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瘋了一般把刀捅向張麗的腹部,卻沒想到女拘留室的另外一名妹子卻是性情中人,護在張麗的面前,喊道:“鐵布衫……啊!”中了一刀的她被王軍推到一邊。
“你首先要穿布衫,才能使用鐵布衫。”丁時在王軍身後一拉,一隻手抓在王軍的胳膊上。王軍並沒有返身襲擊丁時,而是不管不顧朝前衝,丁時被迫將他絆倒在地,對鐵布衫妹子道:“你穿的是呢絨的,應該喊鐵呢絨。”
“是嗎?”鐵布衫妹子捂住腹部,問:“能不能先幫我叫救護車?”
丁時將王軍雙手反銬在身後,對趕來的警員道:“給她叫一輛救護車。”
王軍吼道:“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即使被壓住,他仍舊努力朝前鑽動,似乎想用牙齒咬死兩米外的張麗。
丁時問:“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她?”
王軍:“她,她懷了魔童。”
“魔童。”
王軍:“一個星期就能長這麼大,不是魔鬼是什麼?”
丁時看張麗的肚子,哎呀,初見大概是N個月,現在看N+2個月,足足大了一圈,似乎有點分娩前的意思。
王軍見丁時似乎願意聽他說話,於是道:“你把她肚皮衣服掀開。”
丁時猶豫:“這會扣工錢的吧?”扣積分。
王軍:“你相信我。”
丁時招呼女警:“你去看下。”
張麗連連後退:“不要,不要過來。”
女警執行力很強,用胳膊一檔,另外一隻手掀開了張麗肚皮上的衣服,只見以肚臍眼爲中心畫了一個倒十字,周邊寫滿了不知道什麼文字的文字。能清楚看見腹部在跳動,很強烈的跳動。
丁時倒吸口冷氣:“這是什麼鬼?”
女警也被嚇了一跳,放開了張麗。
王軍喊道:“殺了它,沒有時間了,它快出來了。”
丁時拔出手槍看女警,女警搖頭,這肯定不能殺,否則他們要坐牢的。就算生出了魔童,在魔童犯罪之前,他們也動不了魔童。
張麗輕呼一聲,身體後仰靠到牆壁,肚皮露了出來。一張臉出現在肚皮上,似乎在打量著大家。
“她肚子裡的是魔鬼,殺了它,快。”王軍喊道:“還有十分鐘,十分鐘。”
張麗此時感覺到了痛苦,不停的發出叫聲,配合著王軍的吶喊,一時間拘留室吵鬧非常,亂七八糟。
人太多了不好下黑手,否則丁時可以不小心放了王軍,讓王軍解決張麗。
怎麼辦呢?
混亂中,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帶著擔架跑進拘留室,問:“傷者在哪?”
丁時回頭看,眼睛一亮,招呼:“這裡。”
醫生和護士鑽進拘留室,鐵布衫妹子激動道:“我。”
丁時一把扯過醫生,指張麗:“她要生了,別檢查,直接拉走,沒時間了。”
鐵布衫妹子急道:“這是我的救護車。”
丁時道:“現在不是了,醫生,大家搭把手。”
女警和男警都反應過來,管它是不是魔童,先把它弄走纔是上策。於是一起上前幫忙,擡起擔架。
只聽見啪的一聲,擔架帶脫落,張麗和擔架都掉在地上。
醫生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丁時安撫:“沒事,沒事,快去拿新的。”
醫生跑著去了,不一會拿來一副新的擔架,四人一擡,又是啪的一聲,擔架帶斷裂。醫生和護士後退了兩步,有些難以置信。張麗的肚皮那張臉似乎在不停的咆哮,增添了詭異氛圍。
“我們是警察,我們要救人。”丁時喝道:“擡起來。”
說完就搬起張麗的肩膀,大家一起幫忙將張麗擡到拘留室外,房間內的電燈不斷閃爍,丁時感覺到張麗越來越沉。於是扣腳趾扔過去一個水土不服。下一秒,所有人看見肚皮那張臉吐了,不停的吐,不一會,張麗的肚子漲的滾圓,隨時可能爆炸。
丁時不滿:“這違反了規則,嬰兒怎麼吐總量是不變的。”
王軍道:“不,是她快生了,最後兩分鐘。”
大家看向掛鐘,10點58分。
丁時:“爲什麼不是12點?”
王軍:“對應子時。”
護士先喊:“我擡不動了。”
丁時:“放桌子上。”
大家一二三把張麗放桌子上,看時鐘,還有1分40秒。
丁時道:“現殺可能已經來不及了。”怎麼沒人提議跑路呢?最後30秒他肯定要跑,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再堅持一分鐘的正直。
靈光一閃,丁時推開窗戶,對外面救護車喊:“倒車,撞進來。”
司機口中叼煙,神情懵圈:“什麼?”
