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聚到了晚上才各自分道揚鑣,與謝野和斯沃博達(dá)都回去他們定的旅館那兒了,而黃警官則是被吩咐了有事情要去調(diào)查,雖然不想讓楚躍安送白長官回去,但她喝了不少酒,倆人的房間又都很近,一起走又不可避免,就只好這樣了。
爲(wèi)了方便白映棠醒酒,就決定走回飯店。
夏天的夜晚,總是格外的清涼,迎面而來的晚風(fēng)都要穿透了身心。
緋紅雙頰,眉目起波瀾。
她那迷離飄渺的眼眸一會兒看向街景,一會兒又瞥幾眼旁邊的安,她也沒有隱藏自己的視線,就是心裡想著事,想著安的事,纔會那樣時不時的瞟向他。
總覺得這樣會安心一些。
儘管知道他跟剛纔的那兩個姑娘沒什麼,可就是有些在意他們聊的內(nèi)容。
她有些發(fā)愁,愁他太紳士了,不論是誰的搭話都會禮貌的迴應(yīng),這樣可不太好,感覺他很容易受委屈,偶爾被她自己稍稍調(diào)戲時就害羞成這樣了,那要是有登徒子正兒八經(jīng)的調(diào)戲他,那得惹的他多羞澀?。?
白映棠邊想著事,邊搖搖晃晃的走著,楚躍安看她這樣的狀態(tài),都擔(dān)心她會不會走著走著就平地摔了?
一想有這樣的可能,就不禁抿脣思考著,最後下定決心,主動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本還在深入的想著這事,結(jié)果手腕上猛然感受到了一股熾熱的溫度,不可思議的擡頭看向安,安在握上的那一刻就不好意思的撇開了頭,生怕對上視線。
她發(fā)現(xiàn)啊,安的脖子紅了。
明明滴酒未沾,卻紅透了臉和脖子,感嘆她看上的這位當(dāng)真是臉皮薄的不行吶。
自己因酒精而染紅的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
她忽然,很想跟他說些話呢。
“安,你瞞著我吧。”
他心口一緊,不知道該答什麼,握著她手腕的手不禁鬆了些。
“安,我想親口聽你說?!?
“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身份,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還有更多的事。”
果然,早就被她看穿了。他咬了咬脣,這種事他不太情願自己說出來的。
“你已經(jīng)知道了,就沒必要讓我自己說一遍了。”
“躍安小哥哥,確定不告訴告訴我嗎?我可是一直在等著呢?!?
她記著剛纔的那兩個姑娘叫他時,總是一口一個“小哥哥”的,覺著有點意思,就也跟著她們學(xué)得有模有樣的。
“……知道了,我說還不行?”
“嘿,我圓滿了~”她眼睛笑得彎彎的,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笑容。
“我在外的共有三個身份,一是戲子,二是錦華堂的經(jīng)營者,三是情報販子。錦華堂是處於灰色地帶的,招聘的侍應(yīng)生都是些聽奴,自己本身聽力也比較不錯,而且裡裡外外什麼身份的人都有,就利用取得的情報做交易,之前有過一段時間經(jīng)營不善,被我威脅過的富商就更是不在少數(shù)。爲(wèi)了不被仇人追殺,就一直小心的隱藏身份?!?
白映棠嘆了口氣,道,“你對我的防備太少了,在霸凌事件的時候就對你起疑了,居然給我透露了這麼多的情報,在案發(fā)現(xiàn)場老遇見你,一兩次就還說得過去,但次次遇見,壓根沒辦法說是巧合。之前一個黑人送來的情報和機會也是你的指示吧,你也調(diào)查我了,連同犯罪的履歷都有,你對我可真是不妙。那接近的目的呢?”
她肯定也一清二楚,他想。但既然她想讓他自己告訴她,那也無妨,他們現(xiàn)在的立場上,至少不是敵。
“在第一晚就注意到你了。”
“是《霸王別姬》嗎?”
