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睜開雙眼,難受地坐起身子來,他揭開身上蓋著的破麻布片,發現自己下身只裹了一塊布,還是破的。
他起身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街市上,瞬時間,眼前一名穿著長裙,戴著貓耳的少女看了他一下,頓時驚恐地向後退了退大喊道:“暴露狂啊!”
“什麼暴露狂!再說了,老子哪來的這一身新手裝備!就算是貪玩藍月至少也給條紅褲衩啊!”
突然,沒等他說完,後背重重地捱了一腳,他被踹到了大路中間,他惱怒地回頭看了一眼,一名身穿中世紀板甲的輕騎兵摘下了頭盔罵道:“好啊!光天化日調戲女孩子,我將代表騎士給予你神聖的懲罰!”
沈淵一臉懵地四周看了看,大街上人們的衣著都十分古老,像是歐洲中世紀一般,建築也是同樣。
“我去.........什麼情況啊!”
至於他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他無從得知,他只記得那晚他在回到公寓的路上看見了小巷子裡隱隱傳來女性哭泣的聲音和一羣男人的嬉笑,於是他摘下耳機,歪頭看了看,小巷子頂上的燈泡一閃一閃地,好像隨時都能滅掉一般。再往裡走一走,沈淵看見了一個嬌小的女性身影蜷縮在牆角,三個身著奇裝異服的混混步步緊逼,那女孩剛要大喊,打頭的混混一耳光甩到了她的臉上。
“你還敢喊!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幹嘛呢!”沈淵大吼一聲走出轉角,看向那三名混混。
“滾!用你管閒事!”另一名鍋蓋頭的黃毛痞裡痞氣地喊道,上前去扯住沈淵的衣領將他向後推了一把,但是還沒等混混反應過來,沈淵反身一個過肩摔將他頭朝下灌進了垃圾桶裡。
“喂!你是什麼人,不會是警察吧!”打頭的混混有點慫了,沒底氣地問道。
“沒錯,我是特警大隊新上任的............”
沈淵此言一出,兩名混混面露恐懼地向後退了幾步。
“新上任的特警!”另一名長髮的混混說道。
“不是,新上任的輔警............”沈淵嘆了口氣。
“總歸來說我也算個警察,受過系統訓練,不能就看著你們這樣欺負人不是嗎?現在要麼滾,要麼進局子,看你們怎麼選了!”沈淵咧開嘴笑了笑,笑容十分邪惡,不像好人。
那兩名混混向後退了幾步後,拋下了他們的同伴,轉眼消失在漆黑的巷子中。沈淵隨即走到那女孩的身前,俯下身子問道:“沒事吧?他們沒傷害你吧。”
“警察叔叔啊!”那女孩一下子竄起來撲到了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哎呀!這....這成何體統!”沈淵嚇了一跳,害怕地嘴角瘋狂上揚。
“我纔不是叔叔,我剛24!”沈淵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從高三畢業聚會的時候被喝多的女同學抱著吐了一身之後,就再也沒和異性有過身體接觸了,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著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別哭了,大晚上一個人很危險的,快回家吧。”沈淵將她扶起來。
那女孩低著頭,擦了擦淚水說道:“你真的是警察嗎?”
“我是啊。”隨後沈淵從口袋中摸出證件給她看。
“那你這證件可以借我用用嗎?”
沈淵楞了一下,沒太理解女孩的意思,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將證件揣到了口袋中說,額.....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女孩隨即擡起了頭,面容上絲毫沒有淚痕,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奸詐地笑了笑。
“哈?什麼情況?”沒等沈淵反應過來,一柄匕首刺進了他的後背,他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但是突然,身後被扔進垃圾桶的那名小混混捂住了他的嘴,又是一刀插進他的後背,此時,先前逃走的兩名小混混又走了回來,只見那女孩俯視著沈淵對那個混混說道:“老大,他身上帶的證件。”
那老大隨即撥通了電話,說的什麼沈淵聽不清,只能模糊地聽見:“對..........輔警也可以吧......搞到手了,您放心,絕對的真證............”
