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不知不覺蘇城已有十五週歲,應20歲加冕但卻因戰事頻發,男少女多,各國心照不宣,準男子15歲入朝爲官,或參軍入伍,對於寒門子弟而言十五歲入朝爲官可謂是寥寥無幾,憑著察舉制的流傳,所有的官員名額牢牢在世家手中,自然寒門子弟也只有靠著軍功才能斬獲屬於自己的田地。
不如蘇城出生時,蘇武恰逢封侯拜相王府席開百桌,全城大醉三天。蘇城成人之時,卻僅是長雲本地官員還有些士紳前來觀禮,林花花嘆了句人情冷漠,說好要和自己接親家的達官顯貴,卻也不見了蹤影,蘇武扶著林花花走進了宗廟,“別和那羣勢利小人計較,咱夫妻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樹欲靜而風不止,京城依舊是各種猜疑的矛盾體。
“趙王江珣出遊緬州,火燒府衙,嚴懲貪官,百姓拍手稱快。”
“鎮南王世子蘇城今日加冕,全城慶賀。”
王公公娘裡娘氣的彙報著今日密舍一條條送來的消息。
江璟炎批改著奏摺:“趙王倒是清閒,出遊還不忘籠絡人心。”
王公公站在一旁,並無言語,只是磨著墨,江璟炎寫著寫著,突然在奏摺上畫出了“蘇武”兩字,江璟炎揉碎奏章,盯著蘇武,這麼些年,我削了他軍權,他當真一點反應都沒有?“給我盯著!”江璟炎誰也不信,因爲這皇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至尊,可是自己真的坐上了這位置,才知道多麼的孤獨,誰也不可盡信。
宗廟外,林花花推開了蘇武的手,在旁一拜,女眷不得祭祀,雖蘇武多次相邀但是林花花依舊堅守,不願這父子倆爲了自己背上這大逆不道的罪名,蘇武無奈只得獨自前去。
蘇武點燃了三支香:“告蒼天皇土,我蘇家列祖列宗,我蘇武有兒,今日成年,於祖宗宗廟前加冕,望諸天神佛佑我兒安康一世。”蘇武十分誠懇,不求自己的孩子封侯拜相,裂土封王,只求蘇城可以平安康樂。
原本蘇武是需要請貴賓幫蘇城加冕的,一封信寫給京畿禮部侍郎,朝中大官之子皆由禮部侍郎代爲加冕也算是禮數周到,可是因爲禮部侍郎收到文書即刻就上呈了王公公,王公公只是冷笑了一聲,這封信便再也沒了迴音。蘇武又寫信給了儒學大家,朱可玉,依舊是不予理睬,僅是回了句不與屠夫交好。至此蘇武也是哭笑不得,也不再找人替子加冕,只得親自來。蘇城也不是不懂禮制,知道蘇家現在就是如履薄冰萬人不敢親近的場景,安靜的等著蘇武幫自己加冕。
“我大侄今日加冕,爲何沒我的請帖。”說這話的正是李乾坤,只見他坐在房頂上喝著酒,滿臉醉意。
蘇武趕忙拜了一拜,“李大哥,仗劍江湖,我可哪裡去尋?”
蘇城看著屋頂上的喝酒的這人,嘴裡唸了一句:“李瘋子?”
蘇武瞪了一眼蘇城:“不可無禮,這是救你命的恩人。”
李瘋子踏空而來:“我墨池苑掌門,爲你兒加冕,不委屈你吧。”
蘇武連忙作揖:“李大哥,大能,能爲我兒加冕,乃是我兒三生有幸。”
蘇城看著李乾坤毫不費力,百米之遠,僅三步便飛至身前,此人必是深不可測,看來以前是小瞧了他,而且父親對他如此敬重,必然是有超凡絕塵之處,連忙行禮:“參建李前輩。”
李乾坤捏了捏蘇城的臉:“剛剛不還叫我李瘋子嗎?”
蘇武突然一臉尷尬:“小兒不懂事,還望李兄切莫怪罪。”
蘇城心中倒是一口涼氣,兩人相距百里,自己也只是呢喃兩句,居然被聽得一清二楚。
李瘋子猛喝了一口酒,拿起第一頂帽,蘇城很自覺地退了一個臺階,李瘋子瞇著眼給蘇城收拾了一下頭髮,然後戴上發冠:“這一冠後,你可以自決殺伐!”李瘋子眼睛對著蘇城,蘇城感覺到了強烈殺意,似乎是李乾坤在給自己傳遞著什麼,蘇武在旁感覺不妙,但是也不敢作聲。
蘇城點了點頭,必須剛毅果斷,纔可保護心中之人。
李乾坤又拿出第二頂帽子:“這一冠後,權位不再束你,你心繫的是天下蒼生。”
蘇城看了一眼蘇武,因爲這李瘋子根本不是按照尋常劇本出牌,蘇武點了點頭,讓給蘇城受下。
李瘋子又拿出了第三冠:“這一冠後,你被允遊歷天下,造一方之平安。”
蘇城是越發的摸不著頭腦,加冠禮的“獨立行事”、“入仕入伍”、“宗廟祭祀”皆格格不入,蘇武卻是深鞠一躬,表示感謝。
李乾坤摸了摸蘇城的頭:“可否願意拜我爲師?”
