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天氣,就像奶奶的臉,說變就變。一時熱得像到了夏天,一時又寒風(fēng)刺骨。徐慧敏每年春,秋無一例外,都會感冒咳嗽。甭管吃藥打針都不行,十天半個月胸口的痰吐完,鼻涕清理乾淨(jìng),感冒自動好。怪得很。
快期中考試了,徐慧敏的感冒來勢洶洶。每天吐出來的痰,流的眼淚鼻涕被她包在紙巾裡,半天一大卷紙就被她扯完。惹得她的同桌劉學(xué)明頻頻側(cè)目。一臉嫌棄敢怒不敢言。倒不是怕徐慧敏,她怕南西兒。他如果敢說徐慧敏,南西兒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被她懟上牆。他覺得南西兒嘴巴快,太潑辣,懟起他來像放機(jī)關(guān)槍,毫不留情面。所以好男不跟女鬥!不招惹她們女生。
這天正是英語課。屌絲樣的英語老師李老師,雖然二十七,八歲風(fēng)華正茂,但是人長得太磕磣,戴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讓同學(xué)們看著就不舒服,他還時髦地在頭頂扎一小辮子。以爲(wèi)自己引領(lǐng)時代潮流。呵呵!
李老師講課快,中文夾英文一起來。如果多媒體投影講課還好,如果是他邊講邊書寫,那就麻煩。
因爲(wèi)農(nóng)村小學(xué),不重視英語,是副科,不算升學(xué)考試分?jǐn)?shù)。所以徐慧敏可以說英語是零基礎(chǔ)。每次作業(yè)本發(fā)下來都是整頁整頁大紅“?”,能做“?”的很少。改題都是她偷偷摸摸借百曉芳的本子看的。小心翼翼不讓沈寒冰和同桌劉學(xué)明知道。
基於這樣,她每次聽英語課相當(dāng)於聽天書。李老師講課快不說,在黑板上書寫也快而且潦草。搞得徐慧敏看看黑板再對照書本,才明白李老師寫的是個什麼鬼。
這天確很不幸,李老師一邊講一邊噼噼啪啪在黑板上書寫。偌大的教室,靜悄悄,只有李老師講課或者寫字的聲音。“咳!咳!咳!”徐慧敏咳得驚天動地。隨即一陣咳嗽吐痰,一陣清鼻涕之後,李老師本來要在黑板上寫字的,聽見咳嗽,他嚇了一跳,字也忘記了寫,低頭忍了忍,還是繼續(xù)講解,繼續(xù)書寫。
十幾分鍾後,李老師在黑板上寫字,徐慧敏又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把他的思路也打斷了。他忍無可忍,轉(zhuǎn)過身,馬上要火山爆發(fā)的樣子。還是忍住了,輕描淡寫地說:“你要是不舒服,到醫(yī)務(wù)室拿點藥吃吧!”
徐慧敏邊擦鼻涕邊說:“謝謝老師!”
其實她知道,如果她是男生,李老師一定會發(fā)脾氣的。
他也知道憐香惜玉?還是是怕女生哭鼻子?不得而知。
下課後,百曉芳還和徐慧敏在打趣李老師:“你看你,一嗓子聲嘶力竭,嚇得李老師手一哆嗦,你是沒有看見,真是過癮。”
“我難受死了,你看笑話?”
“沒有,沒有,要不要我陪你去醫(yī)務(wù)室拿點藥,或者打一針?”
”沒用,吃藥打針都不行,不管用的。我都試過的,每年春天,秋天都咳嗽,而且非要把身體裡的髒東西清乾淨(jìng),自然就好了。”說話間徐慧敏又咳嗽起來。
”肯定是你的藥沒有用對,對癥下藥,對癥下藥,肯定是沒有對癥。”百曉芳說。
”是的,所有藥都試過,消炎針也打過,不中啊,非要自己好。”
”我覺得你就是瓜子吃多了,”這時南西兒也走過來,把百曉芳的同桌拉一邊去,自己坐下來。”還要吃鹹的,原味不吃,你看鹹西瓜籽,葵花籽,南瓜子,花生,豆子也要吃鹹的,就不能吃點原味的或者甜的嗎?”
“你愛吃甜,我確不喜歡,太膩了”
”我不管,下次你爸爸帶來的瓜子,你少吃點,都給我們吃,你不就不咳嗽嗎?”
百曉芳聽南西兒這樣說,恍然大悟:“難怪這麼關(guān)心慧敏,原來惦記她的零食。”
“ 你敢說你沒吃?”
“好了,好了,我還有一小袋子南瓜子,晚上你們都拿去。反正現(xiàn)在一顆也不能吃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沈寒冰進(jìn)教室遞給徐慧敏一個玻璃瓶。
“ 這什麼?”徐慧敏沒有猶豫著沒有接。
“給你熬製的藥,快趁熱喝了他。”沈寒冰平靜地說。
“謝謝!”徐慧敏紅著臉接過瓶子。還是熱的,她打開蓋子,聞了聞,抿了一小口,進(jìn)口微微有點苦,隨即,喉嚨有點清涼有點甘甜。
“這是冰冰昨天中午去市中心大藥房賣的草藥,晚上又查資料 又搗鼓的,今天早上才弄好的,”他的同桌劉學(xué)明對要喝不喝的徐慧敏說,生怕她不喝,辜負(fù)了沈寒冰的好意似的。
快要上課了,徐慧敏一仰脖子,一口乾了。
坐在前面的沈寒冰像長後眼睛似的,等她喝完,側(cè)過頭說:“瓶子給我吧。”
“謝謝!”徐慧敏羞澀一笑,雙手捧給他。
一中午五節(jié)課,徐慧敏的咳嗽明顯少很多。只有幾聲。
一下課,南西兒就溜過來,像古代大俠一樣,雙手抱拳,朝沈寒冰拱手說道:“非常感謝沈寒冰同學(xué)!”
“謝我什麼?”沈寒冰一臉莫名其妙。
“謝你給我們慧慧熬的藥啊!”南西兒來精神了,“你可不知道,昨天,徐慧敏咳嗽一晚上,搞得我們也一晚上睡不著,你剛睡著,她一番河?xùn)|獅吼功,馬上瞌睡蟲嚇跑了,再睡著,她又來一下,哎呀,一晚上煩死。今天她喝了你的藥,好像咳的非常少。看見你的藥有用,還有嗎?”
“還有,等一下中午帶過來,晚上再喝一回,一天三次,應(yīng)該差不多。”沈寒冰說,然後對徐慧敏說:“今天星期五,回家,讓你父母這幾天熬小米粥喝,吃清淡一些,就差不多。”
”嗯,謝謝!“徐慧敏說。
“你還說吃藥不行,看,現(xiàn)在好多了麼?”南西兒挽著徐慧敏胳膊,走在沈寒冰他們後面說。
”昨天百曉芳說要對癥下藥,他熬的藥,可能就對了你的病,是吧?”
“你的是寒熱癥,天氣一熱一冷,本來就容易感冒人,加之你體弱,被邪風(fēng)侵蝕,又有內(nèi)火,所以一般的西藥不行。要考中藥調(diào)理疏通,才行。”沈寒冰等著她倆,並排邊走出教室邊說。
“沈寒冰,天才哦!不僅學(xué)習(xí)好,還懂醫(yī)學(xué),醫(yī)生治不好的,你行!”
聽南西兒由衷讚美沈寒冰,劉學(xué)明心裡酸溜溜的。因爲(wèi)南西兒從來沒給過好臉色,好言語給他,經(jīng)常冷嘲熱諷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