趁著他們放鬆的機會,沈淵忍痛起身,一把將插在身後的匕首拔了出來,隨著匕首被拔出,鮮血噴涌而出,濺到了地上。他向後退了幾步,想要逃離,他捂著後背的傷口,拔腿就跑,身後,叫罵聲愈來愈近,沈淵眼看著眼前的馬路越來越近,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出現在前方,副駕駛下來了一名穿著黑衣服的男人。
“同志!快離開這裡!”沈淵大喊著說道,但是他沒想到,那名黑衣男子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他。
“砰”地一聲槍響,貫穿整條巷子,沈淵甚至沒來得及驚訝就撲通一下栽倒在地,身體使不上力,被槍打中的地方起初發麻,隨後便是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的劇痛,蔓延到身體各處。只見那名黑衣男子從他的口袋中把證件拿了出來,又將幾沓現金丟給那幾名混混。
“這一票乾的還行。”說罷,那名黑衣男子便開車逃離,幾名混混也瞬間消失在巷子中,只剩地上一具冰冷的屍體。沈淵的眼神驚恐且毫無生氣地睜著,心臟早已停止了跳動。
隨後再睜眼,他就來到了這個世界,戴爾大陸,這個像是擁有中世紀文明一般的邊境都市名爲貝爾法拉,城鎮中大多數爲獸人和亞人種,人類佔少數,有魔法師、鍊金術師、騎士、女巫和吟遊詩人,處於這個場景,他絕對是一臉懵逼。
眼前,那名騎士一拳打了過來,將他再次打翻在地,人羣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那名年輕的騎士輕蔑地笑了笑,從腰間抽出劍鞘又是一下掄到了沈淵的臉上,他被打的吐出了一口血,同時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
他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在騎士將劍鞘再次揮過來的時候,他下壓重心,躲過揮來的劍鞘,轉身反手一個肘擊將那名年輕騎士打出了鼻血,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沈淵,那名騎士也是同樣,他狠狠咬了咬牙,大吼著衝了上來,沈淵閃身一躲,抓住他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將他砸到了一旁的臺階上,騎士直接被砸暈。
人羣有些害怕地看向他,要知道,在貝爾法拉,還沒人敢和騎士打架,他是第一個................
“讓開讓開!幹什麼的!”這時,人羣中走出了幾名身著盔甲的士兵,領頭的士兵手臂上綁著白色緞帶,大概是憲兵之類的人物吧,那名領頭的憲兵看了看一旁已經昏迷的騎士,又看了看沈淵,皺了皺眉頭。
“帶走!”話音剛落,沈淵被身後的一棍子打昏,倒在了地上,隨後就被憲兵拖走了。只留下身後人羣的陣陣唏噓。
陰暗的牢房中,衛兵用棍子重重地敲了敲牢房的鐵柵欄,沈淵從發黴的牀墊上坐起身來,後頸還是一陣陣的疼痛。
衛兵拉開了門,指了指外面說道:“滾吧,你這瘋子。”
沈淵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衣衫襤褸地走出了貝爾法拉城鎮監獄,看了看遠方湮沒於城牆下的落日,他知道這裡是異世界,沒有任何親人,沒有身份,沒有錢。他不是被選中的人,來到異世界當勇者來拯救世界的,他只是一名有著責任心卻異常倒黴的實習警察;在這裡被當做流氓和瘋子,這一切都糟糕透了,和小說裡講的一點都不一樣啊。
這一晚,他睡在醒來時候的那個小巷子中,他蜷縮在那裡,絕望地看向天空,就這樣,寒冷的一夜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在沈淵睡的正香的時候,突然被人踢了一腳,他緩緩睜開困頓的雙眼,眼前是一名手持長矛的士兵,那名士兵俯視著他說:“喂!這裡不能睡覺,影響市容!”
沈淵坐起身來,看了看巷子口有一羣人正在圍觀,他們面露厭惡的表情,蔑視地看向沈淵。
“我在這睡覺管你屁事。”沈淵沒有理他,嘟囔了幾句後,繼續翻身睡去,但是隨即後背捱了一棍子,他疼的齜牙咧嘴,一下子靠牆站了起來指著衛兵罵道:“你有病啊!”
剛要動手,他瞥了一眼另一邊手拿棍棒蓄勢待發的憲兵後,頓時像是泄了氣一般地放下了拳頭,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好,我走............”
離開了那個街區之後,沈淵在錯綜複雜的街道中穿梭,又渴又餓,也沒有人願意給他點吃的,好像這裡的所有人都對他這個突然來到這裡的人避之不及,無奈之下,他走到一家餐館的後身,後廚的門開著,裡面飄出來飯菜的香氣。他鬼鬼祟祟地向門縫中觀望了一陣子,發現後廚沒有人後,便悄悄溜了進去,桌子上放的東西他不敢動,鍋裡炒的菜他也不敢吃,隨後,他將目光瞟向一旁的泔水桶,他吞了口口水,雖說那是泔水,但是他很長時間沒吃過飯了,吃了大概會生病,但是誰知道呢?
終於,在飢餓的驅使下,他伸出手抓了一塊飯糰塞到了嘴裡,和其他食物混合起來算不上多好吃,但是至少也能將肚子填飽了,待他吃飽了之後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後廚,他知道自己身處異世界,不可能天天這樣生活,那麼他還不如死了算了,要想不活的這麼窩囊,就得換個活法。他相信在這貝爾法拉的城牆外還有更寬廣的世界等待他去探索。
他決定了,在明日離開貝爾法拉,離開這座令他心寒的城市,自己編寫他自己在這異世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