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有些隱隱作痛的臉頰,墨語在一番亂七八糟的解釋後逃到了廚房裡,雖然不知道格拉蒂絲聽進去自己的解釋沒有,但看她沒有追過來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了。
好巧不巧的偏偏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人看見了,那一幕不管是誰過來都會覺得墨語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但他真的只是想要嘗試一下自己做的菜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能力,結果能力沒測到,自己還差點飲恨西北。
“以後這種腦子抽抽的事兒還是不要做了吧……”
墨語嘆了口氣,他隨後先把這件事情放在腦後,反正等到格拉蒂絲氣消了之後就天下太平了,現在還是現在廚房裡躲著吧。
但也不能什麼也不幹,今天下午他沒有什麼安排,或許可以利用這些時間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思索半晌後,墨語將視線放在了廚房的角落裡,那裡有一張老闆娘專門給他騰出來的桌子,上面擺著他之前洗好的廚具。
掠過菜板和飯勺鍋鏟,他的視線放在了那口鐵鍋和菜刀上面,這兩樣東西是桌子上唯二被他從地球帶過來的物件,要說導致奧維利亞所猜測那樣的事情的話,它們是最有可能的。
一邊想著,墨語走過去伸手將那把菜刀拿了起來,銀白光滑的刀身之上沒有見到任何的劃痕,在完全用金屬製作的刀把上還刻著這把刀原產公司的名字和標誌,無論怎麼看它都是一把在尋常不過的刀具。
要說它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被使用了這些天以來,墨語從沒有打磨過,而且無論怎麼使用都一直保持著極爲鋒利的狀態,想當初他用一把菜刀砍樹割草在森林裡走了半天,菜刀上也沒有見到一個豁口,這件事情本身就足夠奇怪了。
難道說地球上的材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產生了變化?還是說它們的材質在這個世界和傳說中的神之金屬同樣堅硬?
實驗永遠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墨語當即拿起一旁用來炒菜的鍋鏟,這是原本就屬於這個廚房的東西,是原原本本用這個世界的材料製作的。
在心裡向老闆娘默唸了一聲抱歉之後,墨語拿起了菜刀對著左手上的鍋鏟就砍了下去,意外出現了,墨語甚至沒有感覺到有任何阻力,就像是揮砍空氣一樣落下,這把菜刀竟然直接就‘穿過’了鍋鏟的鏟柄。
正當墨語懵逼的時候,表面上看去沒有任何裂痕的鍋鏟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然後在他驚訝的眼神中直接一分爲二,屬於鏟頭的部分當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另半邊還老老實實的被他握在手裡。
“發生了什麼……?”
不可思議的一幕讓墨語呆立當場,之前用菜刀穿過鍋鏟的時候他還在納悶自己是不是砍歪了,然後眼花了沒看清楚,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他確確實實的砍中了鍋鏟,菜刀那詭異的鋒利程度甚至讓身爲死物的鍋鏟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才啪得一下斷掉。
這次心血來潮的嘗試讓墨語找到了一部分答案,他從地球帶來的菜刀確實產生了一些變化,但肯定不是材質差距的問題,因爲就算再鋒利的菜刀都不可能做到剛纔那樣無聲息切斷一節金屬,那麼就只有一種能解釋的了——它被賦予了某種超凡的屬性。
藉著這股探究的勢頭,墨語後來又嘗試了一下那口同樣由自己帶來這個世界的鐵鍋,結果和菜刀相反,那口鐵鍋變得極爲堅硬,這個世界的刀具根本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一絲劃痕,
任憑他砍了半天只能夠從上面摳下一點鍋底灰。
最後的時候,墨語想到了原來世界中那個關於矛與盾的小故事,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菜刀和鐵鍋都沒有任何的損傷,甚至連一點碰撞出來的火花都沒有。
“這可……真是邪了個門了……”
放棄了繼續嘗試的想法,他首先不是魔法師再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超凡力量,嘗試下去也就只有將自己眼前能看到東西都破壞個遍的結果罷了。
真是垂死病中驚坐起,掛壁竟是我自己……
但話又說回來,一個什麼都能切斷的菜刀和一口什麼都打不破的鐵鍋……這兩者組合對他一個廚子來說能有什麼作用?
好像除了不用磨刀也不怕刷鍋刷出劃痕之外就沒啥了,他總不可能拿著這兩樣東西跑過去冒險者公會當冒險者吧?
