笑,不解問道。
“就一個妖怪,我們二打一,還要什麼作戰計劃,不是怕打草驚蛇,以防萬一,我都直接飛去那山洞擒他,到時見機行事。”張笑成竹在胸,自信滿滿。
這是他晉升紫格後第一次戰鬥,必須得氣勢昂揚,士氣高漲。像靈猴這樣畏首畏尾的,還沒開打就已經輸了一半,難怪要等張笑出關纔敢前來除害。
靈猴聞言,暗自訕笑,想想也是,都已經是二打一了,還瞻前顧後的,屬實不勇敢。
想到這,靈猴一個箭步,率先衝進樹林。張笑隨即跟上。
穿過樹林,張笑傻眼了,眼前是一片空曠草地,十米開外一羣村民跪拜在山洞前,有數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估計附近村落的村民全來了。
山洞口橫躺著一個妙齡少女,少女前方還擺著蠟燭香爐等祭祀用具,看的人頭皮發麻。
少女雙手雙腳被綁著,嘴巴也被塞著,在那不停的掙扎擺動,想要掙脫束縛。
少女首先發現了張笑兩人,嘴裡嗚嗚發聲,眼中流露出乞求看向兩人,張笑衝她點點頭,少女安靜了許多。
此時跪拜著的村民也發現了兩人,同時往後看來,衆人見到張笑與靈猴兩人,臉上沒有驚訝,反而帶著或多或少的怨氣,好像是張笑和靈猴打擾到他們了。
其中一個老婦朝著張笑兩人招手,示意他們過去,一臉的急切。
張笑走向老婦,靈猴隨即跟上。
“小娃兒,你們咋來晚了,快點一起跪下,別惹怒了崑崙大仙。”老婦壓低喉嚨,輕聲責怪。
老婦看到張笑帶著個孩童,還以爲是附近村子裡的兄弟倆。
張笑聞言,鼻子冷哼一聲,這妖物真是恬不知恥,還自封崑崙大仙。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張笑衝老婦發問。
“嘿...嘶...”張笑剛問完,人羣中就發出一陣不滿的聲音。
“小子,讓你跪下就跪下,哪來那麼多廢話!”老婦旁邊一箇中年大叔,火冒三丈,但也是壓緊喉嚨開口。
衆人看到張笑如此不識趣,也是紛紛指指點點。
“跪天跪地跪父母,何來跪妖魔怪鬼之說!”張笑衝著中年大叔,訓斥道,接著目光掃過一衆人,紫格高手的目光對普通人來說,威懾力不亞於手裡拿著機關槍,目光所到之處,人羣皆是默不作聲,不敢與他對視。
張笑罵他們口中的崑崙大仙爲妖魔怪鬼,沒人敢反駁,只有老婦輕聲說道,“崑崙大仙不是妖怪,他保佑了我們好多年。”張笑的目光沒有掃過老婦,所以老婦還以爲張笑只是個不懂事的半大小子。
“哼!愚昧無知!”張笑冷哼一聲,手指著洞口被綁著的少女,“那少女不是人嗎?是物品啊?他就是這樣保佑你們的?”
聽到張笑的發問,老婦也是無言以對,但停頓片刻,繼續強詞奪理說道,“崑崙大仙需要童女來提升法力,才能保佑我們,他憑一己之力屢次擊退野豬精的侵襲。”
跟是非不分的人講道理,等於是對牛彈琴,能讓他們認清錯誤的辦法只能用事實說話,破滅他們的幻想。
張笑不打算跟這羣愚昧村民繼續糾纏不清,他要引出這妖怪,讓他現出原形,於是提高聲量,氣怒發問,“那也不能讓少女陷入魔窟!”
