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怎麼來那麼快！王將軍找你了？”

“嗯。王將軍希望夏府近衛前去支援。”夏軒是前任的大將軍，他會在府裡放很多精英的兵士作爲近衛是軍營裡一個算不上秘密的事情，“屬下現在就帶一些人前去。”

夏染拿手帕擦乾了眼淚：“我和你一起去。”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說了出來，“如果我不去你們還得分兵力在府內，我走了你們可以把所有近衛全部帶走了。”孫氏足不出戶，相比於夏染這個要經常出去的人來說要安全得多。

齊華思索了片刻，允許了夏染跟上，沈明初站在原地，遠遠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王將軍萬安，在下夏染。”城牆下，王將軍一身甲冑在底下等他們，夏染行禮問安。“夏小姐果然生的國色天香，與你父親長得一般無二。這邊請。”客套兩句後，他們就被邀請上了城牆。夏染和王將軍並排而行，城牆的樓梯斑駁，這倒是古都長安纔有的味道。

“現下戰事如何？”夏染和王將軍一同站在城牆上眺望大概千米開外的叛軍大營，護城河的邊上密密麻麻地堆了很多屍體，他們身下的外部城牆都還在流著未乾的血跡。在他們到來之前這裡剛剛結束一場大戰。想來可笑，這羣將士可能完全不知道他們爲之付出的南唐早就是個沒有皇帝的強弩之末，可還是犧牲在了那樣的殘酷之下。

挺諷刺的，夏染都替他們不值。

“夏小姐之前應該沒有經歷過戰爭吧，按照夏老將軍的性子，應該捨不得讓自己愛女接觸這麼血腥殘暴的事情。”王將軍見她發愣，以爲夏染被嚇住了，“要不要我讓手下送夏小姐回去。”她笑笑：“大可不必。”夏軒的女兒儘管曾經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在這種時候也不能退縮，她的存在就是很多將士拼搏的動力。

齊華沒有陪在夏染身邊，在這種人手比金子還寶貴的地方可以分出一個人來陪她逛一逛已經很寶貴了。“年少之時爹爹曾經對我說過，在軍營裡對將士們來說最重要的除了武器就是軍餉。不知道現在的長安城軍餉可還夠？”夏染微微揚起頭來看向身邊的這位將軍，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才只有一點點記憶的那幾年，這個叔叔一直陪伴在爹爹身邊，小時候還抱著她在長安城的主街上逛過，“嗯？想叔？”

她身邊的男人聽到了他的名字還挺驚訝，自從離開了夏軒手下他就改了名姓，爲的就是希望自己死後舊友不會太傷心難過。他們這種生死場上走過來的人總會把兄弟情看的比什麼都重。

“有一個人，”夏染歪歪頭，斟酌了一下針對於沈明初的用詞，“我的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給了我一份資料，關於想叔你的，我還沒來得及看。只是畢竟是長安城守將的名號，小女也曾聽過一二。數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叔要改名爲‘王晰’。”她把王將軍帶到一處偏僻地帶，“爹爹一直以爲想叔去世了。”

王將軍對這個女子知道他那麼多的故事還挺震驚，看來夏軒在夏染小時候也不是什麼都沒跟她講。他右手拿著劍，是一種隨時待發的警惕狀態。“十幾年前的故事了吧，那場戰爭，你父親救了我一命，那時候我們都正是拿著兵權的時候，怕朝廷那邊針對我們，所以我才設計了假死改了名字在長安城當了個守將也算保護你父親。”

年輕時候他們情同手足，幾乎是吃睡都在一起的關係，當年王想假死的時候夏軒爲了他披麻戴孝，好幾天不吃不喝給夏染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個時候她就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叔叔一直活在爹爹心中。

“小姑娘，你真的不失你父親的風範，當年他也就是這樣子跟我成爲了好朋友。”王想，啊不，應該叫他王晰，摸摸面前對他來說還只是個小姑娘的女孩子的腦袋，“活到他那個年歲的話，你應該也會和你父親一樣成爲一個流傳青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