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里,近幾月來才成爲了白長官的手下,講句心裡話,我並不是很願意做這種工作,但是因爲窮,能活下去就好了。
可是剛上任第一天,白長官爲了測試我,讓我割下了一個人的舌頭,好在他沒死,就一直待在我家養著。
白長官也沒再讓我做這種事情了,就只是在平常要跟著她出行和清理拷問室的血,真是萬幸。
但最近,她派給了我一份危險的工作:去跟蹤,監視一個被她關在拷問室約一個月的男人(每次去清理時他都已經昏厥了,並不熟悉這個人),在把他扔出去時,舌頭同樣被割下了。
他也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就在隱秘的角落裡默默地堅守。
第四天的時候覺得太無聊了,便把陽一(就是那個養在家裡的男人)帶出來陪我。
雖然他無法說話,但有他陪著還是沒有前幾天那麼冷清了。上午的時候就看著他寫手稿,下午的時候就一起打牌。陽一這傢伙也不知道爲啥牌運特好,光是一下午就輸了好幾把給他。
那地方離我家有一段距離,當時懶得回去,就跟他靠著睡了一宿,早上的時候我就叫醒他再跟我打了幾把,大概是昨天輸了一下午,不太服氣吧。
一直打牌打到中午左右,在他只幾張牌又快要贏我的時候,那個一直昏迷的男人醒來了,當時就覺著,“好兄弟,真及時!”
陽一聳了聳肩,不緊不慢地把這些牌都給整理好來。
那個男人仍然靠在牆邊,直愣愣的看著前面那一處,好似沒有力氣再移開眼。
過了一會兒後,他才意識到了什麼,由呆若木雞的神情轉爲肉眼可見的悲傷。
就連我都彷彿能聽見他心中的哀鳴。
這人估計也意識到,自己成了個殘疾人了吧,他想。忽然想起陽一還在,便有些擔心的回過頭去看他。
陽一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張事不關己的冷漠面龐。
(他心裡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就只是比較擔憂阿里同情心氾濫把這人也給撿回去,如果會演變成那樣的話,就算殺了這男人,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他已經在心裡開始籌劃著了。)
男人扶著牆站起身來了,一步一步,踉踉蹌蹌地,漫無目的地瞎走,闖進了人聲鼎沸的大街。
現在已經不只是爲了完成白長官的任務了,而是被自己的內心驅使,使自己邁開腳步跟上去。
儘管這個男人現在的狀態也察覺不出有人跟蹤,但萬事小心爲上,我始終與男人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他雙目無神,腳底的步伐也都亂糟糟的,乍一看還以爲是個精神病人。
我想,被白長官折磨後的人是否都變成了這樣?
陽一算幸運的了,還好我沒將他拋下,不然他也可能會置於這種境地,其實內心最深處、最真實的想法是認爲,其他人都無所謂,他沒事就好了,只有他沒事纔會鬆口氣。
很變態的想法,連自己在意識到時都有些不敢置信。
在回過神來後,視線也仍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很認真,也帶著後怕。
男人混進人羣,隨波逐流,他的迷迷糊糊的頭腦,身體不受控制,猶如一張輕薄的白紙,不斷的被來來往往的人推搡著。
我感到喉嚨發酸,心裡百感交加。
那個男人忽然停下了身,這就跟路人提供的證詞大體上一致,但還是有表述不一樣的地方,他們說的是蹲下,可是我目擊到的確是近乎跪下,因爲動作的幅度比較大。
我當時擔心他是發現了自己被跟蹤,所以想要俯下身在人羣中潛逃。我就讓陽一去找一找他是否逃到了其他的地方,而我自己就走到他蹲下的地方查看,結果就發現了他倒在了那裡,臉色蒼白,卻又是幅得到了解脫的表情,有著呼吸,手上沾著血,但又垂著放在身側,心臟處流出了大量的血液,是鮮紅的,帶著侵略性的腥味。
當我看到這畫面, 一時間都有些恍了神,之後再回過神來,是陽一他抓住了我的左肩,他看我反應過來了,就把我提起來拖離了人潮,我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就那樣乖順的被拖著,用自己的感官去感受他的溫度、身體、呼吸......我真希望能聽見他的聲音,不不不,他能活著待在我的身邊就已經很感恩戴德了,
他板正我的臉,手掌心的溫度傳了過來,他看到了我那副快哭了的表情啊。然後抿著脣,不斷地用他的雙手揉捏我的臉,最後只是給了我個安慰的擁抱。
後來,我先把他安置好後,再去找白長官報告了發生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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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探長的視角)
“可惡!”我一把將部下剛拿來的案件法醫解剖報告扔到桌上,是真tm的煩,這個白映棠。
這個女人好幾回都氣的我咬牙切齒,總給我惹麻煩不說,還tm老給我挖坑,曹他媽的,真以爲老子不敢治她嗎?!
這大手筆,除了這女人還有誰?
“探長...?”一旁的部下小心翼翼地開口,被我一眼瞪過去,便不敢再出聲。
呵,這種案子你不可能不出手,可我偏就使絆子,白映棠,你給我等著。
我也不在意部下在旁邊候著,就直接在他面前脫起衣服來,他沒有我的命令也不敢擅自離開,就只能用手裡的文件擋住自己的眼睛。
我已經看到他通紅的耳根子了,煩悶不已的心情也頓時得到了些許舒緩。
我是在三年前僱傭他的,理由是因爲他很容易害羞,而且性子也不是很難纏。
在他之前我就搞走了五六個人了,但都沒有一個持續了三年這麼久的,要麼是他們自己受不住調戲就自行辭職,要麼是主動向我求愛過後,直接被我辭退的,我就是喜好用情感這玩意來捉弄、玩弄同性,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會非常的有成就感。
不過說起來,有一次,一個曾經被我玩弄的人找上門來複仇,剛好就被白映棠抓住了,最後也是經由她來懲治的,算是我拜託她的,畢竟我也總不能直接弄髒自己的手吧?雖然事後她用這作把柄威脅了我好幾回,真是蠢的無藥可救。
“阿藥,”
“是!有什麼命令嗎?”他立刻就將手裡的資料向下移,跟自己對視,那眼裡的認真真是令人不爽。
“幫我去拿套衣服。”
“是。”
每次看見他這麼一絲不茍地完成我下達的命令,和那跟我對視時渴求命令的眼神,就很厭煩,他到底是對我著迷還是對命令著迷?該不會他之前的上司也命令過讓他做服侍自己的事吧?可惡,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順心。
在辦公室裡,還是會有微風吹進來,我赤著身,簡直冷的我直起雞皮疙瘩,“快點!”
“是!”
阿藥趕緊地從衣櫃裡拿來了套黑色的衣服,是身西服,還有配著的酒紅色領帶,沒想到他翻了這一條領帶。
我邊穿邊問道,“爲什麼總是給我拿西服?”
“因爲探長你穿這類的衣服很帥氣啊。”他垂著頭掩飾著自己的羞澀。
“那下次我去買西服的時候你也跟著吧。”
“是。”
嘖,又是被當成命令了吧,真是讓人冒出一陣窩火。
我咬了咬後槽牙,隱忍著不發作,“白長官在哪兒。”
“大概率是在錦華堂。”
“呵,那小戲子又開唱了。”
換好衣服後,就拿起架子上的一頂黑色的小禮帽,“你留下來整理資料,走了。”
“是。”
嘖,再也不想讓阿藥有其他的上司了,就算之後膩了,要拋棄他了,也絕對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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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正在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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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完成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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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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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已物色好了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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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不是隨機殺人,是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