蘇武聽到這,眼睛都亮了,“謝謝,李大哥!我兒有如此福分,可真是求之不得。”蘇武激動地拉著蘇城就讓蘇城給李乾坤叩頭,蘇城成人禮結束,還莫名其妙認了個便宜師傅。
吃完晚飯,蘇城再也不用悄悄摸摸的從後門溜出去玩了,蘇城氣宇軒昂的往大門走去,一羣人皆是問安,守門人也是問了一句“小王爺可要出府。”蘇城點了點頭,守門人也很自覺地開了門,平日裡可是靠近大門十米之內都要和林花花彙報,蘇城這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依舊是人聲鼎沸,街上是青磚綠瓦,湖裡是花燈遊船,路上是來往不斷的人羣,蘇城猛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了自由!
僅是跟了一個小廝,蘇城平常出街那必定是前呼後擁,今日卻是不同,蘇武自然也是放心,自然蘇城給李乾坤當了徒弟,自然不會有危險,也算耍了個心眼。
路攤上,一羣人圍著在猜棋子,大體也就是三個空碗,其中一個碗下有棋子,在主家換位後,如若能猜中,那就一賠三。
蘇城看著有趣,便也加入其中,看著蘇城丟出一枚10兩的銀子,賭家喊了句:“買定離手。”但是眼睛依舊在放光,因爲這可是大戶,宰一頓吃三天。
一開碗,蘇城輸了。蘇城眼間不可能看錯,不服輸又丟了10兩銀子。蘇城仔細一看,原來如此,在蓋碗的時候,棋子已經不在碗下。
蘇城心中暗笑,“哎呦,又輸了,那就再來一局吧,我這也沒碎銀子了,還有20兩黃金。”蘇城示意小廝壓了上去。
攤主眼睛都直了,平常也就騙騙那些田戶,今兒這冤大頭,可不好見啊,口水都止不住的流。
攤主飛速的搖晃著茶碗,蘇城也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去看,待碗放置完畢,蘇城隨意丟了個位置,攤主微微一笑,便要開碗,蘇城大叫一聲:“啊!”嚇得攤主一機靈,然後蘇城迅速打開另外兩個碗,空空如也,蘇城這才感嘆道:“還好猜對了。”
攤主突然眼睛中沒有了光:“你小子等著啊!”丟下一句狠話便走了。
蘇城把錢財分給那些被矇騙的農戶,便走了。
越往深處走,越是人煙稀少,終於蘇城等到了,攤主舉著一張破舊不堪的條凳,就向蘇城砸來,小廝剛準備動手,被蘇城攔下,因爲蘇城知道這人並不會武,而且也是生活所迫,蘇城踢了腳旁邊的木棍,木棍滾動著飛到了攤主腳下,攤主一不留神摔了個狗吃屎。
攤主還沒碰到蘇城就已敗下陣來,攤主心不甘情不願:“我叫人,你別跑!”
蘇城倒是樂了,沒想到民間如此有趣,跑上去開始拔攤主的頭髮。
“讓你騙人!”說完便拔了一把頭髮。
“讓你騙人!”又拔了一把頭髮。
攤主在哀嚎中:“別拔了,再拔都禿了!”
攤主本來頭髮就稀少,蘇城本來看他僅有幾根毛髮,看著就不習慣,這全部拔了倒也看著清爽。
“你叫什麼啊?”蘇城看著自己的得意作品,點了點頭,小廝在旁也捂著嘴偷樂。
“士可殺不可辱!”攤主出了奇的硬氣。
“哦,這樣啊!”蘇城從小廝腰間抽出了一把刀。
攤主立馬跪下:“小人方名,16歲,長雲本地人,父母雙亡,平時靠偷雞摸狗爲生,喜歡喝酒和看美女!”
蘇城也著實被方名搞樂了,收起了刀,丟給了方名10兩銀子:“你說知道哪裡美女多,那快帶我去看看,哪個最好看!”
方名咬了一口銀子,臉色一變:“以後你就是我親大哥!大哥,我辦事你放心。”
方名的帶領下,來到了萬柳湖。
蘇城叫了一桌飯菜,便在湖邊開始打量,說是有美女,但是看著來往行人,怕還不如李媽媽好看,蘇城倒也是失望至極。
蘇城瞅了一眼方名:“就這些?還不如我家丫環好看!”
方名滿嘴流油,“別急,別急,馬上就來!”
一座畫舫緩緩駛來,船外兩女子,彈著琵琶,船中隨著袖口的浮動,傳來古箏之音:“明月幾時回,把酒問青天……”燈火搖曳,美人撫琴,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
蘇城隨衆人鼓了掌:“這女子是誰?如何才能相見。”
方名猛灌一口酒,才能說話:“孫桐婉,不過沒人見過!”
蘇城:“不行,本少爺今日一定要一睹爲快。”
說完蘇城就朝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