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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尷尬

八月份底,秋老虎作祟。

二樓拐角,高一A6班,將近70多人的教室裡,三個看著像是即將要退休的風扇一圈圈吱呀吱呀的轉動著,在這蒸籠似的天氣裡絲毫不起作用。

尤其到了正午,同學們都被熱的愁眉苦臉,手裡拿著紙忽扇忽扇的。一個個被豆子大的汗珠裝飾著像是洗淨即將要被滷煮的豬。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老師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她是趙佳圓,A6班的班主任,27歲,一副喜慶的長相,戴著黑色框框的眼鏡,總是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殊不知還有一絲的萌萌噠!

趙佳圓在講臺上嘰裡咕嚕一堆,就有以下3個重點:

自我介紹,請多指教、臨時選派班長、勞動委員、生活委員,軍訓細則。

顧小暖像是被熱傻般,目光呆滯,雙眼無神,這哪像是剛步入高中的萌新,這更像是臨時被拉來充數的。

“下面就毛遂自薦吧,然後採取投票的方式選出”隨著趙佳圓說這句話時,才猛地回過神,像是老師突然要提問一樣,精神百倍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已經準備好了自薦詞。

趙佳圓話音剛落,班內就聒噪了起來,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好是熱鬧。

顧小暖覺得頭腦中有人在說:“站起來,不能一直做個小透明瞭,當了班幹部,你就能得到老師的關注,同學的喜愛,就能交到很多好朋友,難道你想像以前一樣,每天自己在座位上做著放空,也沒有什麼朋友嗎?你想那樣嗎?你想嗎?你想嗎?……”

腦海中另一種聲音在說“別搞笑了吧!還當什麼班幹部,就你這腦子,你這情商,你可別增加老師的負擔了,自己的事情還理不清,還想去管別人!”啊!啊!啊!啊!啊!啊!

顧小暖觸電似的猛地站起身,目光往向老師,一時腦子嗡嗡的,剛張口想要說什麼,發現班內同學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她,她承認慌了,心跳加速,臉頰火熱的發紅。

這時風扇轉動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顧小暖的身上,都在等待著,想看看顧小暖會說些什麼。

顧小暖覺得此刻她必須要做點什麼打破目前的尷尬。

顧小暖微蹙著眉頭,右手撓了撓被汗水打溼的頭髮,聲音很少嘹亮:“老師!同學們!今天天氣真好啊!是個選班幹部的黃道吉日呢。”……(烏鴉飛過)說完便倏地坐下了,爲緩解尷尬,她拿起桌上的紙張,開始扇起來了……

班內又是一片鴉雀無聲,越是這樣,顧小暖剛纔的行爲就顯得越發的尷尬……

顧小暖表面故作鎮靜,似乎剛纔的事與她無關,實則內心慌得一批,她覺得自己今天是不宜說話,緩慢的擡起右手,用大拇指的指甲用力的掐著人中……

“好了,好了,這位同學可能是覺得天氣不夠熱,是在暖場,那麼就請這位同學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趙佳圓露出一副我來幫你緩解尷尬的笑容……

以爲能逃過一劫的顧小暖,眉眼低垂著,緩緩站起身來,以生怕別人能記住她的速度開始了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顧小暖,女,以後請多關照”(3秒的時間不到吧)……

在顧小暖自我介紹完畢後,班裡的氣氛似乎降到了冰點。

趙佳圓抿了抿脣,似笑非笑並帶著些許的尷尬:“嗯……,好,那顧小暖同學是覺得自己能勝任哪個職位呢。”

顧小暖一臉“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姿態。” 她雙目微撐,看向趙佳圓:“我…老師,其實我覺得吧!比起當班幹部,我覺得我更適合當一名普通的學生,我小學當過班長,然後各種班級比賽什麼的都是墊底,有次還把老師氣病了,所以我覺得我就當個普通的學生纔是對咱這個班級所作的最大的貢獻。”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

又一陣烏鴉飄過……

班內開始了稀稀疏疏的小聲議論……

過了半晌,趙佳圓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斂了斂嘴角的笑容:“顧小暖同學還真是幽默啊!好了進入正題,我們開始自薦班幹部吧!”說完,趙佳圓五味雜陳的望了顧小暖一眼!

“老師,我想當班長!”此話一出,今天的正事纔算是真正的開始。

……

這邊,三樓,高一A12班,學霸雲集的重點班,班主任陳平省去了一系列他自認爲過於形式的環節。

“誰初中當過班幹部,現在有意願的可以直接勝任。”陳平頭也不擡的淡然道。

“……”班內一片寂靜,只有空調發出的細微的聲音,還有筆尖在紙上摩擦發出的聲音。

陳平擡起頭,“咚咚咚!”用筆敲了敲講臺。

“老師,肖逸白之前是班長。”身材纖瘦的女生站起身來,操著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肖逸白?好,班長就你了。”

肖逸白是少有的分數這麼高還願意來二高的尖子生,陳平對他的印象格外的深。

聞言,肖逸白緩緩站起身,聲音清脆而有力:“老師,我只想當個學委。”

陳平抓了抓右臉也沒過太久:“那行吧!”

“那老師,班長我來吧!”依舊是剛纔那個身材纖瘦的女生。

“你叫?”陳平定睛問道。

“李若瑄。”

“李…若…瑄”陳平思考著,“你和肖逸白都是一中的?”

李若瑄斂了斂嘴角:“是的,老師,我和肖逸白不僅一個學校還一個班級。”

“那剛好,班幹部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倆吧!”

聞聲,李若瑄一臉的興奮,眉毛上挑著:“好的,老師放心吧!”

肖逸白淡抿著脣,繼續看著書,不作聲。

李若瑄忍不住看向肖逸白,小心翼翼的說道:“肖逸白,陳老師說……”

沒等李若瑄把話說完,肖逸白就不情願道:“嗯。”

一下課,李若瑄就跑到肖逸白的座位上,探著身子,面帶笑容:“肖逸白,我們……”

“這件事就交給你啦!”

“啊?可是陳老師?”李若瑄一臉尷尬的望著肖逸白。

肖逸白想了想,爲了說服眼前人必須要說些漂亮話:“陳老師是在檢測你這個未來班長的能力,你想想這事你要是做好了,你就成老師眼前的紅人了嘛,況且選個幹部而已,我可不能搶功哦。”

“可是…我…”李若瑄沒料到肖逸白竟說出這番話。

“我相信你可以的,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嘛,你舅舅還是校長,你肯定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什麼管理、組織的能力。”肖逸白擡頭似笑非笑的注視著李若瑄。

李若瑄是一中郝校長的外甥女,曾經有一次校內歌唱比賽,她爲了自己所在班級能奪得冠軍,動用郝校長的權利,篡改了結果,後來這件事被肖逸白的朋友發現,李若瑄便以“開除”威脅他們不要將此事泄露出去,肖逸白知道後對此事、對李若瑄很是反感,但無奈李若瑄總是有很多理由跟在肖逸白的身後,包括這次來二高也是。

李若瑄表情一頓,她以爲肖逸白是真的在稱讚她,便興高采烈的接下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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