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大陸,亙亞森林……
月色正濃,輕風(fēng)拂過古老的森林,撩得樹葉“沙沙”作響,淡淡的月光透過雲(yún)紗柔柔地照著這片森林,顯得越發(fā)的神秘。月光下,幾穴亂墳中若隱若現(xiàn)地發(fā)出怵人的幽光。一匹巨狼立在懸崖邊,渾身雪白,矯捷有力,鬃毛蓬起,眼圈中透射出咄咄逼人的綠光,顯得有些燥動不安。只見它仰頭望月,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狼牙,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憾動山林的咆哮:“嗷——”
傾刻間,只聽得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由遠(yuǎn)而近,依稀清晰,猶如春雷轟鳴,驚徹大地,天際宛若浮現(xiàn)出一道道霞光輝映。聞聲眺望,只見得由六條赤角青龍拉著一輛金黃攆車自天而降,磅礴的氣勢間卻又充斥著一派祥和,令人神往。
白狼見了一陣歡喜,連忙跪地相迎,顯得卻是極爲(wèi)的溫順。來者乃是必成尊者,他從攆車中立身而起,只見他生得五官清秀,年約六旬,頭戴四楞中,上安片玉,繡帶雙飄,身披寶藍(lán)緞逍遙員外氅,上繡百幅百蝶,足登青緞官靴。麪皮微白,海下無須,卻透著一股懾人的霸氣,令人生畏。白狼見到必成尊者便俯地而拜,它因受了必成尊者的點化,經(jīng)過近百年的潛心修煉,如今已突破一階準(zhǔn)聖獸。若是但想要激發(fā)內(nèi)丹效力,化作人形,還得需要必成尊者親授心決。
必成尊者微微一笑,欣慰道:“白狼,你能有這般成就,倒是不負(fù)本尊的苦心,如今你的內(nèi)丹成形,便是莫大的造化,爲(wèi)了這一刻,便是你也期待許久了吧?”
白狼俯地點頭,發(fā)出低沉的迴音,眼神中充滿感激之情,不停地朝必成尊者磕頭作揖。
此刻正值明月當(dāng)空高照,必成尊者擡頭掐指一算:“時機已到,我這便傳你心決,讓你化作人形。”
白狼大喜又是一拜,心中早已萬分的期待,近百年的苦苦修煉,如今終有成就,不覺百感交集,心生慰藉與感慨。必成尊者口中唸唸有詞,將心決傳於白狼。白狼將心決默唸三遍後,陡然間,只覺得自己身形一晃卻已變成人形,儼然變成了一位絕世的美女,卻見此女皮膚白晰如雪,身材勻稱得體,臉龐輪廓細(xì)緻,眉目傳神嫵媚,脣齒相映生輝,真可謂是沉魚落雁之容,閉花羞月之貌。白狼一陣欣喜,興奮地將自己打量了一番。這一打量,她不由地發(fā)出一聲驚叫,原來白狼變成人形後竟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女兒身,不禁慌忙轉(zhuǎn)身遮羞,頓時滿臉緋紅。
必成尊者見狀,一聲大笑,打了個圓場:“大意了,大意了,只記得傳你心決,倒忘了你是女兒身。呵呵,你我都是修道之人,紅塵之事如過眼煙雲(yún),無須在意。”說著便袖手一拂,又爲(wèi)白狼變化出一套女兒裝。
白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轉(zhuǎn)身朝必成尊者跪拜,感激道:“蒙恩公擡愛,我如今才得以已修成正果,恩公之恩,當(dāng)無以回報,只求日夜陪恩公左右,盡心伺奉恩公!”
必成尊者上前扶起白狼,笑道:“你能有此心意就已足矣,這也是你我之間的緣份。如今三界之內(nèi)多有不平,我既已點化了你,日後自然是有事相托,還望你能盡心助我纔是。”
白狼一聽,滿臉狐疑,問道:“恩公所託何事?只要我能做得到定當(dāng)義不容辭!”
“呵呵,不急不急,冥冥中自會有所安排。你雖已修成聖獸,道行雖深,但還須潛心苦煉,若能破丹生嬰,修煉出元嬰便是聖獸之體了。記住,切不可作惡行兇,不可滋生事端,否則便是前功盡棄,你這近百年的修煉就會彈指間灰飛煙滅,本尊必將廢你修爲(wèi)!”
白狼不住地點頭道:“恩公放心,我自當(dāng)謹(jǐn)記!”
