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乍醒偶遇江湖女
少女,長髮烏黑似墨,曲曲纏繞。
仿若虛幻的泡沫,輕柔,溫暖,在她周身纏繞、親暱、嬉戲。
可少女卻依舊睡的深沉。
突然,她動了一下。
濃密的睫毛仿若天使之翼,輕輕顫抖,好似羞澀,又若彷徨。
身子再次動了動。
——少女竟然未著寸縷。
像是剛剛睡醒,團著的身子開始慢慢伸展。
纖細的腳趾竟白若美玉。
玉骨冰清。
“嗯——”
伸了個懶腰,她緩緩坐了起來。
伴隨著烏髮垂肩而落,一雙略帶朦朧的丹鳳疑惑地打量起了周圍的場景。
她竟生了一副嬌若春花、貌比芙蓉的模樣。
這兒,該是個山洞吧?
一汪清池,幾株草木。
她竟睡在塊光滑的大石頭上。
下意識地擦了擦手臂,有些清涼。
她這是在那?
少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有些軟蠕地癱了癱,隨後又直起身來。
朝那個有光源的地方緩步走去。
一個踉蹌,走路不穩。
竟不太適應嗎?
洞口。
放眼望去
竟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林木。
森林?
少女揉了揉發懵的眼睛,低頭又看著自己的手掌。
眼露疑惑。
她沒有遲疑,又踏出了一腳。
終置身於這青翠新綠中。
高大的槐木遮天蔽日。
少女已不再踉蹌,開始四處觀察。
走了許久,她好像忘記了如何回到剛纔那個山洞?
有聲音?
少女側著耳朵傾聽起來。
溪水潺潺,衣帛輕擦,該是有人。
少女朝著聲源緩步走了過去。
那密林的盡頭,是一處小小的水潭。
水潭旁立著名紅衣女子?
“啊!”
少女無聲無息出現在那紅衣少女面前,著實驚了她一跳:“你……”紅衣女子驚歎。
眼前的女子,生的當真極妙。
眉目如畫,風姿逼人,那頭濃密的長髮,捲曲纏繞,與平日所見截然不同,竟似天生,只是,卻未著寸縷。
“你是誰?”
紅衣女子身材嬌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有些呆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原本正擺弄著手便的幾個包袱,而剛剛架好的火堆,正滋滋冒著白煙。
“我……”
那少女像是本能地張了張嘴,卻又頓住。
——彷彿她自己也愣住了。
“你到底是誰??爲何……爲何沒……”沒穿衣服。
紅衣少女頓住,輕咬嘴脣,面上微紅,趕緊掉轉視線。
半響,不見那少女答話。
“不管怎樣,你先穿上衣服吧。”
紅衣少女依舊側著臉,從自己包袱裡隨意找了件衣衫遞給她。
“拿著。”
見她不動,紅衣少女再次提醒道,並微微靠近幾步,將衣服遞到她手邊。
“?”
少女眼中疑惑。
“穿上啊!”紅衣少女解釋道。
“穿上?”
這貌美少女的聲音輕若黃鶯,婉轉迷人。
“嗯!”
紅衣女子有些吃驚於這美妙的嗓音。
忍不住轉過頭來又看了看她。
這紅衣少女名叫名叫阮軟,自幼家中殷實,心地淳厚。此番離家在外行走,也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
眼前的少女,行爲怪異,眼中卻透著清亮與疑惑,姣美的容顏也極易讓人萌發親近之意。
“我……不會。”
那少女愣了許久,終於再度開口。
“??”阮軟瞪大眼睛看著那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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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以後。
“我叫阮軟。原來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她定然是失意了,阮軟這樣想。
也許是被追殺?或者被賊人……
阮軟努力收回自己不甚純潔的目光,推翻了那個想法。
——她的身體上絲毫不見受虐之跡。
不想了!阮軟搖了搖頭。
一人如此漫無目的地行走,不如結伴同行,一起闖蕩江湖也不錯!
便見她對那穿好衣服的少女道:“姐姐可還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她觀眼前女子的樣貌,該是大過自己一些的,既然打算同她一道,便不好姑娘姑娘地喊了。
那少女已然穿好衣裳。
白衣錦緞,墨發雪膚,更顯傾城,同阮軟一般,席地而坐。
她聽到阮軟的問話後,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阮軟突然眼珠滴流一轉:“姐姐,不如我幫你取個名字!可好?”
她似乎有些興奮。
少女仍舊有些呆滯,看著眼前那張有些可愛的小臉,不由自主點點頭。
“那便叫你白姐姐如何?”
阮軟指了指她身上的白衣。
“這件衣衫,你穿起來十分好看啊。”說完還帶些崇敬的將她看了又看。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少女沉默了許久,突然吟道。
頓時,兩人皆沉默久久。
阮軟沉默,是因爲驚豔!
那貌美少女,許是因爲對自己的意外吧?
貌美少女繼續道:“既然阮軟賜‘白’姓,今後便以白疏影過完此生吧。”
她有些猶豫的看了看阮軟,見她並無異色,遂揚脣淺笑,略帶羞澀。偏生那輕淺的容姿,叫人生卻一看再看的念頭。
她竟能出口成章!