丁時:“救人,倒車,撞進來。”說著,丁時自己跳出窗戶,上了救護車,掛倒擋,踩死油門,轟的一聲,救護車四分之一屁股穿牆而過。
丁時下車,還有45秒:“快快快。”
丁時已經成爲主心骨,大家都一致認爲必須把張麗在11點之前送走,至於爲什麼?可信與否?他們暫時沒有時間思考。
所有人一起幫忙,把張麗放進了救護車。
“走走走。”
司機頭從車窗伸出來,醫生不走嗎?護士不走嗎?
“走啊。”大家看著秒針一起大喊。
司機開車走人,大家看秒針10、9、8、7……
目送救護車開出警署,大家鬆了口氣,然後親眼目睹一輛貨車從側面撞上了救護車,救護車的後半截還留在警局範圍內。
這怎麼算呢?沒有人說話,大家靜靜看著30米外的救護車。
突然一聲震天響,救護車的後車門飛離救護車,一個四公斤左右,渾身冒著黑氣的嬰兒站立在後門邊緣,它的臍帶還連接著母體。
鬼嬰用雙手撕斷臍帶,留下一節,看起來無比噁心。再看嬰兒潦草的長相,實在是難以評價。
鬼嬰跳下救護車,吧唧一聲,摔了個狗啃泥,不禁有人笑出聲。鬼嬰全黑的眼睛看向了發出聲音那人。丁時心驚,觸發殺人規則了?不對,它砸飛車門已經現出了實體,說明已經鎖定了目標。
鬼嬰開始奔跑,加速度非常快,化成一道黑煙衝入發出笑聲的男囚身體。男囚身體開始胡亂凸起,似乎有個東西想鑽破皮膚。
男囚恐懼的看著自己身體皮膚彈跳,向衆人求助,喊道:“救我。”
丁時道:“MD,我們是祭品,快跑。”虞淵死騙子,說什麼以地球文化設定,警徽可以鎮壓邪祟,國旗效果更好。
大家紛紛鑽出牆洞,此前已經引起警署其他部門的注意,見到此情此景,大家一起朝外逃去。
這時候大貨車跳下了十幾名手持西瓜刀和棒球棍,身穿斗篷的信徒,他們從警局門口一擁而入,高舉武器衝向大家。
丁時拔槍就射,六發子彈殺六人,抽走一名警員的警棍就衝了上去,一棍子將一名歹徒打暈。
左手臂原力格擋棒球棍,右手奪取西瓜刀,開始反砍。
這些信徒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市民,和丁時的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丁時帶頭一輪衝擊,12名歹徒全部躺下。
“救命。”
大家回頭,黑煙鑽進了女警的身體,距離女警最近的被附身男囚已經死去。
丁時過去,扛起女警,奔跑,然後如同投擲鉛球一般,將女警扔出警局大門。當女警到警局大門邊時,一道黑煙從她體內衝出來鑽進丁時的身體。
丁時跑了五步,跨出了大門上的黃線。黑煙立刻離開丁時,朝距離它最近的男警而去。沒想到,丁時一隻腳又踩了回去,受到規則壓制的黑煙轉彎衝向丁時。丁時把腳收了回去,黑煙飛向男警……
丁時明白了鬼嬰殺人規則:殺最近的人。但因爲這條規則等同沒有規則,於是就出現了地域壓制,鬼嬰只能在警局範圍內活動。
“你們從西面翻()牆出去。”丁時一個人留在黃線,和鬼嬰跳起了桑巴。
鬼嬰上身,鬼嬰下身,上身,下身,上身,下身……
鐵布衫妹子捂住腹部,在大家攙扶下站起來,喊道:“怎麼稱呼啊?”
丁時回答:“段闢,大家都叫我傻匕。”
妹子點頭:“傻匕啊!”
