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8月,剛收到帝都大學(xué)通知書的江末航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大學(xué)生活會是那樣精彩。
九月初,她隻身一人拎著沉重的行李箱。從陽城到帝都,一千多公里。
客車,火車,公交車,十幾個小時的奔波。透過車窗,高樓林立,行人匆忙有序地走著,舉著手機(jī)打著電話的,揹著書包趕去上學(xué)的……
這個小城姑娘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在她那座城,最高的樓也只有二十層,生活節(jié)奏慢悠悠的。鄰里之間相互瞭解熟悉,說的也是小城的方言,親切熱情。
於她,這裡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剛開始,她像誤入大人世界的小孩,什麼也不懂,慌亂無助。好在有室友的幫助,也逐漸地融入了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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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兩月,學(xué)校舉行新生杯。
江末航爲(wèi)數(shù)不多的愛好,就是畫畫和籃球。剛開學(xué)就在院隊招新上以三個三分全中的技術(shù)被人驚豔,她自然就成了院隊的一員。
幾場比賽下來,也終於挺進(jìn)了半決賽,最後一場是和商學(xué)院的比賽。
從寢室到比賽球場,只十分鐘的路程,江末航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十分鐘,幾乎改變了她後半生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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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學(xué)院的女生實力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據(jù)說這幾年就從來沒輸過。
一場球賽下來,比分差距不大,江末航她們輸給了商學(xué)院。這是意料之中的,倒並不遺憾。
旁邊是男籃決賽,也是商學(xué)院。
他是商學(xué)院男籃主力。同衆(zhòng)多小說的開始一樣,江末航對他也是一見鍾情。
烏黑的短髮沾了汗水。跑起來的時候,衣角隨步幅輕微擺動。
他球打得很好,絕殺的那個球就是他投進(jìn)去的。
只是一見,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的球衣背後寫著“CJY”三個字母,或許是陳家益,又或者叫曹晉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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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末航雖說很多時候比較大大咧咧,但對這些事還是有些害羞的。小心思也不說出來,只是默默放在自己心裡和好閨蜜的聊天記錄裡。
再見面並不是很久之後,興許是幸運之神眷顧,半月後她又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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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在圖書館。
江末航在院隊投入了太多時間,以至於成績並不是很好。閒暇時間多是在圖書館鑽研自己落下的課程和完成作業(yè)。
那天去得比較晚,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幾個座位了。她是打算坐到閉館的,看見角落裡的空位便輕步快走過去。
剛放下書包,還沒坐下,對面的同學(xué)就擡起頭,輕聲道:“那張壞了,要不你坐這兒吧,這個是好的。”邊說還抽出自己手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是他。
半月了吧,他的頭髮比之前更短了一些。他也近視,銀絲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妥妥的學(xué)霸形象。
江末航?jīng)]有推辭,只是道了句謝謝就坐下了。
他應(yīng)該是在準(zhǔn)備考研吧,她看見他的書桌上擺著的是考研的相關(guān)書籍。
不好打擾吧。
畢竟是在圖書館。
現(xiàn)在回憶起來,這些都已是後話。那天江末航在圖書館睡了一下午,還是被他收拾書包的動作給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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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球場,也見了一次。
男籃的訓(xùn)練一直是在學(xué)校的第二籃球場,是個露天球場。而江末航住的八舍就在球場邊。
那天從食堂回寢室時,路過球場,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他坐在一邊。明明那麼多人,卻只有他還那麼耀眼,讓她一眼就看見。
十二月的陽光難能可貴,照得他的髮梢金燦燦的。
江末航像被蠱惑了似的,無意識地朝他走去。一步,兩步,像朝聖的信徒,虔誠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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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那天他並沒有直接上去要他的聯(lián)繫方式,但是不算沒有收穫,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蔡嘉奕。
這還是邊上看球的學(xué)姐告訴她的。
她們還說蔡嘉奕在商學(xué)院很有名,彬彬有禮,正直陽光;她們說蔡嘉奕三年了沒談過一次戀愛;她們說很多女生在追她,但好像都沒有成功。
怎麼辦呀,你那麼有吸引力,我只是更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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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好像是某天傍晚,江末航在球場打球的時候,被對面的拉去湊數(shù),說人數(shù)不夠就差一個。
等了幾分鐘,蔡嘉奕揹著包進(jìn)了球場。書包看起來沉甸甸的,應(yīng)該是剛從圖書館出來吧。
他把眼鏡收進(jìn)眼鏡盒,塞進(jìn)包裡,又把書包放在球筐下,然後脫下厚重的外套,疊得方正,放在一旁。
陽光真的很眷顧他,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添了層濾鏡似的,像極了油畫裡的景象。
江末航和蔡嘉奕被分到了一組。
“學(xué)長好,我是江末航?!逼狡綗o奇的開場白,卻消耗了她不知道多少的勇氣。
“蔡嘉奕。”
也許是身高原因,他略微低頭。江末航看著他的嘴角隨著名字的念出漸漸上揚(yáng),自己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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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們的配合打得很好。
江末航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一衆(zhòng)平均身高一米八的男生裡顯得很嬌小,反而很靈活,雖然不能截斷他們的球,但球在她手上時,他們也很難搶去。
她投球也挺準(zhǔn),蔡嘉奕三次傳給她球,她站得老遠(yuǎn)就投進(jìn)了。
一場下來,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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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黑的早,球場邊的燈早已亮起。
江末航想著還是得鼓起勇氣要個聯(lián)繫方式。
“蔡學(xué)長……你,你有女朋友嗎?”江末航擡頭看著他,髮絲被汗打溼,黏在一起。
“沒……沒有。”說實話,即使他在商學(xué)院是衆(zhòng)多女生的理想對象,但也從來沒有哪個女生像她一樣直接。更多的是在表白牆投稿想要聯(lián)繫方式,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繼續(xù)追問,“那請問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以後打球啥的可以方便點?”
蔡嘉奕幾乎是沒有猶豫,”行。我去拿下手機(jī)?!?
說著他小跑到球筐下,從包裡拿出手機(jī),示意她加好友。
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早就心動了,纔會毫不猶豫地交出自己的聯(lián)繫方式吧。
他對她,向來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