別人掏出武器都是閃亮亮的大劍和刻畫著精美花紋的華麗盾牌,自己則當著所有人看傻子似的眼神唰得一下從身上摸出口鐵鍋和菜刀來,而且鐵鍋上面還殘留著上次炒菜沒刷乾淨的菜渣子……
這次的測試對於墨語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他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有些事情他還是自己知道爲好,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廚子,匹夫無罪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這件事情慢慢的就被他拋在了腦後,接下來花了幾天的時間,墨語在各個市場上尋找著可用的食材,並借用旅館的廚房實驗一些用這個世界的食材製作的菜品,成果比較的喜人,至少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這個世界的蔬菜方面幾乎和地球上他常用的那些都差不太多,頂多是形狀上有些差異。
一段時間的忙活之後,墨語算是在這個小旅館中立了足,成了老闆娘和格拉蒂絲的專屬廚師,平常給他們準備一日三餐抵掉住宿的費用,順便抽空捯飭自己擺攤的事情,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知識,雖然很不想,但他在這方面的老師就是那個格拉蒂絲。
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這個傢伙平常老跟自己拌嘴,但在教學的方面到是很認真的去對待。
這期間奧維利亞來過一次,並向墨語說明了她找過安德烈討論自己做出的飯菜的事情,最終的結論沒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做出來的飯菜真的有看破邪教徒僞裝的能力,奧維利亞就憑藉著這個揪出來許多藏在暗處的邪教徒。
但這種能力似乎有限,那就是隻對奧維利亞一個人管用,而且關於之前猜測的‘能實現願望’的事情還有待商榷,對此安德烈直接搖頭表示不太可能,如果墨語做的飯菜真能做到這一點,那他就不是墨語了,他直接原地成神算了。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至少墨語避免了被帝國抓起來沒日沒夜做飯的結果,奧維利亞表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可墨語還是心有芥蒂,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把自己抓起來切片順便嚐嚐鹹淡。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星期,自從確定了墨語能夠爲自己提供看破邪教徒僞裝的能力之後,奧維利亞每天早上都會準時準點的出現在旅館中。
就比如說現在。
“……你其實不用每天早上都這麼提前的,我又不是那種會賴牀的人。”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這兩天下來,他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一個全副武裝的‘鐵鍋粉碎者’站在自己的牀頭,並且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起牀。
“我習慣了軍隊的作息,在居所裡待著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所以提前過來等著。”奧維利亞認真的回答著墨語的吐槽,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他的額外之意。
從最初的的驚嚇過後,墨語習慣了奧維利亞會準時‘迎接’自己起牀這件事情,他嘆了口氣從牀上爬了起來,也幸好自己沒有那種不雅的睡覺習慣,不然的話大清早的一男一女呆在這個小房間裡,男的還衣衫不整。他還真沒辦法解釋清楚。
實話實說估計也沒人信,一個帝國最受敬畏的傳奇女騎士天天早上等著一個男人爲自己做早餐……這話別人能說,他可一個字不敢往外蹦。
坐在牀頭等待完全清醒的過程中,墨語轉頭看了看已經被敞開的房門,明明自己每天都會上鎖,結果某隻女騎士就是能一點聲音不發出來的進來房間裡面。
現在‘溜門撬鎖’難道都成了帝國騎士的必修科目了嗎?
“請放心,我沒有破壞門鎖,我是光明正大從菲歐娜那裡借來的鑰匙進的房間。”注意到墨語的視線,奧維利亞立刻解釋道。
“都自顧自進別人房間了,還談什麼光明正大啊你,認真解釋也不是用在這上面的……”墨語搖了搖頭,隨後站起身來當著奧維利亞的面將那身棕色的麻布衣物套在睡衣外面。
他試過了,奧維利亞完全不在意他隱私的,要是墨語真的敢在她的面前換衣服,這傢伙絕對能直勾勾不帶任何表情的看完全程,然後再甩給你一句‘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在軍隊裡見多了。’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要不是清楚奧維利亞這個性格幾乎沒有異性緣,墨語估計得腦子一抽想歪了十條街去。
“今天想吃什麼?肉的話昨天已經吃沒了我還沒去買,我建議你選些素菜湊合一下。”墨語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門,順便側過頭詢問和跟屁蟲一樣的奧維利亞。
“都可以,身爲帝國的騎士我並不挑食……”奧維利亞這麼說著,然後遲疑了一下之後又低聲開口,“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吃那個白白滑滑的飯……”
“那個叫麪條……可以,我這就去準備一下。”在奧維利亞嘴裡再冒出來什麼奇怪的詞彙之前,墨語直接出聲打斷。
這個世界沒有面條這種東西,前兩天墨語自己嘴饞做了一份之後,奧維利亞再嘗過後直接就化身了麪條達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