丁時:“在。”
妹子:“它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我都同情它了。”
丁時:“那我可走了。”
妹子:“別別別,開玩笑。”
丁時:“抓緊時間。”
丁時說完,有四名信徒舉著武器衝向丁時,丁時掏出野貓弩放倒兩人,一邊跳桑巴,一邊再解決掉兩人。
系統通知:積分加50、積分加1點,積分加50……每殺死一名信徒,加1點積分。每擺脫鬼嬰一次,積分加50。
不到5分鐘,丁時的積分已經達到了三千分,並且還在持續攀升。
但也有壞消息,金紙上的警局倒十字已經被激活,現在有4個倒十字被激活,兩個倒十字被消滅,只剩下屠宰場最後一個倒十字,它是玩家能否生存下去的關鍵。
按照報紙消息,明天上午八點,屠宰場大部分車間停工,很可能預示著明天上午八點,信徒們開始佈置最後一個祭壇。
丁時不是鐵人,左右橫跳也很廢體力,大聲喊:“你們走了嗎?”如果你們走了,我會心涼,因爲沒人通知自己。如果你們沒走,我也會心涼,因爲我快跳不動了。
“都走了。”
丁時轉頭看,卻見是鐵布衫女孩,她一手捂住腹部,一邊道:“送我去醫院。”
丁時結束橫跳,扶著鐵布衫女孩在警局外的坐下,自己在一邊電話亭撥打警局電話,心中奇怪,爲什麼沒人接電話?
丁時扭頭看向警局,啊哈,這事鬧的。
出電話亭,丁時扶起鐵布衫女孩:“步行吧。”不能直接打醫院電話嗎?不能,因爲我不知道啊。
“步行?”
丁時解釋:“多走路,對身體好。”
鐵布衫女孩翻白眼。
好在警署距離醫院不遠,十幾分鍾後,鐵布衫女孩就被送到了急診室,醫生和護士在第一時間處理她的傷口。
閒著無聊,丁時問值班護士:“請問重癥監護室在哪?”他想起還有鎮長劉德財這條線索沒跟。
值班護士指了指天花板:“三樓。”
丁時順著樓梯上到3樓,相比住院部,急診三層樓的人比較多,最少看起來比較正常,不是那種鬼片的氛圍。
3樓一大半是診療病房,不清楚病因的危重病人所使用的病房,四間重癥監護病房。兩名保安坐在重癥區的路口。
丁時右拐進入洗手間,他來3樓是一時興起,還沒有想好扮演哪個角色。第一個辦法,直接出示證件,但肯定見不到重癥病房劉德財,無論醫生還是護士,都會讓丁時等劉德財病情穩定後再來。
第二個辦法:潛入,雖然有兩名保安,但通過白大褂等僞裝,有機會潛入劉德財病房。這個辦法好處是自己可以拷問劉德財。
不過要問什麼呢?丁時對劉德財並不瞭解,他甚至沒想好問題。
洗把臉,看著鏡子的自己,丁時轉動著腦子。看久了,腦子一抽,對著鏡子出了布,然後自己嚇一跳。還好,鏡子裡的自己也出了布。
丁時看向了鏡子中唯一關門的坑位,這都5分鐘了,在沒有手機的年代,誰能坐這麼久呢?不怕長痔瘡嗎?有些疑心,但不多,不過丁時還是彎腰朝坑位下方看去,看見了男子的腳,姿勢符合坐馬桶應該有的姿勢。
丁時站起來,想了一秒,敲門:“兄弟,有紙嗎?”門是朝裡面鎖的,一切正常。但丁時對醫院廁所的觀感並不好,所以還是不要臉的開口詢問。
裡面沒有聲音,丁時再敲了兩次無人迴應後,進入隔壁坑位,站到馬桶水箱上朝2號坑位看去。卻見一名男子坐在馬桶上,背靠馬桶水箱,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口匕首刺在他的胸膛上。
丁時翻過隔斷,進入2號洗手間,雙指摁在男子脖子上,確認男子已經死亡。再摸了摸傷口的鮮血,確認死亡時間在15分鐘左右。
男子只穿了一件貼身黑色的T恤,並不契合當下晚秋的溫度。丁時翻看男子口袋,裡面除了幾個硬幣外,還有一對塑膠手套,這是醫用塑膠手套。難道這人是醫生?
丁時再研究傷口,一刀致命,但不會馬上沒命。假如死者是醫生,兇手拿走了死者的白大褂,白大褂上不能有太多鮮血,所以兇手沒有拔走匕首,並且儘可能不觸動匕首,以免擴大傷口。
這水平相當不俗,丁時模擬自己是殺手的場景,一刀刺入,順勢捂住口鼻,用身體壓制對方的掙扎,過程中不觸動匕首。
做不到。
唯一的辦法就是下藥,把人送到洗手間,再一刀致命。這樣就不需要處理地板。
爲了證明這一點,丁時翻了出去,在地板上仔細查看,果然沒有發現任何血跡。
嗯?自己爲什麼要破案呢?
糟糕了,殺手已經用死者身份……用死者身份幹什麼呢?我怎麼知道?難道要殺劉德財?
果然自己比較適合當臥底,而不是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