楚微微點頭,“嗯。當(dāng)時就在想,這姑娘嗓門真大?!?
“噗?!卑茁牭竭@樣的第一印象,自己都忍不住想笑,手握拳抵在嘴脣前。
“然後,猛然發(fā)現(xiàn)你是白家軍閥的繼承人,可是第二次見面,你卻穿著巡捕房的軍服,覺得不太對勁,就把手帕扔在地上自己踩了一腳,故意說成是你踩的,要求你賠償。當(dāng)時要不是有案件發(fā)生,我還打算回去查完你的記錄,再順勢借這把柄訛?zāi)阋还P的?!?
“好傢伙,”她聽到安原本是要敲詐自己的,不禁震驚了下,“你很缺錢嗎?”
“不缺,就是看你有點傻,想讓你栽個跟頭。”
白映棠踮起腳,握拳的手敲了下他的腦袋,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混蛋?!?
他不反駁,畢竟是他先起壞念頭的。
“你覺得我的履歷怎麼樣?”她不再看著街景或他。而是盯著腳下的路,她心裡有些不安,她害怕會招他討厭。
楚躍安稍稍回想了下當(dāng)時查到的記錄,“就只有一兩起是經(jīng)確認(rèn)過的結(jié)果,無法確認(rèn)的有二十起以上。最開始看到的時候還挺意外的,不過我沒覺得這麼樣,只是看到了一堆數(shù)據(jù)而已?!?
“你不害怕嗎?”
他搖頭,語氣淡淡的,“我間接毀掉的人和家庭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都是爲(wèi)了生存,遲早都會這樣的?!?
她愣了神,仔細(xì)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沒錯。
“今天新認(rèn)識的的與謝野和斯沃博達(dá),感覺怎麼樣?”
“你今晚怎麼總喜歡拿已知的問題來問我?”
“哈哈,看來你也認(rèn)識啊。你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傳聞吧?”
“確實是聽到一下斯沃博達(dá)先生的傳聞,但很少,爲(wèi)了證實花了我好一番功夫。”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噢。”白映棠有些洋洋得意,“因爲(wèi)他開的香水店是叫穆霓桐,很奇怪的名字吧,不過其拼音近似munitions(軍火)。”
“不錯的推理,看來你也有過證實。”
“哈哈,畢竟我還是比較偏向唯物辯證主義的。”
“那和那個與謝野呢?”
“他是個博士,也是個毋庸置疑的紳士。怎麼了?”
“沒有,就是感覺他正常過頭了,博士,喪妻,業(yè)餘調(diào)香,無不良嗜好,就偶爾喝酒,除此之外無其他,但又很怪異?!彼麃K沒有針對對方,就是對他在心頭生出了詫異,而且在剛纔,總是能感覺得到他的視線。
白映棠沒有多想,覺得可能是與謝野在他們這羣有點不正常的人中才顯的正常過頭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跟他的第一次交談的時候,非常的融洽,聊的很盡興,在分別時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不過他是個經(jīng)常封閉起來獨自研究的人,沒想到很擅長交談...哈......”她打了個哈欠,眼皮子沉重的厲害,睏意也不停的在腦中叫囂著,然後又連著打了幾個哈欠。
“快到飯店了,再撐一會兒?!背S安看到了前面的飯店,見她這麼困,就拉著她加快了腳步。
纔剛到飯店,她就已經(jīng)在打盹了,穎大姐到這個點都還沒睡,看到剛進(jìn)門的這一對兒,就很自然的跟著他們一起上去,幫他們用鑰匙把房間打開來。
穎大姐在門口看著,親自盯著楚躍安把她弄到牀上去。
她已經(jīng)睡了,嘴裡夢囈著什麼,仔細(xì)一聽,她在說著奇怪的話,估計也是個奇怪的夢吧,但爲(wèi)什麼會說著。
他忽然在她的耳邊問了一句:“你姓什麼?”
“楚...”
他猛地彈開來,有些害羞,嘴角卻忍不住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