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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分

2014.3.21 春分

美好在晝夜均分中發酵,陽光暖暖、時光緩緩。

今天週五,開學已經一個月了。

下午兩節課後又到了放大假的時候,對別人來說就是普通的週末,對於回不去卻用一生懷念的高中生活來說,卻是奢侈的月假。

蹇一心裡盤算著今天不回家,下午放假之後約程汐去KTV唱歌,再順水推舟的晚上去程汐宿舍睡覺。光是想想蹇一臉上就因爲興奮泛起了紅暈。

之後便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程汐這周不回家,待在學校。成功了百分之三十三。

約程汐唱歌,程汐同意了,又成功了百分之三十三。

最後一步至關重要,唱完歌假裝搭車回家,讓程汐以晚上坐車不安全主動挽留。

蹇一放學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程汐邀請蹇一去她宿舍吃完飯再去唱歌。

程汐準備了火鍋,當然,大到鍋、酒精爐、食材,小到小料、筷子、碗都是點外賣的……

蹇一到程汐的宿舍,發現了一桌子的菜,好不豐盛。

驚喜地問:“老師,這些都是你弄噠?”

“呃,算是吧。”

“啥?”蹇一不解。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雖然不是我親手買的、洗的、切的,那也是我一件件挑選的。我可是花了時間成本的。”程汐驕傲的回。

程汐時不時的給蹇一夾肉。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我自己會夾的。”蹇一無奈的說。

“你就是小孩子呀。”程汐平靜的說。

“不用特意把肉留給我,你還在長身體,多吃點。”程汐又說。

被看穿了心思的蹇一訕笑著沒搭話。

暗戀不就是藉著朋友之名,行愛意之事嗎。

吃完飯蹇一主動地收拾了桌子,將垃圾細緻分類,可回收一類另外打包。

“等會出去的時候可回收垃圾放在垃圾桶旁邊就好了,這樣叔叔阿姨就不用辛苦的到垃圾桶裡‘尋寶’啦。”蹇一心想。

程汐注意到蹇一的細節,會心一笑。

然後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蹇一。彷彿在說:真善良,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

蹇一喜歡經典音樂、new age、美國鄉村音樂。

程汐喜歡流行樂、搖滾樂、一切好聽的音樂。

小鎮的KTV就是一棟自己家建的二層樓房,改造一下,就變成了擁有大包、中包、小包的KTV了。

是時,《我的歌聲裡》大火,程汐點了這首,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唱著。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裡,我的夢裡,我的心裡,我的歌聲裡……”程汐慵懶的唱著。

唱完又點了《街角的祝福》《他不懂》《算什麼男人》。

都是些傷感的歌啊,蹇一暗忖著,再神經大條也能感覺出來程汐有心事了。

接著蹇一想到了之前撞到了程汐在哭,是同一件心事嗎?

等程汐唱完,蹇一問:有心事嗎?

“我分手了。”程汐平靜地說。

蹇一旋即眼神黯淡,原來程汐是有對象的啊。

“算了,你是小孩子,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程汐又說。

“我想聽。”蹇一趕緊回,生怕話題止於此。

“關於程汐的一切自己都想了解。即使,這一切會像刀子一樣涌向自己,誰讓自己是後來者呢。”

程汐將音樂暫停,緩緩地說:“我們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那個暑假就在一起了。熬過了大學四年異地戀。”

“我以爲我們會結婚的,甚至我都想好了,實在不行我主動求婚,法律也沒有規定必須要男生求婚。”

“他還沒做好工作的準備,想繼續讀研,我也答應了,我想著那我就再等兩年,等他研究生畢業了應該就會娶我的吧。”

“誰知道會有其他人闖入,那個人是他研究生的導師,三十多歲。”

“他們才認識幾個月啊,你說我哪裡比不上她呢?”說到這程汐已經紅了眼眶。

“他說她懷孕了,就不要我了,那我呢,我怎麼辦?”

蹇一聽到這心情不比程汐好到哪裡去,畢竟自己這麼喜歡的一個人,怎麼在別人那裡一文不值。

蹇一不知道怎麼安慰,索性就倚靠在程汐的身上。

她這個時候有一個樹洞就夠了。

過了一會兒,等程汐心情平復點,蹇一點了一首《朋友別哭》唱給程汐聽。

“有沒有用一扇窗,能讓你不絕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來像夢一場……”

蹇一唱的時候偷偷瞟著程汐,看見程汐微笑著聽自己唱歌,長呼一口氣,心裡大石頭落下。

之後又唱了《微風細雨》,一首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歌,成功的逗笑了程汐。

“蹇一,你說你心理年齡到底多大呀,怎麼聽這麼老的歌。”

蹇一沒搭話,一曲唱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這首珍藏送給我的好朋友,希望她開心,獨自美麗!”

兩個人結束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程汐問蹇一等會去哪。

蹇一回:“呃,我打車回家。”之後忐忑的等著程汐的回覆。

程汐看了眼手機,皺了皺眉頭,說:“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太不安全了,要是不嫌棄的話,蒞臨寒舍?”

蹇一咧嘴笑:“好!”

程汐看到蹇一這麼開心,心想自己是不是上當了,旋即笑了笑。

晚上十一點半,蹇一躺在程汐的牀上回想著唱歌房發生的事情,既難過又心酸。

也後悔之前不應該向程汐表露心意的,她都這麼難過了,自己還要給她添麻煩。

蹇一想了一會心裡亂如麻,索性不想了。輕聲喚程汐:“老師睡了嗎?”

“沒呢。”很快便收到了程汐的回覆。

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程汐也在想事情,這麼多年的感情,不難過是假的,又想著自己告訴蹇一這些是不是太殘忍了。

自己是一吐爲快了,可是蹇一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

她還這麼小,春心萌動的時候,卻要看著喜歡的人爲另一個男人傷心。

程汐不知道怎麼面對蹇一,索性說:“睡吧,小朋友。”

“嗯。程汐老師,我希望你開心。他不喜歡你了,還有我啊。”蹇一在黑暗中開口。

程汐沒回,在黑暗中發了許久呆,隨後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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