“哼!”洞內傳出妖怪的冷哼聲。
衆人聽到妖怪發怒,皆是噤若寒蟬,身體都快趴在地上了。
“何人吵鬧!影響本仙做法!”一道粗狂的聲音從山洞裡傳了出來,隨後一個黑臉大漢就飛出山洞,停留在半空,俯視著張笑與靈猴。
沒一會兒就落下地來,看向兩人,兇神惡煞,眼神不善。
張笑看到黑臉大漢打開的氣場,毫無膽怯,甚至想笑,這妖怪不知道靠什麼邪門歪道晉升到的紫格,修爲虛浮,感覺也就紅六後期的實力。
張笑探手按住蠢蠢欲動的靈猴,他不想立即動手,他要欲擒故縱,先讓這妖怪叫囂一番,俗話說得好,跳的越歡,摔的越疼。
他還想讓這羣愚昧無知的村民看看,他們心中的崑崙大仙如何跌落神壇。
“大仙,他倆不是我們村莊的,與我們無關吶。”剛纔那老婦哭訴道,她連頭都不敢擡,全程對著草地說話。
“別吵,本仙自會查明因果。”黑臉大漢高高在上,一派仙風道骨的超然氣質。
“哼!崑崙大仙綁人家少女做何?這是仙人乾的事嗎?”張笑忍不住嘲諷道。
黑臉大漢一愣,他沒想到這麼個小年輕,在他面前沒點害怕,反倒談笑風生。
他警覺的看看張笑,但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望望靈猴,眉頭一皺,他嗅出了同爲異類的氣息。
“這是本仙的成仙之道,念你倆小兒無知,速速離去,本仙既往不咎。”黑臉大漢故作高深,又似大度爲懷,實則底氣不足,心下發虛。
“你的修爲本可以明搶,爲何要搞的這麼複雜?”張笑笑問。
“你能看出我的修爲?”黑臉大漢驚詫不已,脫口而出。
隨即發現如此姿態有失身份,又換了一副口吻說道,“何方妖孽,竟能透視修爲?”
黑臉大漢是打死都不信,張笑這麼年紀輕輕就到了紫格修爲,定是有什麼異能可以查看修爲。
而另外一個孩童可能是異類化人,那就是紫格修爲,只與他相仿,孰強孰弱,難以定奪。
想到這,黑臉大漢挺直了腰桿,今天不把這兩人拿下,以後難以服衆,至少要將兩人趕跑了。
“是啊!我還能將你打死。你要不要試試?”張笑囂張至極,口出狂言,衆人聞言,瑟瑟發抖。
“你...無知宵小,大言不慚,看本仙如何收了你!”黑臉大漢氣急攻心,鼻翼直抖,殺機四起。
“念你們年紀尚輕,一起上也無妨!”黑臉大漢又補充道,他沒有氣到失去理智,還用上了激將法,他擔心的是靈猴出手。
張笑笑而不語,拍了拍靈猴的肩膀,朝他點了點頭,靈猴見狀,退至一旁,然後張笑衝黑臉大漢擡手勾指,示意其放馬過來。
見張笑如此託大,黑臉大漢暗自竊喜,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也有可能表現出來了,別人也發現不了,因爲他的臉跟個黑熊似的,不好分辨。
黑臉大漢蓄勢待發,盯著張笑,眼神放光,磨磨蹭蹭,倒是挺謹慎。
“別對我放電了,你倒是快點的。”張笑不耐催促道,極其輕視。
“哈...”黑臉大漢大喊一聲,卯足了勁,朝著張笑衝飛了過來,揮拳攻其頭部。
只見張笑一個閃避,留下一道殘影,快速移至黑臉大漢背後,朝著他的屁股上,擡腿就是一腳,將黑臉大漢踹了個狗吃屎,黑臉大漢一臉驚恐,起身抹臉,剛想求饒,張笑已經到了他的身旁,一拳打在黑臉大漢的胸口。
“噗...”隨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黑臉大漢也被打飛了出去,飛出去的瞬間,眼睛睜的又圓又大,滿臉的不敢置信與懊悔。
黑臉大漢口吐鮮血,胸骨盡碎,臉色慘白,躺在草地上動彈不得,精神越發萎靡。
掙扎了片刻,黑臉大漢現出了原形,竟是一隻體軀龐大的野豬,這頭野豬體長超三米,四肢粗短,全身烏黑,背部卻長有白毛,其他部位的毛髮雜亂又稀疏,頭顱較長,吻部突出似圓錐體,嘴裡兩隻犬齒外露著,並向上翻轉,呈獠牙狀,鋒利如刀。
一看就是年歲久遠,年老成精。
在黑臉大漢被打飛倒地的同時,跪拜著的村民也驚慌失措的起身,一個個張大著嘴巴看著眼前的場景,在看到黑臉大漢現出原形後,“啊...啊...”衆人發出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衆人口中的崑崙大仙竟然是一頭野豬,原來崑崙大仙就是野豬精啊!他們一直被矇在鼓裡,此刻他們惘然若失,心裡彷彿一座高山轟然倒塌,信仰頓失。
雖然野豬精被張笑打的倒地不起,吐血不止,但在場的村民沒人敢去給洞口的少女鬆綁,全部呆立在原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張笑懶得理會這羣村民,走到野豬精旁,剛想發聲責問。
