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待放的花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只是花苞夠大,一定會開放嗎?
這六年,曲曲折折,她哭過,笑過,後悔過,執(zhí)著過,直到最後,她咬緊牙關(guān),想奮力衝向她嚮往的地方。但除了她自己和她的親人們,誰也不知道,是她堅強的外表強掩住了她虛弱的身體。高考前一個月,她胃病復發(fā),躺在牀上,輾轉(zhuǎn)難眠。白天,她與同學們有說有笑,在走廊上熱情地與同學們討論錯題。同學們說羨慕她成績好,她只是笑笑。偶爾,她喜歡獨自一人坐在樓道的角落,呆望著遠方,“我真的好羨慕你們啊!”她小聲地說著,“你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吃,毫無顧忌地玩,但是......我不能。”她有點想哭,正當她準備起身回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林倩,還沒回去啊。”她趕忙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笑容,“嗯,正準備回家。”那是她的高中班主任,一位年長的語文男教師,姓曲。“我知道,快高考了,學習壓力大,但是發(fā)泄完了,要繼續(xù)振作著向前奔跑啊!加油,勝利的曙光馬上就要來了!”林倩什麼也沒說,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事實上,高中以來,她哭,她難過,從來不是因爲學習的壓力。好幾次有同學打趣地說,”林倩,你考個全班第12名都哭成這樣,那我們不還得去跳樓啊!“對於這些話,她一般都微笑迴應,只有等回到家,雙手用力揉著那翻江倒海疼痛著的胃,她才能哭個痛快。“倩倩,稍微多吃點啊!”即使知道女兒有胃病,食慾不佳,林倩的母親還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媽,你不用做這麼多,反正我也吃不了多少。”“沒事,每種菜都吃一點,多一種營養(yǎng)嘛!你媽不嫌麻煩!”
母親的話,總?cè)缫坏罍嘏年柟猓瑸⒃诹仲坏男奶铩3弥@話語的餘溫,林倩顫抖著握著勺子,大口將米飯吞到肚子裡,“多吃點飯,把胃酸沖淡,胃應該不會那麼疼了吧。”林倩暗自想著。
夜晚,當他人都在埋頭刷題的時候,林倩,她在做什麼呢?
書桌旁的她,一手揉著胃,一手強握筆桿,與數(shù)理化艱難對抗。胃,一陣陣的疼,好似裡面有風吹著的火海,當海拍打她柔軟的內(nèi)臟,一陣灼燒似的巨痛便朝胸口涌來。她猛地眨了一下眼睛,大拇指輕按著胃脘,渾身冒汗。有時,她索性蜷縮成一團,把物理書搭在腿上,使勁回想著白天的題,思考理科題,這該是最好的麻醉藥吧。當思維受到阻礙時,胃的疼痛會分給頭腦一點,林倩總這麼覺得。半個小時,胃的疼痛和頭腦的風暴交織在一起,又逐漸被眼淚解開,朦朧的視線中,白紙上的那道磁場題總算寫上了解題思路,她苦笑著,撲倒在牀上,合上雙眼,低聲自語,“胃呀,就讓它燒吧,反正,也就一個月了!”望著夏日的夜空,她嘆了口氣,“唉,這病,要怪也只能怪你初中不懂事呀!你說你,幹嘛爲了同學......唉!”眼角又有一兩滴淚珠滑落,滴到嘴裡,酸酸的,還有幾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