不由自主地,阮軟內心升起一股佩服。
“那。。。白姐姐,你餓不餓,我這裡有吃的。”
阮軟自懷間尋到幾個點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指了指。
“多謝阮軟。”
白疏影自從有了名字,便有些慢慢緩過來的跡象,至少,不會再莫名其妙的發呆不說話了。
“不會不會。”阮軟揮手,瞇眼淺笑。
突然,林中傳來響聲,循聲望去,原來是一隻松鼠。
阮軟拾起地上的一粒松果,集力於指尖,揮袖而出,“啪”的一聲。
松鼠已從樹上跌落地上暈了過。
阮軟開心地奔上前去,拎起松鼠的尾巴,興奮地邊走邊說:“咱們有松鼠肉吃了!”
說完就就著溪水,宰殺那隻小松鼠。
白疏影奇怪地望了望掉落一地的松果,隨手撿起一枚,捏了捏。
“松果!這個時候滿地都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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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看見她不解的神情,笑著解釋道。
白疏影擡眼望了望她,沒有做聲。
手上扣著的松果,卻有些刻意模仿阮軟之前的姿勢。
阮軟不由一笑:“白姐姐在學我嗎?”
她手邊動作不停頓:“這是武學中的借力打力,沒有一定武學修爲基礎,是很難學會的哦!”
阮軟有些不自覺地給白疏影講解也對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事物,好比方纔的松果。
白疏影面色不改,也沒有理會阮軟的話語。
捏著的松果的手,奮力往外一甩。
“啪”地一聲,那枚松果毫無力道地撞在樹幹之上,碎成兩半,跌落。
“哈哈哈。”阮軟笑了起來,卻也不見絲毫惡意。
可白疏影並沒有羞窘,而是又拾起一枚,照著方纔的姿勢,又打了出去。
“啪!”
這回力道大了不少,只是依舊沒有準頭。
樹上其他的松鼠,早就被嚇跑了。
“白姐姐,一時半活是學不會的,我們來烤肉吧。”
阮軟拿著棍子,將松鼠肉串好,遞了一串給白疏影:“喏!”
“我……”白疏影神情有些怪異,揚手推了推:“不要。”
那樣子,彷彿覺得眼前的東西讓她接受不了。
“好吧好吧,我來烤。”
阮軟好脾氣的點點頭。
白疏影則依舊坐在地上,再次拾起一枚松果。
仍舊是之前阮軟的那番動作,一氣呵成,奮力一發!
“啪!”
一隻剛剛竄過來的松鼠竟然掉了下來。
白疏影打中了!
“你——”
阮軟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帶著幾分驚異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
——那是巧合吧!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你只是在學我的動作?”
阮軟有些忘記手裡的烤肉了,愣愣地問她。
“嗯。”白疏影沒有回頭,只是應道。
側著臉,目色清明,一臉無驚無懼地點點頭。
隨手又拾起一枚松果。
就見她集中注意,集力於掌,發力於指,“嗖”地又朝外擲出一枚。
這次卻打偏了。
林間松鼠紛紛逃竄,一時間也沒有東西可供她擲投了。
此時,阮軟終於問道焦味。
“糟,我的烤肉!”
阮軟低頭,立刻翻過一面,加料烤了起來。
“你怎麼不吃?”
遞給她的肉,都被她還了回來,阮軟有些奇怪。
“我……”
白疏影好像在斟酌用詞。
便見她低頭想了又想,終於擡頭。
“我忌葷腥。”
“哦,這樣啊。”
阮軟點頭,表示理解便不再管她,自己用力咬了一口烤肉,含糊不清地說道:“我給你的白糖糕,你嚐嚐吧,咱們得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裡,不然就不好了。”
說完滿足的嚥下油滋滋的烤肉,原來焦一點的比較好吃。
白疏影依言,打開那油紙包。
白糖糕。
雪白瑩潤,呈塊狀。
遂席地而坐,捏起一塊放入口中。
入口香軟,滑而不膩。
白疏影臉上表情微暖。
“怎麼了?”
發覺阮軟在盯著自己,白疏影頓了一頓方問道。
“呃。。。”
阮軟立即收回自己的視線,垂頭:“白姐姐的修養當真極好”。
白疏影只是愕然地愣了愣。
“謝謝。”
阮軟則一愣。
兩人結束晚餐,取水熄了火。
阮軟對白疏影說:“白姐姐。我們儘早離開這裡吧,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說完有些期待她的答覆。
白疏影很肯定自己是要離開這裡的。
擡眼看了看阮軟。
“走吧。”她點了點頭,示意阮軟先行。
阮軟輕輕一笑,上前一把拉住白疏影的手。
白疏影的手很軟。
纖細,修長。
阮軟卻因常年練武,手掌不若同齡女孩般細膩。
但此刻兩人牽在一塊兒,卻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溫馨之感。
白疏影沒有掙開,任由阮軟牽著。
兩人漸行漸遠。
微涼的黃昏,給攜手的兩人鍍上了一層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