“少俠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野豬精口吐人言,雙蹄捂胸,痛苦求饒。
“你的修爲本可以明搶,爲何要搞的這麼複雜?”之前張笑問過,野豬精沒有回答,此刻又提出了疑問。
“上供是出於他們自願...明搶那是違背了良心...會,會惹天怒...”野豬精的回答讓張笑啼笑皆非,說到底還是野豬蠢笨,修煉出了靈性依舊蠻化未開。
“你覺得他們會心甘情願上供嗎?你讓他們上供的是人!又不是瓜果菜蔬,你要少女做什麼?”張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打算來個刨根問底。
看來刨根問底是很多人的共性。
“採陰補陽之法,可以提升我的修爲。”野豬精傷情稍有好轉,不再吐血,精神狀態也略有回升。
野豬的生命力很頑強,恢復能力也很厲害,更別說已經成了精的紫格修爲的野豬。
張笑了然,果然這野豬精是靠邪門歪道晉升的紫格,難怪實力如此不堪。
見張笑若有所思,野豬精厚顏無恥的說道,“只要少俠饒我不死,我定將其法告知與你,中間玄妙,其樂無邊。”
“哼!你這敗類,戕害百姓,做盡傷天害理之事,還怕惹天怒,你就不怕遭天譴嗎?今天我就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張笑冷聲斥責,說完,便揮拳射出土木靈,直接洞穿了野豬精的頭顱,野豬精瞬間一命嗚呼,形神俱滅。
衆人看到野豬精被張笑頃刻擊殺,頓時抖如篩糠,臉色發白。尤其是剛纔還訓斥張笑的那個中年大叔,此刻直接癱坐在地,呆如木雞。
“去給那女子鬆綁!”張笑手指洞口少女,衝那羣村民說道。
一對夫妻趕緊離開人羣,跑去山洞給少女解綁,少女得救,三人哭成一團,這兩人多半是少女的父母,做出這種送女入坑的事,可能是迫於野豬精的脅迫,也可能是爲了全村的安危。
不管如何,沒實力保護家人,是一件既無奈又痛苦的事,張笑也沒上前去批評教育。
張笑隨後前往山洞,在山洞深處看見了數只野豬,這些野豬都是藍格修爲,無法幻化人身,見到張笑進來,嘶喊嚎叫,亂衝直撞,想要逃離出去,張笑意念御木,一頓飛砍穿射,幾個呼吸間,數只野豬倒地不起,了無生機。
張笑將這些野豬都扔出洞外,外面又傳來一陣陣驚呼。
村民此時此刻算是徹底醒悟過來了,這個青年纔是真正的崑崙大仙啊,是來解救他們的,衆人商議,不能再喊崑崙大仙,應該喊活神仙。
當張笑走出山洞時,一衆村民同時朝著他下跪磕頭,口中喊著,“活神仙!救苦救難的活神仙啊!”神情虔誠,態度誠懇。
張笑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朝著靈猴揮揮手,同時一躍而起,御空飛行,靈猴又幻化成了那五彩斑斕的大鳥,兩人逃也似的飛離此地。
村民見狀,驚詫不已,心想果真是神仙下凡,更是賣力磕頭,呼喊感激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張笑雖是厭煩那種舉動,心中卻是有一絲喜悅,之前還嘲笑江虎被人尊稱活神仙的尷尬,此時輪到自己,感覺沒有什麼可尷尬的,自己爲民除害,羣衆拍手稱快,讚許敬仰,這是自己應得的,下跪磕頭就不必了。
誰不喜歡被人崇拜仰慕,這是人性,實屬正常,張笑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呢。
但要是沉迷其中,那就是貪慕虛榮,甚至以此來滿足自己的一己之慾,那就是利慾薰心,作奸犯科。
當然張笑開心的主要原因還是爲民除了害,替天行了道。
“張笑,你現在的實力這麼強啊!”飛行途中,靈猴湊過來,拍起了馬屁。
“是那野豬精實力不濟,你上結果一樣。”張笑隨意說道。
“也是,這野豬精看似紫格,實則羸弱,外強中乾的貨色,你都還沒使用屬性呢!”靈猴搖頭譏笑,他心情不錯,剛纔離去時,幻化的大鳥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聽到村民的喊叫,他內心也是得到了滿足。
靈猴接著又好奇問道,“你的御木與江虎的控金,哪個更厲害?”
“不分伯仲。”張笑微笑回道。
他與江虎又不可能生死相搏,確實也分不出高下。真要做個對比,只能說江虎是爆發強勁,而張笑是持久有餘。
談到江虎,張笑想起了給他的千里傳音還沒回復,怎麼回事?
張笑感應江虎的靈氣,又傳了一次,“在幹嘛呢?怎麼沒動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