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錦被迷霧扯著飛掠至春華樓上空,
他一眼就看見下方的父親朱壽與大哥朱隸,
朱錦立刻大聲呼救:
“爹!救命?。 ?
父親可是四品法相境強(qiáng)者,
諒你陳廉化作厲鬼也不可能在四品強(qiáng)者眼皮子底下殺我!
“朱錦?!”
朱壽擡頭,注意到那迷霧之中化爲(wèi)厲鬼的陳廉,還有被洞穿小腹的朱錦。
“何方孤魂,竟敢在此裝神弄鬼!”
朱壽身上猛地升起一股氣勢,身形拔地而起,
他探出一隻枯黃的右掌,朝著陳廉拍去。
轟?。?!
手掌似乎撞上一塊堅(jiān)硬的壁壘,停在迷霧三尺之外。
朱壽掌中涌動著的渾厚元?dú)獯丝套套套黜懀?
彷彿濺入油鍋的水滴,被燙的飛散。
“法寶?!”
朱壽一擊未能得手,反手抓起一根鎖鏈猛地?fù)粼诿造F之上。
粗壯鎖鏈挾帶萬鈞之勢猛地抽中迷霧,
啪!
一聲脆響,
那元?dú)饽傻逆i鏈碰到迷霧直接裂開,又化作元?dú)庀㈧短斓亍?
“張策良,速來助我!”
朱壽一擊又沒得手,掠開十丈警惕地盯著迷霧。
他今日來的著急,沒帶趁手的武器。
一旁空中的張策良心下一罵,晃晃悠悠地掠至迷霧另一旁,與朱壽成犄角之勢。
黑水衙門本職便是斬妖除魔,此刻這厲鬼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
他若是袖手旁觀,定會被治個瀆職之罪!
墨清禾擡頭瞧著眼前的交鋒,一臉平靜。
心卻揪了起來。
他退至衆(zhòng)人身後,朝著餘音的閨房走去。
“站??!”
閨房前兩個高壯的漢子擡起長刀,將墨清禾擋在門外。
墨清禾見狀,只得轉(zhuǎn)頭朝著閨房前的侍女抱拳道:
“蘭鳶姑娘,勞煩你通報(bào)一聲。”
“公子稍侯!”
手持銀花花籃的蘭鳶放下籃子,快步走入閨房。
空中三方對峙,陳廉所在的迷霧一陣翻滾,除了朱錦與陳廉之外,再看不清別的。
一道道玄妙的神紋此刻悄然浮現(xiàn)在迷霧之外,將朱壽那駭人的威勢阻隔。
地龍?jiān)獘腚[在陳廉眉心,小爪子中緊緊抓著一道符篆,正是那遮天符!
高臺上的上陽散人此刻卻不知所蹤,連那兩個舉著石板的九品修士也不見了,詩榜不知何時已放在地上。
各方富商才子皆噤若寒蟬,伏在地上不敢窺伺。
這時,蘭鳶從閨房內(nèi)走出,她對門口看守的漢子說道:
“花魁說了,這位公子詩會奪得頭籌,可以進(jìn)去。”
看守沒再阻攔,墨清禾長步直入閨房。
這一幕被下方躺在地上的朱隸看到,他眼中掠過一抹陰霾。
墨清禾剛進(jìn)入餘音的閨房,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甜氣息。
那美妙動人的女子此刻正半倚在牀上,笑吟吟地看著他。
“公子好計(jì)謀~”
餘音吐氣如蘭,輕聲說道。
墨清禾感受著胸口處合魂花傳來的陣陣冰涼之意,對餘音稍稍頷首,便快步走到梳妝檯前坐下。
好在銅鏡已無任何文字,墨清禾未察覺異樣。
一男一女,就這樣靜靜地呆在閨房之內(nèi)。
墨清禾無意美人在側(cè),心下急忙問道:
“兩個四品,你擋不擋得?。俊?
“那貴族能應(yīng)付,就是這黑水的鎮(zhèn)撫使可能有些手段不好對付!”
