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算起來是叄年前公元二零一一年。
蘇美玉騎著摔的嗡嗡響的小破電驢,身心疲憊的到了公司宿舍樓下,她停好電瓶車脫下雨衣氣憤的踢了一腳電瓶車,這下好了車哐噹一聲直接倒地上,本就殘破的外殼直接脫離了車身。
蘇美玉本想把車扶起來,卻發現摔了一跤的自己已然彎不下腰,她扶著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剛抹掉又是一臉,這雨怎麼也抹不掉,她咬著嘴不出聲,就這樣繼續默默的抹著鹹鹹的淚水,她把這淚當雨,也把那情當愛。
半小時前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蘇美玉忙忙碌碌的工作了一天,別提走出公司的那一刻有多輕鬆,彷彿此刻外面的夕陽比朝霞都美上幾分,她哼著曲兒跨上自己的小電驢前往約會地點。
一路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這平阿痕週三幾乎不會與她約會,而今兒不知道怎麼的,打了好幾通電話確保自己能準時去咖啡館見他,這家“趣閒”咖啡館的招牌藍山咖啡是她和魏離痕的最愛,不管工作再忙,距離再遠,他們每個月總會花那麼2、3個下午去哪兒坐上一坐,哪怕一言不發也是好的,想到這她一陣臉紅心跳,由不得加快了速度。
她在去的路上趕超著飛奔,比送外賣的還拼,在不斷忍受著小車司機、行人等鄙視的言語及眼神,把本就7、8分鐘的距離硬生生的在5分鐘內就趕到了。
遠遠的看見坐在窗邊的他,那乾淨利落的小寸頭,藍色地休閒西裝搭配乳白色西褲,看著遠方若有所思的喝著咖啡,此刻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小跑著衝到他身邊。
剛坐下她就打趣道:“阿痕,是不是想我了啊,我要親親。”說完她歪著頭翹著小嘴盯著他,她知道他不會在公共場合吻她,但每次又忍不住逗的他露出略羞澀又無可奈何地眼神瞧著她。
魏離痕聽後這次卻確立刻吻上了她的脣,長長久久的吻著並緊緊緊緊的抱著她,這吻彷彿就要分離的戀人告別一般。親完,她反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玩著手指怯怯的說:“怎麼這樣啊,多不好意思。”說完偷偷的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使得她的心涼了半截,只見他摘下他們的1週年紀念戒指攤在她的面前,然後左手拿出一本新加坡簽證,慢慢的說出:“玉兒,我不久就要啓程去國外念碩士了,我想。”
美玉直勾勾的盯著說出這半句話的魏離痕。這話聽的她頭疼欲裂不能思考,聽的她時間凝聚無法呼吸,聽地她心猶如墜入地獄般備受煎熬。
蘇美玉不知如何開口,等的他已然失去了耐心,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準備離開,
蘇美玉眼含熱淚死死的拉著他的衣角做最後的掙扎,她明白他做的決定不會爲任何人改變,她清楚他早就打算出國深造,她知道他有更遠的目標。雖然一開始他就清清楚楚的告訴過她在一起只是暫時的,她也保證過當他離開的時候絕不糾纏。
她嘴上承諾著不會付出全部,但她將自己的整個人繃緊,整顆心燃燒般的投入進去,以爲這樣**著自己的心就會留住他。
但這始終是她的一場黃粱夢,她的一廂情願,一絲一毫影響不了他。
這一切來的這麼快,他就這樣自然的突然的決絕的毫不猶豫的打破她的夢,甚至不給她留一點點一點點的念想。
魏離痕摸摸她的頭輕聲柔語又字字扎心道:“玉兒,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嗎?不要這麼幼稚給大家一個灑脫的結局吧”說完他慢慢地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走了,走時沒有任何擔心任何不捨那怕回頭看她一眼。
她楞在那兒,怎麼辦?咖啡廳的人都看著我呢,我、我、我站起來逃出咖啡廳,天公也作弄我下起太陽雨應景。這本是彩霞的夕陽,轉眼就頂著太陽下著大雨,我披上雨衣騎車回宿舍,途中雨混著淚摔了一跤。
我顧不得疼就想趕快回宿舍,躲在小小的房間內任由悲傷圍繞,任由眼淚侵蝕,任由心疼折磨。
回到宿舍,我看著貼滿我們回憶的照片牆,那堆疊的一封封懷舊的聯絡信,那珍藏的一張張電影票根,我乾渴的眼睛流不出一滴淚,我顫抖的全身不受控制,我慌張的摸出週年紀念戒指,想著或許還可以挽回,我拿出手機準備打給他,突然戒指發出強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