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明城。
夏天的一個午後,收音機裡播放著明城新聞,據(jù)本臺消息,“明城河西郊與建設(shè)路交匯處發(fā)現(xiàn)一名女屍,年齡約爲(wèi)20歲左右,屍體死亡時間大約36小時,不排除他殺,身份尚不能確定.......”
聽到消息的慄然心裡陡然一凜,心臟竟然跟著突突地強烈跳動了幾下,他殺?自殺?
慄然還沒有來得及細(xì)想,防盜門陡然打開,父親慄國坤一臉沉鬱地走了進來。
慄然晃了晃收音機對慄國坤說:“爸,又發(fā)生命案了,西郊那邊!”
慄國坤沒說話,徑直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來,似乎欲言又止。
“爸?”慄然不知道父親又怎麼了,大概是又想到了傷心事,她也沒再說什麼。
誰知道慄國坤這時突然道:“慄然!”
“爸,您說!”
“......”慄國坤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慄然不由得屏息,父親這樣子讓她很沒底。
正想著,只聽到慄國坤終於在長長的一聲嘆息裡說道:“慄然,咱們父女相依爲(wèi)命了二十年,爸爸對你怎樣?”
“爸,您對我最好,沒人比您更疼我的!”爸爸爲(wèi)了自己一輩子沒再婚,她想起來就覺得愧疚。
“爸要爲(wèi)你媽和你哥報仇!”慄國坤又道。
慄然心裡咯噔一下子,“爸,報仇也有我的份兒,您直說吧,有證據(jù)了嗎?”
“沒有證據(jù)!”慄國坤揉了揉額頭,“但是有個好契機!”
“嗯!”
“明城河裡的女屍是裴傾!”慄國坤道。
慄然突然瞠目,裴傾?那個跟自己有著百分之百相似度的女人竟然是裴傾?是仇人的女兒!死的竟然是她?!
慄然說不出什麼感受,只是心裡有點悶,突突又跳了幾下子。
慄國坤擡起眼睛掃了一眼慄然,眼神裡帶了一絲打量。
“爸,她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冒充她去裴家,當(dāng)他們的女兒!”
慄國坤此言一出,慄然一雙杏眼再度瞠大。“爸,這太荒謬了!”
“你不想爲(wèi)你媽你哥報仇了?”
慄然又是一怔,說不出話來。
冒充裴傾去裴家,從此跟自己過往的一切劃清界限,還要肩負(fù)著爲(wèi)母親哥哥報仇的重任,只怕最後報仇完她自己也進去了。更重要的是她怎麼再見厲蒼衍?
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無法跟厲蒼衍有交集慄然就心底窒息的感覺襲來,好不容易跟男神有了一點點交集,就這麼戛然而止,她情何以堪?
她的沉默引來了慄國坤的不滿,他的眉頭已經(jīng)皺緊,眼底的不滿已經(jīng)溢了出來。
慄然想到父親的不容易,再看看他鬢角的白髮,抿緊了脣,下了決心般道:“爸,我答應(yīng)您,您不要生氣!”
聞言,慄國坤的眉頭終於有了一點點舒展,但眉宇間的川字因爲(wèi)常年積鬱,已經(jīng)形成了三道深深的溝壑,承載了太多的愁緒。
聽到慄然的回答,慄國坤眼中一喜,繼而換了一種無奈而蒼老的語氣,“然然,爸爸這輩子不給你媽媽和你哥哥報仇死都不安,你原諒爸爸的自私,爸爸對不住你!”
已經(jīng)記不起父親多久沒有叫自己“然然”了,這種寵溺的語氣太陌生,慄然心裡一酸,咬了咬脣,“爸,以後我還能恢復(fù)身份嗎?”
慄國坤看了看她,“拿到證據(jù)爸爸幫你恢復(fù),拿不到,這輩子你就是裴傾了吧,我們父女也別見面了!”
“爸爸!”慄然驚呼。
“總之無論如何都要拿到證據(jù)。你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裴成安唯一的繼承人裴傾,裴家的一切資料我都給你看過,裴傾在警校的資料我讓人蒐集,隨後給你送去。你現(xiàn)在拿著這些去裴家!”說著,慄國坤把一個袋子交給慄然,裡面竟然是裴傾的身份證。
看著身份證上的照片,跟自己一模一樣年輕的臉,慄然也奇怪怎麼就長得那麼像呢!而且看著裴傾的照片莫名,眼中泛酸,或許看著另一個跟自己一樣的臉太怪異了,尤其那個人已經(jīng)離去。
此去,將是完全陌生的生活,慄然只覺得前程一片迷茫,怎麼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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