地龍的聲音自墨清禾腦中響起。
它雖在外面迷霧之中,但《死靈替命契》卻不受限制,他們依然可以交談。
墨清禾沉吟道:“你先把那件事做了,其餘的伺機(jī)行事。”
春華樓上空,
迷霧之內(nèi),
朱錦額間的蛇形圖案如一輪陰月,光芒映在衆(zhòng)人臉上竟有些刺眼。
朱壽額間的蛟龍圖案此刻也散發(fā)著耀眼之光,
但二者之間竟感應(yīng)不到分毫。
“你敢殺我朱家之人!”
朱壽看著朱錦額上光芒愈發(fā)璀璨,察覺到什麼,出聲厲喝。
“張策良,你若再不出手,我定上報(bào)布政使大人,治你個瀆職之罪!”
潁州布政使,從二品上官!
若張策良真被布政使彈劾,孟清淵也保不住他!
“朱大人言重了,我定全力以赴,助你擊殺這作亂的孤魂!”
張策良淡淡回道。
說罷,他身上騰起渾厚元?dú)狻?
只見張策良緩緩擡起雙手,猛烈的天地元?dú)庠谒种袆×姨鴦印?
一道高逾百丈的金光之影倏然浮現(xiàn)在張策良背後,
那金光人影長的與張策良一模一樣,渾身以元?dú)鈽?gòu)成,渾身散發(fā)著凜冽威勢。
人影手中握著兩柄巨大的金錘,腦後升起一輪神威赫赫的大日之影。
——法天相地!
四品法相境,元神融入軀體,元神即法相,法相即天地!
“這張策良竟祭出法相,看來沒留手?!?
朱壽看著張策良身後的巨大法相,心下稍寬。
他身後也升起一道巨大虛影,
那虛影冒著白光,高逾八十丈,
似蛇非蛇,似蛟非蛟,竟是一條蛟龍的模樣!
與他額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巨大的蛟龍吐著信子,陰冷地盯著前方迷霧,張嘴之間一股股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地龍你挺?。 ?
墨清禾透過閨房,瞧著空中那兩道威勢浩大的法相有些著急。
“朱大人,我去試試這野鬼的能耐。”
張策良瞥了一眼朱壽身後的蛟龍,爆喝一聲:
“撼天!”
那高逾百丈的金光法相雙手握著大錘,UU看書 www.uukanshu.net 大錘上縈繞著爆裂元?dú)猓?
周遭的虛空都被撕扯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
“金屬性元?dú)猓∵@張策良錘擊之法竟能引動五行元?dú)???
朱壽看著張策良那撼天一擊,眼神凝重。
巨錘朝著迷霧猛然砸去!
這一錘似乎要連著朱錦一塊砸死!
張策良偷瞧了一眼閨房的方向,心中暗道:
小子,這就是你的計(jì)謀?引我現(xiàn)身讓我把那朱錦捶死?
他心中不免對墨清禾低看一眼,
指揮使大人看上的人也就這點(diǎn)水平~
朱壽看著張策良那猛烈的一式錘法,竟未出聲阻攔。
朱錦雖是他兒子,但遠(yuǎn)不及朱隸重要。
若張策良把朱錦擊殺,他可以藉此朝黑水衙門發(fā)難,
甚至弄斷這把懸在潁州衆(zhòng)貴族頭上的剃刀,也不是不可能!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爹!救我?。 敝戾\看著一雙巨錘轟然砸落,大聲嘶吼。
眼看巨錘將落,朱壽臉上突然揚(yáng)起一副慘痛神情,
他指著張策良厲喝一聲:
“張策良,你敢!”
你敢殺我兒子,我就把你這把刀弄折!
轟?。。?
雙錘重重地砸在迷霧之外,激起一聲爆響。
預(yù)料之中的錘落人滅並未發(fā)生,
使出撼天一錘的張策良反而倒飛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張策良摔倒在地,
他噴出一口鮮血,怒吼道:
“朱大人,我不是這厲鬼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