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中安來到許笑雲(yún)旁邊，“皇上給的，不一定就是戶部撥款，許大人不知道也正常，此事我們回京向皇上稟明後，自然能知真假，不必在此時追究。

再查查其他地方吧。”

涼州府衙中，茅春芳問劉德祥，“大人爲(wèi)何如此篤定？馮大人跟咱們素有交情，如此小事，咱們往後加倍回報就是。”

“哎！你不明白。”在有關(guān)馮中安的事上，劉德祥對茅春芳還是想有所保留。

但自從老劉離開後，他自感孤立無援，在茅春芳追問下，還是坦白說了。

“我與他之間的關(guān)係，到底不如你們，他有心轄制我。”劉德祥說，“我之所以要除掉孫祥，正是不想讓孫祥落到他手裡。”

茅春芳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啊。”

劉德祥又是重重一嘆，這幾天下來，他鬢角都生了許多白髮，腦內(nèi)時常刺痛。

若知道要過這樣的日子，還不如就縮在固城縣。

“大人，下官還有一計，可繞過馮大人。”茅春芳見試探不成，又挖一坑，“雖見效慢些，但只要大人的人盯緊些，那孫祥還是能順利除掉。”

劉德祥問茅春芳，“你既知內(nèi)情，爲(wèi)何還願意幫我？”

茅春芳真誠道：“實不相瞞，我跟馮大人雖有同窗之誼，可到底您纔是我的上官，纔是這涼州之主啊。

我何必爲(wèi)馮大人得罪了您，將來如何還能得好處？”

“你能這樣想，本府將來必不虧待你。”劉德祥保證後道，“快說，什麼計？”

“大人可向巍山營傳遞公文。”茅春芳說，“其上寫明包庇孫祥之害，言語儘可嚴(yán)厲些……”

茅春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德祥擺手打斷，“沒用沒用！我當(dāng)面對他說他都不肯放人，公文給他，他就肯了？”

“就那麼一封估計是不肯，可大人連續(xù)的送，他要是一直當(dāng)沒見到，那就是他的失職，大人正好藉此機會參他一本。”茅春芳賠笑道：“爲(wèi)保萬全，大人還得派人盯住巍山營。 我也略知孫祥的爲(wèi)人，他並不願牽連旁人，恐怕在宋將軍頂不住之前，他自己就先要出來了。

到時，大人守在營外的人，可將其立刻拿下。”

茅春芳說這段話，全是誘哄的語氣。

劉德祥聽罷若有所思。

茅春芳也一直在琢磨對方的表情，對方如果能察覺到不對勁，那茅春芳就退一步，再想一計，如果沒有察覺……那劉德祥就離死不遠了。

劉德祥思考過後睜開眼睛，看著茅春芳認(rèn)真道：“就按你說的做。”

也不知道劉德祥想了些什麼。

但顯而易見，固城縣附近肯定沒有軍營，劉德祥也從來沒有跟軍營打過交道。

他哪裡知道，茅春芳給他出的主意裡，藏了兩道殺機。

孫祥本就是被冤枉的，除非他真的被劉德祥殺了，否則劉德祥送到巍山營的公文，就是指向他自己的罪證。

按宋清風(fēng)的習(xí)慣，這樣的公文，他鐵定會好好保存。

以孟長青的手段，保孫祥一條命，不成問題。

再有，任何人不得窺探軍營。劉德祥派去的人，到底是盯孫祥，還是盯軍中將士調(diào)度的，他能說的清嗎？

茅春芳立刻叫來劉家僕從，讓劉德祥把事情吩咐下去，甚至還貼心爲(wèi)他寫了公文。

只是在劉德祥準(zhǔn)備印章之前，茅春芳勸道：“軍中有人認(rèn)識下官的筆跡，大人還是親自寫一遍，才能防止宋將軍找藉口啊。”

劉德祥還真抄了，茅春芳不動聲色的將自己寫的那張紙收到袖中，嘴上還道：“瞧您這幾日，實在是操勞過度了，下官瞧著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