“如此甚好,今日你已修爲(wèi)大成,也了卻了我一樁心事,近來三界之中倒也看似無事,本尊正好可以閒下心來四處雲(yún)遊一番,你就用心修煉吧。”說著便乘攆車而去。
白狼跪地目送必成尊者,興奮感激之餘卻又陷入一陣沉思之中。剛纔必成尊者說他日後有事相托,究竟是何事?莫非是要讓她肩負(fù)某種使命,還是另有安排。白狼百思不得其解,良久,便自語道:“恩公既然點化了我,總不至於會加害我,既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又何必去想那麼多。”她長吁一口氣,擡頭看著月光,微微一笑,便起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自從白狼可以變化成人形之後,日日竊喜,更是勤奮苦練,潛心修行,吸日月之精華,吞天地之靈氣,幾個月下來,已是功力大增,內(nèi)丹也成長不少,隱隱中有突破二階準(zhǔn)聖獸的跡象。
修煉之餘,白狼也會出去遊玩、散心。出遊之時便會身子一晃便變成了女兒身,一日走到溪水邊,看著水裡的倒影,又重新將自己仔細(xì)打量了一番,見自己生得如此美豔動人,別說他人,就連她自己也被自己的美貌所陶醉。白狼滿心歡喜,兀自感激道:“上天待我不薄,今有此等造化,無憾矣!”
白狼正在自我感慨時,身後突然刮來一陣大風(fēng),陰涼刺骨。只見鳥獸四處驚逃,隨即一陣怪異的笑聲漸次傳了過來,悽楚駭人,震耳欲聾,令人聽得毛骨悚然,瑟瑟發(fā)抖。白狼一驚,立即花容失色,她在這亙亞森林裡近百年修煉,自然深知森林裡的情況。剛纔發(fā)出怪異笑聲的正是修煉高深的赤角野牛,這赤角野牛煉得一身高深的妖術(shù),如今快要邁進(jìn)三階準(zhǔn)聖獸級稱霸一方,在這亙亞森林裡無惡不作,森林裡的百獸精靈無不見他避而遠(yuǎn)之。白狼深知自己道行不及,敵不過赤角野牛,便想設(shè)法避開,以免生出事端。
白狼正要離開,不想?yún)s被赤角野牛攔住了去路,只見他身高八尺,頭戴寶藍(lán)緞逍遙冠,身穿寶藍(lán)緞逍遙氅,粉底筒靴,臉大鼻粗似魔煞,眼中透著邪惡,鬍子發(fā)黃,滿嘴暴牙。白狼一愣,驚慌失措,連忙上前道福:“大王今日好雅興,白狼這廂有禮了。”
赤角野牛又是一聲怪笑,仔細(xì)將白狼打量了一番,不禁一聲驚歎,眼前的白狼原來竟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出落得芙蓉白麪,楊柳細(xì)腰,真可謂是:只聞異香陣陣,行動百媚千嬌,巧筆丹青難畫描,周身上下滿堆俏。赤角野牛早已被白狼的美貌所迷,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白狼,像是在欣賞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一時竟忘記了回話。
白狼見赤角野牛這副德性,心生厭惡,卻也不敢吱聲,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全身彷彿被螞蟻在亂咬,只得趕緊想法脫身,曲意假笑道:“大王,真是不巧,我正好有事在身,不便久留。”說著,便要離開。
赤角野牛一把擋住白狼,笑道:“不急,不急,你我難得碰面,如今你受高人指點修成正果,我還沒向你道喜呢。”
白狼賠笑道:“大王客氣了,大王也是受了高人點化之人,如今大王修爲(wèi)高深,他日還望多多照應(yīng)纔是。”
“嗄嗄嗄,那是自然,在這亙亞古森林裡只有你我已修成準(zhǔn)聖獸,真乃造化也。既是如此,你我便是有緣,若是你我珠聯(lián)璧合,定能過神仙般的日子,你說是也不是?”
白狼只覺一陣噁心反胃,卻又不敢斷言回絕,小心推委道:“蒙大王錯愛,只是我無命消受,攀不上大王這樹高枝,還望大王另覓佳人。”
“你怎地這麼囉嗦,繞那麼多彎彎道道做甚?”赤角野牛早已按捺不住了。
白狼見赤角野牛纏著不放,心中焦急,連忙打個藉口:“大王莫急,容我考慮幾日,如何?”
赤角野牛粗聲道:“你只說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是,還考慮什麼?”
“我若是不答應(yīng),奈之如何?”白狼已是忍無可忍,寧死也不受這般屈辱。
“嘎嘎嘎……那便是你自找苦吃,休怪我欺你!”
白狼也豁出去了,嗔怒道:“我的道行雖不及你深,若是讓我從了你,絕對辦不到!”
“不從也得從!”赤角野牛惡狠狠地說,便要將白狼擒住。白狼猛地給了赤角野牛一掌,躍身後退。
赤角野牛怒道:“好個不知死活的賤人,給臉不要臉,本王必要給你些顏色看看!”說著便雙手合掌,推出一道奪目的白光直逼白狼,白狼飛身一躍,奮力還擊。幾個回合,白狼便佔了下風(fēng),已是力不從心,連忙從手心化出一道黑霧朝赤角野牛揮去,趁機逃命。
見白狼要逃,赤角野牛怎肯罷休,便緊追不捨,追到懸崖處,白狼已是無路可逃,只得以命相拼,可憐白狼哪是赤角野牛的對手,兩個回合便被擊倒在地。赤角野牛步步緊逼,白狼步步後退,退到懸崖邊再無路可退,白狼咬牙一橫心,縱身跳下了懸崖……
赤角野牛陡地一聲怪叫:“白狼,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將你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